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女人眼神微眯,笑道:“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
  宗樾回道:“我喜欢好看的,你藏头露尾不符合我的喜好。”
  女人笑的更大声了,她踩在宗樾的胸膛上的脚收了力道,反倒多了两分挑逗的意思。
  她微微俯身,盯着宗樾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道:“可惜我们还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过没关系,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条船上的人。瑞王殿下,认仇做亲多年,不知道午夜梦回时,可曾见过你那蒙冤惨死的母妃?”
  宗樾一愣,那人又道:“宫里那么多妃子,谁养你不是养?为什么非得是先皇后呢?她已经有一个嫡长子,你去她名下不是多余的吗?她呀就是欺负你不记得,把你养在身边,才能让你忘记仇恨。你的母妃本应出宫嫁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却成了先皇后和帝王恩爱的牺牲品。可怜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声声叫着仇人母后。”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玩味和恶意,她说这些话不是怜悯,而是嘲弄。嘲笑宗樾看不清,把仇人当成珍宝一样放在心里。
  宗樾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眼神微眯,神情逐渐危险:“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女人道:“发生过的事不会无迹可寻,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冷宫找一位眼瞎的嬷嬷,她当年可是你母妃的手帕交,你母妃死后,她也被迫害成了不人不鬼的瞎子。”
  宗樾面色微僵,说来也巧,他的确知道冷宫里有位瞎眼的嬷嬷,但宫人说她是犯了错,才被关入冷宫,不能出来。
  女人挪开自己的脚,道:“那头熊就送给你们玩了,瑞王殿下,你要是想通了,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为自己母妃讨一个公道,就杀死那头野熊。”
  女人的视线在宗樾身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转身飞入森林,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宗樾躺在地上,刚才被咬的那只手在剧烈的疼痛过后,慢慢地恢复正常,没有了火辣辣的感觉。
  宗樾透过树冠看向头顶的天空,女人的话在耳边回荡,他有些闪神。直到纪凌甩开野熊回来,他的身影俯在宗樾上空,投下一片阴影,宗樾才恍然回神。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纪凌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眼神犀利地从他身上扫过,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宗樾下意识地藏起自己被咬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道:“树上有蛇,我没踩稳。”
  纪凌一愣:“是我欠缺考虑,殿下可有不适?”
  宗樾摇头,往旁边走了几步,把纪凌送给他的匕首捡回来,仔细地擦拭干净。闪烁着冷光的匕首倒映出他苍白的脸色,他的神情算不得好。
  “纪凌,我有些不舒服,我不想皇兄担心,你找个地方我们歇一夜再回去吧。”宗樾撒谎了,纪凌没有怀疑,还有点自责。
  他去把马牵过来,说来也奇怪,那个女人消失后,这两匹马又恢复正常,不再惊恐地嘶鸣。
  宗樾垂眸,若有所思。
  他和纪凌在外度过不平静的一夜,即便回到营地,心里也不够踏实。只是他藏起了自己的情绪,等他再次醒来,一切都已经完美地压在心底,不留痕迹。
  今日有一个好天气,晴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落下来,光晕微醺,温度适宜。
  江瑾年坐起身,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帐篷,坐在榻上拥着被子,昨日的回忆恍若眼前。
  宗聿拆穿了他的身份,委屈地抱着他求安慰,像小狗一样蹭了蹭去,江瑾年心软,而心软的后果是宗聿得寸进尺。
  江瑾年被他亲的晕头转向,还被他哄着解了寝衣,胸膛仿佛还残留着宗聿唇齿的灼热,江瑾年脸红的厉害。
  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宗聿昨晚上就不止是亲他那么简单。
  江瑾年回想起来,心脏忍不住狂跳,像是装了几百只兔子,不安分地蹦啊蹦。
  他昨夜察觉到宗聿动情,粗重的呼吸声,灼热的气息,还有掌下擂鼓般的心跳。无一不似诱惑般勾引着他,让他晕乎乎地,大脑都快变成一团浆糊。
  现在一夜过去,江瑾年总算是清醒了,他捂着脸,内心哀嚎:“这都是什么事啊!果然心软就会被拿捏。”
  江瑾年不服气,看见身侧没人就更不服气了。凭什么他在这里纠结,宗聿却已经像个没事人那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江瑾年穿上衣服起身,简单地梳洗一番,走出帐篷。
  今日阳光明媚,清风柔和。
  宗聿起了个大早,骑马绕着营地跑了一圈,巡查有没有遗漏之处。他回来时,听林宣说了野熊的事,心下一紧,却不是因为野熊,而是宗樾居然那么早就遇见了野熊。
  按照宗聿前世的记忆,猎场确实闹过熊,但并没有惹出乱子。
  江瑾年出来一转身就看见二人,知道宗聿在忙正事,江瑾年没有打扰。还是林宣先看见他,抬手道:“见过王妃。”
  背对着江瑾年的宗聿回头,面上染了笑意。许是想到昨夜过于孟浪,耳朵悄悄地红了。
  江瑾年朝着他们二人走过去,林宣本来还有话想和宗聿说,视线不经意间往江瑾年身上一瞟,瞬间愣住,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他眨眨眼,猛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不敢乱看。
  江瑾年一愣,低头审视,衣衫整齐,并没有不妥的地方。他不解地看向林宣,抬头对上宗聿的眼睛。
  宗聿干咳一声,对林宣道:“没别的事了,你先下去。”
  林宣哎了一声,脚底抹油溜了,走的那叫一个迅速。
  江瑾年不解地用手语道:我很可怕吗?
  宗聿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热切,他牵起江瑾年的手,带着江瑾年回到营帐。
  他的手心很热,和江瑾年温凉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帐篷里没有人,宗聿不舍地松手,他拨弄江瑾年颈边的头发,又拢了拢江瑾年的衣襟,试图掩盖自己昨夜犯下的罪证。
  江瑾年本来还在困惑,见宗聿盯着他,顿时反应过来。他抽身离开,找到帐篷内的镜子,往脖颈上一照,顿时看清了那些痕迹。
  江瑾年还有什么不明白?
  宗聿靠过来,从背后揽着江瑾年,小声道:“是我孟浪了。”
  江瑾年看着那些衣服盖不住的痕迹,欲哭无泪。
  他放下镜子,转身看向宗聿:【你让我今天怎么出去见人?】
  宗聿昨天晚上情绪上头,是有些失控,脑子一热,遵循本能的同时就没想太多。
  春日的衣裳盖不住,那些痕迹一时也散不掉。
  宗聿自知理亏:“是我的错,我下次会注意的。”
  江瑾年:“……”
  还想有下次?
  江瑾年磨了磨牙,暗暗在心底告诫自己,这种丢脸的事一次都够了,才不要有下次。
  宗聿见他不说话,又靠过去和他贴贴,积极地想办法:“衣服遮不住,只能找东西盖过去。我有办法了,你等等。”
  宗聿心中灵光一闪,转身出门。江瑾年甚至来不及叫住他,就看见他消失的背影。
  江瑾年叹了口气,对他的办法是不抱希望,他只能看一下带来的衣服有没有高领,可是遮挡一二。
  宗聿行动如风,很快就回来了。而且他不是空着手回来,手上还多了一盒胭脂水粉。
  宗聿道:“我找小九儿借的,这个应该可以盖住。”
  江瑾年有些诧异,眼神变得危险:【殿下怎么和九公主说的?】
  宗聿立刻道:“就说了借她一盒胭脂有用,旁的我绝对没有多言半个字。”
  江瑾年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江瑾年真怕他如实所言,那他以后还见不见宗微了?
  宗聿打开胭脂盒,沾了一点在手上,道:“是我不好,我帮你。”
  江瑾年没有拒绝,他把衣襟敞开些,那些痕迹从脖颈处往胸膛上蔓延,深浅不一。
  宗聿的手是热的,融化了胭脂,他仔仔细细地抹上去,遮盖住那些痕迹的同时,也想起那些痕迹如何产生。
  黑暗中的亲昵,他们看不清彼此,触感就变得更清晰,江瑾年细细的呻吟落在他耳朵里,像猫儿的叫声,软的不像话。
  宗聿不禁有些热,胸膛起伏,等把那些痕迹完全盖住,他看江瑾年的眼神也变得危险。
  他帮江瑾年拢上衣襟,忍不住搂住他,亲亲他的唇,眼尾泛红。
  江瑾年抬眸,笑道:【殿下,你是真不经逗。】
  他还什么都没做,宗聿就先泄露了心思,看上去是真的招人疼。
  宗聿垂下眼,委委屈屈,他自认定力很好,可一旦在江瑾年身上沾了情欲的乐趣,似乎就会溃不成军。
  江瑾年抬手抱他,亲亲他的额头,哄一哄,顺顺毛:【我都起晚了,再磨蹭下去,他们都出去打猎了,我两还没出门。】
  “围猎有好几日,晚一点也没关系。”江瑾年的安抚让宗聿觉得舒服,他舍不得放开,干脆把人搂在怀里又亲了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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