第443章

  “是!”
  就在赫卡以为战局能藉由自己的支援逐渐向较为有利己方的时候,一组军方外骨骼识别码发送到了赫卡的通讯器上,而不等她通过识别,被识别对象已经自动被搭载的战斗辅助ai允许通行,持有识别码的人也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两人为一组,使用着跟赫卡所搭乘的集巨大、牢固以及移动速度并不快的外骨骼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以灵巧和速度为基础的特殊外骨骼。
  “赫卡中将,您好。”
  能自动被通行放行、享有军方识别码、能毫发无伤的穿过原生种的包围,以及这种顶级的速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赫卡已经迅速甄别出对方的身份。
  “你们好。”说话间,赫卡已经打开座舱,看到两名高大的机械外骨骼,足足有三米高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外骨骼上有一枚由三个首尾曲线相连的圆形组成标志。
  这是寇司城的标志。有这个标志的战斗单位不仅代表这他们并不隶属于军本部,也代表着他们的装备是现阶段全人类最顶尖的。甚至比军方的的赫卡拥有的更好,但与之相应的是隶属于这支队伍的他们也不再拥有广义的人类外貌,因为他们并非是坐在驾驶舱内,而是将自己的大脑直接与机械进行了连接。
  “全骨骼战斗装备。”赫卡不禁在礼貌的笑容下流露了一些羡慕的情绪,当然嫉妒也同样并存,只是在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全骨骼”系的装备所需要的不再是手动或ai全自动层面的“驾驶”,而是神经元层面的,即便赫卡的对“精神协同武器”的使用误差率再低,她本身的神经元发达程度却只是到达能参加这支队伍的入队测试,但依旧会在第一轮被淘汰的地步。
  “能亲眼见到对原生种的战斗专家,真是让我感到非常荣幸。”赫卡说,“但你们为什么没有在战斗,反而会在这里?”
  “赫卡中将,冠冕堂皇的阿谀适当即可,超过就不再是礼仪了。”
  对方巧妙的绕过了赫卡的疑问,道,“我们的主要战力还在战斗之中,我们是被派来向您通报情况的。目的达成后,我们就会尽快赶回去与他们汇合。
  “通报?”赫卡疑惑,“那是当指挥官出现重大觉得失误时才会用到的词,没有军方的命令,你们是不能对我……”
  “我们接到的是军方临时授权,代替他们前来的理由则是担心您手里的800个战斗单位。”
  这样等同于说他们两个人就拥有能压制这800个战斗单位的实力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否则赫卡就不会敬称他们为:对原生种的战斗专家。
  “我们奉命享有被授权使用最高评议会以及寇司最高行政长官所授予的超常规临时介入权,我们以违反宪法条款的罪名暂代执法机关先行逮捕您。”
  “在您接受调查期间,将由我们暂时剥夺并接管您的全部军事指挥及调配权。但不会剥夺您的其他权利。”
  第440章 行至挽歌(19)下
  “这里居然是——寇司城!?”
  不知道血系魔法的传送阵有多特殊的帝坎贝尔,此时只能愕然的面对眨眼间就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切都传送到寇司的事实,以至于根本顾不上思考其他。
  而让阿达加迦加惊讶的却不是血系传送阵,是三个魔鬼君主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想要的不是战斗?”他问,“那是……?”
  “禁食。”
  三个魔鬼君主顺序说道:
  “的确是因为禁食。”
  “愚蠢的弟弟所选择的禁食。”
  “禁食对族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而无论是他们的巢穴,还是他们的进化结构,都决定了他们并不能只由少数的精锐续存即可。就像任何建造都需要基石。
  “你们并不是真心想做食物们的同伴。”
  “我们本就不应该彼此为敌。”
  “我们也不想食用味道像你们这样糟糕的食物不是吗?”
  这些问题阿达加迦根本无法回答,尤其是最后一个、在他已经被吞噬过一次的前提下,简直让他哭笑不得。难道他应该回答:是的,抱歉我尝起来味道不像人类那么好?
  但他同样也无法彻底否定他们所说的前半部分,尤其面对三个王阶,任何脑子正常的家伙都不会选择去战斗。
  “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不再与你们战斗,你们也不会再针对我们?”阿达加迦问,“还是你们还有其他的条件?”
  “的确有。”
  魔鬼君主们齐声道。
  “我们需要你们跟我们一起去攻击、去掠夺,去获得孩子们所急需的东西。”
  “我们把你们带到这里,就是想要你们跟我们一同去猎杀食物。”
  “你们当然可以反对。”
  “但你们同族,不止一位同伴,已经接收了我们的火焰洗礼。”
  “他们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孩子,就跟之前那个一样,完全听命于我。”
  “但是,对你们来说,成为我们的盟友,一起去猎杀人类,才是更好的选择。”
  “以违反宪法条款的罪名逮捕我?”赫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有违反过宪法。作为人类,没有谁会违反宪法。”
  因为人类的宪法最核心的内容,也是唯一的内容就是:与原生种战斗。
  “是的。赫卡中将您未经授权就违抗了军方的立即返程回援的命令。”
  “您还违背了我方和灵族对等交换与协作的基本条款——这可是由您亲自促成的,您这样等同于以及背上了背叛全人类的嫌疑。”
  赫卡微怔过后忙反驳道:“如果是指之前的联合战斗,虽然是他们要求我们出面协同,但因为禁食也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溢出。战斗过程中他们也的确尽可能的帮助了我们,我为什么不能判断应当帮助他们?
  赫卡的辩白途中就被打断了。
  “但您都是在未经授权且没有宪法做支撑的前提下做出这些判断。”
  赫卡同样打断道:“这并不违反对等交换与协作的条款,而我也及时带队赶回来了。反而是你们阻挠我们前往支援寇司的行军。”
  “赫卡中将,”他们再度打断了她,“我们只是逮捕的执行方,您与我们辩驳也无法产生出任何实际作用。最明智的选择是不如等到……”
  “报告长官,探测器报警!”
  就在三人双峰的争执有愈发不可收拾的迹象的时候,第四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检测到距离此处不到200米的范围内,有大面积空间坍塌重组以及空间级移动能量!”
  “同时确认到多个巅峰值单位及五个光能级能量源。”
  “灵族也在其列。”
  “他们已经开始攻击寇司要塞。”
  “判断为灵族已经背弃同盟并与鬼族组建了新同盟!”
  “不会的!”赫卡不相信,“他们不可能背叛盟友!”
  塞尔舍弃防御和再生,将自己所有的魔力都集中于攻击的那一刻,等于默认了一个结果:即便同归于尽,也要阻止科特拉维回到他的“父亲们”身边,或者称之为:重新变成彻头彻尾的鬼族,同时也代表着他已经无法预料自己的攻击会以什么“形态”来呈现,才能对科特拉维起到决定性的压制作用。
  想一想。
  塞尔命令自己。
  用灵魂,而不是大脑。
  能让科特拉维退败、能压制对方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答案似乎模糊不清,但又一直在他记忆里的那个角落。
  从初识的那个瞬间;在对方最为弱小与狼狈的时候,在塞尔看来却是尤为不可接近的时候;对方说滚开,而他却视若无睹的时刻。
  过去的塞尔用尚且稚嫩的声音对蜷缩在泥水里的对方说:让我帮你吧。就算你不需要,我也想帮你。就算你拒绝,我也会帮你。
  这与他认定的对错无关,而是自己认定的是非与否。
  是他的责任。
  现在的塞尔以坦然沉稳的声音对沐浴在自己鲜血里的对方说:
  “我一定会阻止你。”
  灰色沙砾升起又落下,柔软而粘滞,悄然以包覆的形式,如同雪崩般把科特拉维迅速掩埋。他成功的捣毁了后者的心脏,在雪白上点缀出刺目的赤红,也在对方胸口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空洞,但他同时也被那些雪花一样的沙砾所变化的形态,彻底的固定在了原地。
  科特拉维的一只指爪刺进了塞尔见肩膀,将后者固定在地面上,另一只的指爪则沾满塞尔鲜血与碎肉的方式,额头则以半抵在了对方的血肉模糊的肩膀上的怪诞姿势,移动也无法动弹。
  这或许是他一直想对他做的事,但也是他唯一不忍心下手的事。
  一种矛盾。
  他灵魂深处最为根深蒂固的结症,凝固出永远无可解的矛盾。
  就像在逐渐崩塌的西乌斯中央城堡,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他没有选择手刃对方,而是选择将他留在坍塌的废墟中,自己则转身离开……等等,他什么时候在中央城堡里攻击过塞尔?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既然没有印象,为什么又会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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