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宗樾哭笑不得,道:“拿不了那就不拿……”
  “不行。”纪凌撑起身,看着宗樾认真道,“殿下喜欢射箭打猎,不能握弓对你是多大的打击?我不同意。”
  宗樾呼吸一滞,他武艺不精,但骑射一绝,当年练习箭术被弹劾后,他就有意收敛,不再表露。
  这么多年过去,连他自己都觉得骑射可有可无,纪凌却始终记得。
  那种被喜欢的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如同烈焰,燃烧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冲破理智和克制,熏红了宗樾的眼睛,他拉倒纪凌,扣住他的后颈,让他低下头和自己接吻。
  唇齿相触,所思所想得偿所愿,情绪汹涌决堤,几乎将宗樾的理智淹没。
  纪凌瞪大双眼,他明显反应了一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是他没有抗拒,反而觉得酥酥麻麻,心脏跳的厉害,脸颊滚烫,脑子里一团浆糊。
  好奇怪,他是生病了吗?
  纪凌不理解,他的视线过于直白,宗樾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绷纱的触感有些粗糙。
  纪凌迷迷糊糊地想:殿下不听话,说了不能用这只手,下次要好好说说他。
  第112章
  曲落尘的治疗有效, 宗聿的伤势日渐好转。
  江瑾年似乎也忘了哭泣那夜的烦恼,之后身体不适的不良反应逐渐消失,胃口慢慢好起来。
  宗聿把那一夜藏在心底, 什么都没问, 只是平日里更黏江瑾年,不管江瑾年去哪儿他都要跟着。
  “江瑾年不在那边, 你能不能把头转过来, 认真听我说?”
  曲落尘无奈地看着宗聿, 江瑾年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宗聿的注意力完全分散, 根本不集中。
  宗聿转头:“我听着呢。”
  曲落尘冷哼:“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宗聿哑然, 认真回忆, 奈何实在没听, 回忆不出来。
  曲落尘认命地再重复一遍:“我这几次给你施针的效果不错,你的眼睛这几天会有轻微的不适感, 要注意避光,再喝两天药,大概就能模糊地看见。药方和施针的手法, 我会一并交给宋治, 积极配合治疗, 不要白费别人的一番苦心。”
  宗聿抬手轻遮自己的眼睛,他的左腿已经可以独立站立, 右腿也在日渐好转, 唯独眼睛没有变化。
  此刻听见曲落尘给了个大概,他有了复明的希望, 惊喜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想复明后, 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看见江瑾年。
  “宗聿,人生还长。”
  曲落尘看见江瑾年从屋内出来,意味深长地在宗聿耳边低语。
  人生还长,要学会往前看,而不是留恋过去。
  宗聿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因为曲落尘在他这里,一直是个怪脾气,他没太在意。
  江瑾年给宗聿准备了黑色遮光缎带,曲落尘做完治疗,江瑾年就帮他遮了眼睛。
  起初宗聿不习惯,经常拿手摸,被江瑾年拉了几次手,他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到江瑾年身上。
  他转述了曲落尘的话,和江瑾年分享他的喜悦。
  穿堂风吹过寝殿的纱幔,阳光西行,橘色的晚霞落满庭院。
  室内的光线将暗未暗,江瑾年能看清宗聿的每一个神情。他分开双腿坐在宗聿身上,面相他,腰被他搂住,整个人靠的很近。
  宗聿微微仰头,金色的光晕落在黑色的缎带上,他鼻梁高挺,唇角带笑。说话时,喉结滚动。
  江瑾年的手落在他的喉结上,宗聿立刻停下来,他微微偏头,似有几分不解。
  “宗聿,你有什么愿望吗?”江瑾年问道。
  宗聿收紧搭在江瑾年腰上的手:“这算什么?庆祝我康复的提问?”
  江瑾年含糊道:“算吧。”
  宗聿轻咳一声,把人压向自己,低声道:“想看你……”
  是个预料之中的回答,江瑾年看似在笑,却藏满苦涩:“我就在这里,这个愿望……”
  宗聿抬手压住江瑾年的唇,有些赧然地补充完自己的话:“我是指在床上。”
  他和江瑾年圆房,是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触觉是极大的满足,听觉稍次,最后就是视觉。
  他真的好想看着江瑾年做一次,因为他听见江瑾年的声音,和平常的温和不同,带着几分沙哑,这让他忍不住想,江瑾年的神情会不会妩媚动人?
  在此之前,他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江瑾年的眼前,他的克制,失控,全都逃不过江瑾年的眼睛。
  他有一种在江瑾年面前欲|望|赤|裸,而江瑾年无动于衷的错觉。
  这让他更想看见江瑾年,不愿意错过他任何的神情。
  “可以吗?瑾年。”宗聿的声音压得更低,他的脸上是期待,嘴角微扬,像等待奖励的狗狗,让人不忍拒绝。
  江瑾年一阵心悸,充满色|欲的愿望,是最坦诚的表达。
  也最刺痛他的心。
  江瑾年没有正面回答,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吗?乖乖配合宋太医治疗的人,可以有三个愿望。”
  听见还有两个愿望的选择,宗聿自动把江瑾年的回避看成是默认。
  他微坐起身,让江瑾年和自己下|腹相贴,埋首在他胸前蹭来蹭去,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瑾年要这样宠我?”
  “我平日不宠你?”江瑾年反问。
  宗聿笑道:“我只是有些惊讶,我可要好好想想。”
  宗聿认真思索,可江瑾年的身影在脑海中飘来飘去,他的所有愿望都和江瑾年有关,或美好,或孟浪,完全分不出多余的心思给旁的事。
  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道:“第二个愿望,我要瑾年陪我白头偕老,这一生这一世,只属于我。至于第三个愿望,你听了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别生气。”
  宗聿放软了声音,还有几分怯意在里面,话没说完,就先红了耳朵。
  他前面两个愿望江瑾年都没有办法满足,无法回应。
  江瑾年选择跳过,摸着他绯红的耳朵,道:“不会生气。”
  曲落尘已经定下离开的时间,今夜或许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夜,江瑾年珍惜每一刻,又怎么可能生气?
  宗聿听了,也只敢凑近江瑾年的耳朵说。
  江瑾年微微蹙眉,许是没想到宗聿会提这种孟浪的要求,他觉得腰肢发软,有些坐不住。
  宗聿不强迫他,许是知道他犹豫,自己先找好台阶。
  江瑾年迟疑片刻,心中苦笑。
  在宗聿看来最难的第三个愿望,却是他唯一能做的。
  江瑾年低头亲了亲宗聿的唇,手掌落在宗聿的腹部,不断往下。
  他站起身,蹲下,手指灵活地解开宗聿的衣服。
  夕阳渐入黑暗,晚霞散去金色,鲜亮的色泽逐渐变成半灰半百合色,只留一线天的红色彩带横跨星空,落下最后的霞光。
  屋子里的光线也暗,只有宗聿的上半身借着院子里的余晖,能瞧个大概。腰腹以下,没入黑暗中,能够窥见的一点亮色,是江瑾年起伏的玉冠。
  宗聿仰头靠在轮椅的靠背上,鼻尖起了一层细汗,脸红的厉害。
  他的手没忍住,插|入江瑾年的发间,不小心弄掉了他的玉冠。
  如瀑的长发散开,顺着江瑾年的肩膀垂落,或是胸前,或是后背,把能见的衣服颜色也盖去,让他和黑暗融为一体。
  夜幕下的狂欢,痛并快乐着。
  没有尝试过的经验,技巧青涩的人难免会碰着磕着。
  宗聿会低声叫江瑾年的名字,他的心理有种极大的满足。
  ……
  江瑾年被呛到,咳嗽两声,宗聿恍惚回神。
  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没有宗聿的命令,没有人敢进来点灯。
  黑暗是宗聿的舒适区,不是江瑾年的。
  江瑾年摸索着要去点灯,却被宗聿拉住,拽进怀里。
  宗聿抬手,手指暧昧地擦过他的嘴角,呼吸急促:“瑾年。”
  极致后的余韵在消散,这段时间没有过分相贴的某人并没有餍足,他低头亲上去,被江瑾年挡住。
  “脏……”江瑾年话音未落,手被人拿开。
  “瑾年,你摸摸我的心,它跳的好厉害。”宗聿凑的更近,他不觉得脏。
  不过考虑到江瑾年的抗拒,他把江瑾年的手拉到心脏上,分散他注意力的同时,摸到桌上的茶水,喂给他漱口。
  宗聿的心跳的很快,江瑾年的也好不到哪儿去,都像是装了头小鹿,在疯狂地撒欢。
  吵得很。
  江瑾年的手在抖,仿佛有一团火从指尖燃烧起来,他的四肢百骸都在发烫。他的潜意识在提醒他危险,可他无法抗拒。
  直到宗聿的手摸上他的小腹,江瑾年一塌糊涂的理智骤然清明。
  不可以,孩子。
  江瑾年抓住宗聿的手,滚烫的肌肤相贴,宗聿笑道:“我不摸。”
  他早已习惯江瑾年在这方面的反常,他尊重江瑾年,可心里止不住的好奇,又补了一句:“第一个愿望实现时,我可以不再受此约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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