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头冷笑一声,没有追问,几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边往前走,边回头看他,生怕老头有异动,走了十来步确定老头不再管他们后,几人才不再看他,向西山行去。
老头阴嗬嗬的笑声从后面传来,他说道:“西山可是尸变之地,徒儿们啊,莫往西山啊。”
几个任务者神情一滞,回头再看时老头已经牵着大黑狗往院子里走了。
老头的话不知真假,但任务者们心头还是沉甸甸的,莫名地恐慌。
相奴沉着脸没说话,带着几人继续前行,返回到那一片荒凉干硬的西山上。
看着那几张从土地里冒出一半的符纸,众人忍不住担忧。
丁泽明沉声问道:“小师弟,我们继续挖吗?”
相奴缓缓点头:“继续吧,早点面对,早点结束。”
相奴说的也有道理,副本世界的节奏是相对快的,就算有危险又怎么样,任务者们也只能迎难而上,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六人商议了一下,做出好几种防备方案。
一种是符纸有利于他们,能够镇压尸体型,这样的情况下,任务者必须要保证符纸的完整和效用。
一种是符纸有害型,一旦尸体被挖出来后,在贴着符纸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不对,要及时把符纸销毁。
后一种情况也不是任务者们杞人忧天,毕竟这符纸的制造者十之八九就是老头,谁知道老头有没有在符纸上留下什么陷阱,会不会反过来害他们。
到西山上后,丁泽明将他们之前划分好的区域又指给了苗东和舒健看看,然后几人开始动铁锹,准备挖出村民的尸体。
相奴也想帮忙,但郁先生所化的白蛇盘在他的手上让相奴的手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相奴无奈,轻轻劝着白蛇:“郁先生,我要挖东西呀,你盘在我的手上很影响我工作,游到别的地方盘着好不好。”
白蛇明明听见了,还睁开了眼睛,偏偏故意摇头晃脑着就是不听,显然是在‘报复’相奴之前的举动。
相奴暗暗失笑,也不恼,只觉得耍小性的郁先生十分可爱。
苗东说道:“哎,小师弟,你要是不方便干活就算了,搁旁边坐着歇歇,正好给我们分析一下情况,看看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
相奴想了想,抱起了被舒健放下来的头骨包裹沉吟道:“也好,不过我感觉到这一步时,我们的线索已经基本明朗了,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通关只是时间问题。”
相奴顿了顿,又补充道:“前提是师父不发威,我们的安全有保障的话。但可能性不大,师父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我们乱来的话,从刚才他对我们说的话就看出来了,西山这个尸变之地……”
“总之快点挖吧,然后我们就走人,久留的话极有可能发生意外。”
众人心中凝重,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相奴抱着头骨发呆,连郁先生爬到了他手里的头骨包裹上窝着都没有注意到。
目前来说,相奴他们已经找到了副本中的几个变异点,比如丘原,比如西山。但是还没有摸清楚这些地点出现的原因,这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探查的。
不过等他们把尸体送回给村民后,或许就会有大进展了。
相奴等待着,五人一起挖后的效率非常快,也有村民尸体挖的并不深的缘故。
几人连土带纸的把尸体从地里挖出来,挖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尸体突然变异从那快要散架的泥土中蹦出来给他们一下。
好在村民的尸体一直都很平静,并没有异状。
六人也不敢磨蹭,把尸体挖出来后连忙拖着尸体多绕了一圈,避开老头的屋子去找村民。
而白蛇这会儿又重新盘到了相奴手上,安静且乖巧。
六人来到村民的门前,相奴抱着头骨来敲门,在看到自己尸体出现后的村民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眼中充满了渴盼。
相奴拦在村民面前,村民急切极了,想推相奴又不敢,只能急促地看着他,催促道:“让开,让我过去。”
相奴问道:“你的尸体上有符纸,那东西有害吗,要我们替你摘下来不?”
村民闻言悚然一惊,灰白色的皮肤居然还能变得更晦暗,他连忙点头,说道:“要的要的。”
相奴淡淡道:“那行,先回答我一些问题,答完以后我们就把尸体给你,还帮你把符纸摘下。”
村民不高兴,嘶哑的低吼着:“给我,我答应过你们,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怎么够呢,毕竟我的疑惑那么多。”相奴幽幽说道:“更何况,鬼话连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万一你拿走尸体后反悔了怎么办?”
村民恨极,可是那点仅存的脑容量根本容不了他想出什么对策,最后只能瞪着那灰突突的眼睛含恨道:“你问!”
相奴解开手里的包裹,里面的白色头骨飞着飘了出来。
相奴问道:“这个头骨我们能戴头上吗?有危险吗?”
村民在看到那个头骨后愣了一下,神情茫然,好一会儿才说道:“玄机先生是大好人,和玄言那种沽名钓誉的恶棍可不同,戴上他的头骨当然不会有危险。”
任务者心情一振,激动的意思到他们快要获得完整的线索准备通关了,望着村民的眼神炽热无比。
相奴见村民还挺配合也不由松了口气,精神振奋的问道:“那我们戴上玄机先生的头骨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村民莫名地看着相奴:“我又没戴过,我怎么知道?”
相奴当机立断的换了一个问题:“玄言是我们的师父吗?玄机先生是我们的师叔,他是怎么死的?你……和西山上的那群尸体又是怎么死的。”
村民神情阴郁,灰暗的脸色越发黒沉,隐隐有要变异的征兆,相奴将他的变化收入眼底,点村民道:“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出来,和我们师父一定脱不了干系吧?你活着时候死于师父之手,师父会道术,死了以后的你更加受限于他,光靠你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复仇的机会。但如果你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却有机会替你复仇。”
相奴轻轻捧着玄机的头骨:“玄机先生的尸骨为证。”
村民阴翳地看着相奴,缓缓说道:“这两位先生并不是我们村里的,是我们这儿大旱了两三年,家家户户快要饿死时忽然出现的。两位先生有大法力,在我们村子里定居后,两位先生做法召来一场大雨,之后他们就被村长给供奉了起来,我们大家都很尊敬两位先生。”
“一开始还好,但是时间久了以后,大家发现两位先生的感情并不好,他们两个总是争执,玄机先生没什么问题,一般都是玄言先生先挑的话题。”
“后来有一日,玄言先生忽然找来村长,要开一张祭祀,由他和玄机先生一起主持。祭祀结束后,玄言先生玩笑着说要与玄机先生打个赌……就是赌上午玄言先生问你们的那个问题,他要玄机先生算算他中午吃的什么,算错了就叫玄机先生喝一杯酒。”
“玄机先生没理解他的意思,也觉得这种问题算不出来也没必要算,随手点了馒头后,玄言先生故意喝了口粥,然后让玄机先生愿赌服输,喝一口酒。玄机先生没防备,直接喝了那口酒。”
“不曾想,那酒里竟是下了蒙汗药的,玄机先生喝完以后就昏睡了过去。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村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了极可怕的事情一般,抖抖索索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全,他吞咽着唾沫恐惧道:“然后玄言先生就直接摸了一把杀猪的刀来,竟将玄机先生给活活肢解了,我们当时都愣住了,没人反应过来,也没人拦住他。”
“这还不算,肢解完以后,玄言先生还以我们村大旱三年为由,要拿玄言先生的肉熬了粥来招待我们……”
六个任务者的面色变了变,回想起上午的经历,假如他们当时答错了问题,估计这会儿也被那玄言老头给直接肢解了。
村民木然道:“我们素来爱戴玄机先生,万万不能食玄机先生人肉的,拒绝了以后还有不少脾气暴的,当场翻脸打了玄言先生一顿。”
打了玄言老头?那下场估计有点惨啊,那老头一看就不是个好货,指不定多记仇呢。
这个村民的尸体被埋在老头口中的尸变之地,十之八九就是那个暴脾气打了老头的人之一。
“后来玄言大怒,做法收了神通,干旱再次降临在我们村庄。”
“为了平息玄言的怒火,大家立刻就服软了,村长带着大家吃了玄机先生的肉,玄言先生还没有满意,后来又借祈雨之名,把那几个打了他的人用七七四十九颗浸了人血分别钉在了头、四肢和躯干上,最后给活埋了……”
“事情就是这些。”
相奴看着眼前木然的村民,慢慢地移开了目光,轻轻道:“那丘原呢,那是专门用来镇压玄机先生的吗?对了,你们的村子以前是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