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点了老贵老多的酒,邢镠玉自己说第二天要开车没喝,剩下的全让他们搬回家了。
  “嫂子,你要是无聊就喊我们玩,输了算我们的!”
  林松玉被这个称呼恶心了一下,想着要借邢镠玉的光,就先忍了,道:“那我现在就挺无聊的。”
  谢飞激动地拿起手机:“我这就喊他们俩。”
  林松玉等了十分钟,人便凑齐了,他抱着汤呼呼入座,听他们说本地的胡牌规则:“哦,明白,开始吧。”
  汤呼呼乖乖坐在叔叔怀里,看着牌桌上的手伸来伸去。
  林松玉一手搂着汤呼呼,一手抓牌,他懒得理牌,抓了就放两头,真正的牌面排列了然于心。
  还一边教汤呼呼认牌:“这是大饼,这是二饼。”
  汤呼呼:“二饼!”
  前两把没胡牌,推牌的时候还让谢飞看见他乱七八糟的牌面。
  谢飞安慰道:“没事的嫂子,输了算我的。”
  刘明:“得了吧,算我的,你老是输,不够抵的。”
  汤呼呼仰起头,看着叔叔的下巴:“叔叔你输了吗?”
  林松玉:“叔叔马上就要赢了。”
  先输几把增进感情。
  林松玉缓缓开口:“你们是谢琢最好的朋友吧?”
  “那当然!”
  林松玉:“那有没有他小时候的糗事可以讲讲?”
  “呃……”三位发小面面相觑,实在想不起来学神哪里有糗事,只有他们学渣才会处处丢人。
  林松玉笑了一下:“你们有没有小学时的照片?我看看他现在这么高冷,小时候是不是跟呼呼一样可爱。”
  谢飞:“我家没啥照片,装修的时候清理了一次旧物,能丢的都丢了。”
  另一位微胖的发小谢聪道:“以前拍照片洗照片都要钱,谢琢估计没怎么拍。”
  林松玉:“毕业照呢?”
  谢聪:“好像也没拍,一张要十块呢。”
  林松玉抿了下唇,觉得有些口渴,伸手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对汤呼呼道:“打大饼。”
  汤呼呼从牌面中间抽出一张大饼,奶声奶气道:“大饼不要噢。”
  谢飞道:“拍啦,全班都拍了,只是他没要照片,不信你把毕业照找出来看看。”
  谢聪:“好像是,谢琢的照片肯定老师那里最多,他去参加竞赛获奖了,老师就跟他合照留念,每年靠这个评优秀教师。”
  林松玉:“哪个老师多?我想帮他做一本相册给他个惊喜。”
  没有,他只是想看看呼呼长得跟谢琢小时候像不像,现在的谢琢太冷了,看不出跟奶呼呼的汤呼呼哪里像。
  谢飞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们小学班主任,退休了,就在镇上住,开心麻辣烫对面。”
  林松玉把牌一推,在三人的目光中稍微整理了下顺序,顺带给汤呼呼讲解:“胡了。”
  汤呼呼欢呼:“叔叔胡了!”
  林松玉:“再来,你刚才说的班主任是不是家访过谢琢家里,发现他不敢去卫生间的那位老师……”
  谢飞:“对啊……”
  “……”
  林松玉一边毫无痕迹地套话,一边游刃有余地打牌,赢得毫不费力。
  打了三圈后,汤呼呼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松玉在抱崽子回家睡觉和继续套话之间犹豫了下,选择了后者。
  毕竟汤呼呼不知道他爸爸小时候的事。
  林松玉把羽绒服外套脱下来,盖在汤呼呼身上,让他枕着自己手肘睡觉,他自己仍然单手打牌,不用理牌,宛若大师。
  谢飞、谢聪、刘明:“……”
  邢哥没说林松玉比他技术还好啊!!!
  他们手里的筹码已经输光。
  另一边,谢琢做好了四菜一汤,却迟迟不见林松玉和汤呼呼回家。
  他没有林松玉微信,联系不上,只能出门寻找。
  谢琢逢人便问:“看见我儿子了吗?”
  “一大一小,都穿红衣服。”
  “中午出去的,现在还没回来。”
  “呼呼来你家串门了吗?”
  “汤呼呼。”
  谢琢从谢飞家门口路过,里面麻将声哗哗,无人应答。
  他往前走了五米,有个大爷告诉他,刚才看见两人去谢飞家里了。
  谢琢沉默了下,于是折返。
  十秒钟后,谢琢出现在门口,看见林松玉抱着呼呼大睡的汤呼呼,单手把牌一推,笑容浅浅:“胡了。”
  来来来,一人一件谢琢的事。
  “啊!差一点点!”他的发小发出痛呼。
  在温暖无害的洗牌噪声中,汤呼呼睡得十分安稳。
  谢琢屈起手指敲了敲门,声音有些无奈:“年夜饭不吃了吗?”
  霎那间,房间安静下来,只有自动洗牌的哗哗声。
  林松玉像被抓包了一样,默默改成双手抱汤呼呼。
  谢飞见学神似乎对现场画面有些意见,找补道:“我们跟嫂子刚打两把!”
  “是啊是啊刚坐下。”
  我们丝毫没有沉迷,也没有教你儿子打麻将。
  嫂子?
  谢琢皱眉:“你不要乱喊,我们——”
  谢飞大咧咧道:“不是邢哥的嫂子吗?”
  “我们都知道了,都是自己人。”
  谢琢闭了嘴,好像更生气了。
  “琢哥?”
  “我确实不该拉着嫂子打麻将打个没完。”
  “琢哥?你生气了?”
  谢琢不语,只是从林松玉手中抱走汤呼呼。
  第23章
  在发小的关切声里,谢琢抱着孩子走出门外。
  林松玉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处,白炽灯照耀他漂亮的眉眼,照不透隐藏衣服里的反骨,他对三个发小道:“怕他做什么?继续打。”
  为什么要跟谢琢解释那么多?谢琢冲他生什么气?他打麻将不务正业了吗?
  他就是坐在这,打通宵,谢琢也没资格管他。他都不管邢镠玉打麻将,谢琢就算接受了邢镠玉吩咐要照顾他,也不包括禁止打牌这一项。
  发小们隐隐约约觉得学神好像是对他们仨恨铁不成钢,这个表情他们熟悉,在考试之前,学神辛辛苦苦带他们一起做作业复习,结果他们排名稳如泰山,就会看见类似表情,翻译过来大约是“我这不争气的发小”。
  谢飞顿时反省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不争气的事情,发现最不争气的就是今天输给嫂子输得底裤都没了,还交代了学神小时候好心喂猫被猫抓的事。
  他心虚地站着,三位发小围着大佬坐姿的林松玉,挨个劝说:“嫂子,回家吃年夜饭吧。”
  “琢哥厨艺可好了。”
  “吃完再来,我们仨不会跑的。”
  林松玉:“你们说他摆什么脸色?”
  谢飞:“嫂子,琢哥不是冲你摆脸色,一看就是冲我们的!”
  林松玉眼睛一斜:“嗯?”
  谢聪:“对啊对啊,肯定是看见我们的麻将技术十年如一日没有长进,他教我们算牌没学会,觉得我们不争气,在嫂子面前丢他的脸。”
  刘明:“琢哥让我们别出去打麻将。”
  哦?
  谢琢很会打麻将吗?技术够格与他五个姨和一堆兄弟姐妹切磋吗?
  如果是真的,下次过年上他们家牌桌倒是不会给林总丢脸。
  林松玉正要深究一下,谢琢去而复返,抱着孩子站在他身边,冷不丁扼住他的手臂。
  啊啊啊啊疼。
  林松玉险些惊叫出声,幸好总裁的涵养堪堪维持住处变不惊。
  谢琢无奈:“手脚麻了是不是?”
  林松玉被说中,矜傲地垂眸看牌。抱着汤呼呼不动弹一下午,血流不通畅,他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这也是他说“继续打”的原因,他需要缓一缓。
  “麻将这么好玩?”
  “唔——”
  林松玉左手上臂内侧被大掌擒住,不可抗拒的力道从上捏着往下,舒缓他的筋脉,从肱骨捏到指腹,所过之处一片酸麻。
  林松玉人也麻了,咬紧了唇瓣才能不溢出呻吟。
  谢琢把孩子交给谢飞抱着,蹲在林松玉面前,一声不吭地按摩他的大腿和小腿。
  在病床上躺久的人容易肌肉痿弱,谢琢不知道林松玉恢复得怎么样,问他也会嘴硬。
  他两只手圈住膝盖上方一截的大腿,拇指合拢,维度和汤玉一样,肌肉紧实,说明有醒来后有在好好复健。
  也是,林松玉付出当护工这么大的代价,醒来一定会爱惜身体。
  汤呼呼被转手两次,睡饱了懵懵地醒来,和不熟的叔叔面面相觑,他揉了揉脸蛋,扭头看见爸爸和叔叔,用刚睡醒的小奶音喊:“爸爸。”
  爸爸没听见。
  谢琢专注给林松玉按摩,手掌握住一截冰凉的脚腕,对林松玉卷得过高的牛仔裤感到无奈。
  汤呼呼又揉了揉脸蛋,喊:“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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