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可当他们提出去游乐园过的时候,诺诺却拒绝了,他从世界赛回来天天在训练室打排位,谁劝也没用,不过大伙也知道他的心气,就不再多劝。
  在这个基地里给诺诺过了十八岁生日。
  伊乐看着诺诺双手合十许愿,问道:“你许什么愿了?”
  林一辛拍他一下,“说出来就不灵了!”
  诺诺笑道:“这有啥。希望十九岁的时候,你们四个还能给我过生日。怎么样,我的愿望很简单吧?”
  众人附和着,“简单,太简单了。每年都给你过。”
  “嘿嘿,那我吹蜡烛啦。”
  诺诺靠近蜡烛,黑暗的房间内只有这一抹明烛的光摇曳着,跳跃的火线在他脸上掠过,留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的笑容成为这黑夜里唯一的温暖和希望。
  忽然,烛火灭了。
  谁也看不见诺诺了。
  第209章 食梦神他饥寒交迫01
  城东有一处破旧的庙宇, 里面供奉着一尊‘食梦神’。传闻小孩啼哭不已或者大人被噩梦惊扰皆可去上香求保佑。
  曾有一达官贵人小儿无故失踪,遍寻无果,请神拜佛踏遍各个庙宇, 最终在祭拜完‘食梦神’后寻回小儿,贵人高兴万分耗费大量钱财修建庙宇, 为‘食梦神‘修了一尊美轮美奂的神像。
  香火盛极一时。
  后来城中发生一起婴孩失踪案,几日便有一婴孩失踪,城中人心惶惶, 大人纷纷去叩拜求食梦神寻儿, 但始终没能找回失踪的小孩, 因而渐渐没落,到如今已无人问津。
  那起案子最终成为悬案, 失踪的婴孩一个都没能找回。
  雨打芭蕉,一群读书郎头顶芭蕉叶避雨跑到庙宇前。
  一男子看着门庭落叶的庙宇, 面露忐忑, “在门口躲雨吧, 我可不敢进。”
  “我娘说这座庙宇供奉的神很是晦气。”另一人说着, 望向漫天银针, 有些无奈, “雨实在太大, 便听他的在门口避避雨。”
  “能不晦气么?拜了也无用。”
  “以前不是还很多人拜吗?”一个刚来这城里的读书郎询问。
  男子说:“那是以前,修得金尊玉像,端的是金身玉骨, 屁用没有,还不如去城隍庙拜拜。隔壁私塾有人去拜了之后高中榜眼,你们听说没?”
  嗤笑道:“就他那样还能高中,确实该去拜拜。我们哪个不是寒窗苦读?偏他学了几年便能高中, 我们却名落孙山。”
  男子招呼几个人凑近,低声说:“谁知他是不是扒上哪家大小姐,走的捷径进去呢。我瞧过一次他同知府大人的千金小姐在街上说了几句话。”
  “是么?那也太可恶了。”
  男子暗笑,“咱们都是拿笔的书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群人相视而笑。
  这时,不远处有一人撑着伞靠近,他们都屏气看向来人,见人走近后才都松了口气,男子惊疑未定地说:“你怎的还来拜这尊邪神?”
  望远舟拎着食盒,长衫底部被雨水打湿,走进屋檐后拿下伞,露出清俊的面容,脸上还带着些瘀伤,“惯了。你们在此避雨?”
  “是啊,雨这么大,早知今日就不踏青了。”
  “那我先进去了。”
  看着望远舟走进庙宇,方才出声的男子低声说:“这是个傻的,昨日去花楼寻父被毒打一顿险些丧命,今日还来这里祭拜。神真有用谁不知来拜?”
  “嘘。低声些。”
  “还怕他不成?”男子声音突然大了一些。
  “小心望大哥寻你事儿。”
  “哼。”
  庙内。
  望远舟将食盒里放下,拿出抹布打湿,将供桌擦了一遍,再用扫帚将飘进殿内的落叶扫干净,这才奉上供品在供桌上,点燃三只供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祭拜。
  “食梦神,信徒今日来迟还请宽恕。”叩拜完后,他拿出墨宝放置在桌上。
  点燃蜡烛,烛火摇曳,依稀可见四周墙壁上皆挂着画像,画像中的男子与神像一模一样,面若惊鸿,双眸似幽谭,顾盼神飞,端着一柄长剑,如同九天谪仙。
  笔尖再落,不久一副肖像跃然纸上,衣袍如金丝编制,华贵非常又不染尘埃。
  望远舟吹了吹画作,小心将旧的画像拿下来替换,等挂完了,旧的画像卷起放置在神像后头的一个小箱子,喃喃自语:“当年若非您将我寻回,我恐怕早已落入虎口。”
  世人皆道三岁小儿记不得事,望远舟却记得他被贼人掳掠时,是一名仙人将他救出,纵使如今破败,城中人都不信这尊神,他仍每日晨曦必至绝不怠慢。
  奈何身有伤,今日起晚了些。
  他放好画像后又拿出材料和金箔,叩拜致歉再脱去靴子站到神像面前,小心仔细的清除神像上的灰尘,再用颜料补齐金身,“嗯?”
  神像瞳孔处的金珠不翼而飞,只留下空洞的眼眶,“幸好我今日带了两颗圆润的珠子。”他从怀中拿出兄长买给他的生辰礼,沾了点粘稠状的汁水放置在神像的瞳孔处,往后仰头,“好看。”
  大致补完后,望远舟正想下去,却突然瞧见神仙耳朵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伸手去掏,“谁呀,这么缺德!在您的耳里塞了炮竹!”掌心里两颗小小的炮竹呈爆开状,他顿时生出怒气。
  为神像修身,半年一次,望远舟愤愤的拿干净毛笔将耳朵里落下的红片子扫出来,发现因爆竹炸裂耳朵有些许裂痕,怒火更甚,“气死小爷了!谁干的,死后必定下油锅!”
  他边囔囔着边慢慢修补神像的耳朵,眼神满含心疼的落在耳朵的裂缝上,没瞧见神像刚装上的‘眼珠子’动了动。
  “望远舟——雨停了,我们要走了。”
  望远舟朝外应了一声,外面传来些许声音,很快便归于平静。
  把耳朵修补好后,望远舟揉揉肩膀,上下左右再次查看了一遍神像,手摸在身侧的长剑上,“食梦神,你的剑好威风,你肯定是一尊厉害的神!”
  言语中的倾慕仰望丝毫没有收敛。
  下地,望远舟拿抹布把刚才自己踩的底座处又擦了擦,“好啦。干净了。”他转身看见外面雨过天晴,灼热的日头照着,地面上湿的地方干了许多。
  紧接着望远舟同往常一样蹲坐在神像前说一些心里话。
  “我爹去花楼找姑娘,我去找他,他竟然让家丁打了我一顿。兄长上任知县后离这里甚远,娘亲也过世了,没人心疼我。”望远舟拉开袖子露出伤痕,自言自语说:“你看看,打我骂我,还不许让大夫为我治伤,天下哪有这样的爹?”说完他就拉下袖子。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白光从神像那儿飘出,绕在望远舟身上,只见他衣衫下的伤痕尽数痊愈,脸上的瘀伤也渐渐消失。
  望远舟还是滔滔不绝地同神像诉苦,他像是一朵掉在泥地里的小白菜,摇摇欲坠,可怜极了。
  日下西山,望远舟才拿起空食盒,“食梦神,我要走啦。明日再来看你。”
  他出了庙宇,庙内的神像周身发出一阵光,只见石雕的神仙突然变成有血有肉的躯体,却不同于画像上的谪仙模样,而是十分虚弱,连佩剑都丢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走到望远舟方才坐的小凳子上,拿过供桌上的香烛慢慢吃下,吃完后面色才恢复如常,便像修好的金尊像,如雕刻般俊美,一身华贵的浅金色衣袍,身姿硬挺仿若修竹,气韵高洁,不染凡尘。
  悦耳的声线却说着:“这点香烛不够果腹。也不知多带一些过来。”
  走到供桌前看那些凡人吃的供品,闷闷不乐,“我才不吃这个。”
  食梦神顾名思义,以梦为食,可进食过程中需要耗费许多精力,精力来源便是这些信徒供奉的香烛,这些年唯有一信徒供奉,已然不够他补充精力。
  因而他饿了十几年。
  方才又耗费仙力帮小信徒治伤,他此时饿得很,盯着供品看,最终拿起一个桃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咬了一口,不好吃!
  走到一面墙前,看着上面的画像,他露出些许笑意,“画的还挺像。”
  回忆起小信徒的长相,眼神变得柔和,同三岁时一样机灵。
  十几年前,食梦神出去觅食,在一处小树林里听到啼哭的声音,他欣喜万分,小儿啼哭意味着他的粮食来了,梦也是分好坏的,越纯真的人做的噩梦越好吃。
  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做的噩梦臭死了,他闻到一点味道能恶心大半月。
  果然,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恶臭味,那些凡人身上都飘着黑雾,他捏着鼻子扫视,发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拎着一个小笼子,用红布盖住,轻微啼哭声便是从小笼子里发出来。
  小笼子四周还散发着金光,他飘了过去,探进笼子里,瞧见一粉雕玉琢的小孩儿闭着眼睛似乎在害怕的啜泣,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
  钻进梦中他才发现小孩儿是被这伙人绑架的,吃完噩梦,他还没来得及救出,小孩儿睁开了眼睛,他急忙捂住小孩儿,“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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