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亲，你不愿意为你的夫人做主，但是我愿意为我的夫人做主！岁岁没有娘家做靠山，我来做她的靠山！”
他一把甩开陈三爷的手。
“啪！”
陈三爷一巴掌扇在陈少允的脸上。
“她没靠山，她出身不好，你可以不娶！你非要娶，你怨谁？”
“出身不好就可以任人欺辱吗？父亲，你想想你这是什么话！还有！”
陈少允指向了邵氏。
“是她！助纣为孽！岁岁正正经经出嫁，是张富阳勾引高连月又换了亲。张富阳是正经八百的罪魁祸首。可她收了罪魁祸首三万两银子，就要把这件事抹平！”
“不光是岁岁，还有高连月受的苦，都被她几句话被抹平了！”
“邵氏，你的良心呢？什么钱都敢收！”
“你不怕报应到你女儿身上吗？”
邵氏被陈少允说得哑口无言。
陈少允捡起地上的长剑，邵氏吓得腿都软了，口里还喊着“拦住他”。
可是没人敢动。
就在这个时候，临月冲进小院，拉住了陈少允。
“公子，少夫人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刚才二夫人身边的妈妈和少夫人说了两句话，妈妈走后没多久，少夫人就晕倒了。”
陈少允看了一眼临月，眼神把临月逼得将头深深埋着。
最后，他还是把剑塞到刚才的侍卫手里，匆匆去看常今朝的情况。
“岁岁！”陈少允一推门就看到常今朝张着嘴，等着颜悦喂她吃的。
“你回来干什么？”
常今朝翻了一个白眼，一抬手让颜悦把东西撤下去。“没心情吃了。”
“临月，怎么回事？”
陈少允转身问临月。
临月扑通跪下。
“公子恕罪！婢子也受人所托。七姑娘派人来找婢子，让婢子把公子带回来。婢子也是怕公子真伤了二夫人，没法向陈家上下交待。”
陈少允动了动唇，但是没出声。
瞧着他这惹人恨的样子，常今朝在一旁冷笑一声。“一个丫头竟然做起主人的主了。”
她又慵懒地靠在软枕上。
声音变得低沉又发冷。
“陈少允，我可是你的前车之鉴。我的丫头挽枝不就是因为她欺下瞒上把我卖了吗？她人还是被你卖进青楼了。”
“你卖了我的丫鬟，我卖一个你的丫鬟，咱们也就扯平了。”
临月的脸一下子惨白。
看着她那样子，常今朝想起来前世她被挂下毒药前一刻，她拼命地喊着临月的名字。
她不信临月听不到。
青山小筑就那么大点，她怎么会听不到呢！
“情况不一样。”
陈少允一摆手让临月起来。“临月是为了我着想。”
“为了你着想！”常今朝冷笑一声。
“你看，我这个少夫人就是个摆设。你遇到麻烦，我什么都不用做，你的丫头都比我有用。”
常今朝把扇子往临月脸上一甩。
“还真显到你了！要不我收拾一下走人，这个少夫人你来做！”
临月又立刻跪下，眼角带着委屈的泪。
“少夫人息怒。是七姑娘派人来叫婢子，婢子才过去的。”
“倒是挺会装的啊！瞧瞧这眼泪，多委屈啊！旁人看了只会说我这个少夫人心眼小，只会欺负你。你这个大丫鬟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动手多不应该啊！”
不过转瞬，常今朝的声音冷了下来。
“主便是主，仆便是仆！要认得清身份！主仆之情深厚，可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我的丫鬟和我也是主仆情深，但是人家比你有分寸！”
“这个院子谁是主人，我的丫鬟就分得清！她不会被一个外人一句话叫走！想去也会和我说一声！”
“可你呢？声也不吭就跑出去了。”
“你不就是想在陈少允面前展示一下你对他多么关心，彰显一下你比我善解人意，比我识大体吗？”
“想把我踩在脚底下，你还不够格！”
临月摇摇头，唇角被咬得红白相间，泪珠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鼓鼓囊囊的衣襟。
“少夫人，婢子知错。婢子再也不敢了。”
她立刻向常今朝不停地磕头，口中各种求饶。
“求您别把婢子埋进青楼，婢子知错了！”
陈少允长出一口气，握住常今朝的手。“别气了，我心里有数。”
常今朝猛地看向他。
“你，心里，有数？”
第16章 前世的真真假假
“临月跟在我身边多年，尽心尽力。这次也是她太心急了。你就给她一次机会。”
听到陈少允的话，常
今朝呵呵一笑，眼神中淬了寒霜。
“给她机会？可你是怎么对待我颜悦和乳娘的？如果不是我醒的及时，她们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此时，临月的头依旧磕在地上。
听完常今朝的控诉，她的嘴角渐渐挂起一丝笑。
果然陈少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临月，你下去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浸染着长年累月相处积累的温柔。
前世今生，常今朝听到陈少允喊临月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头都莫名的嫉妒。
她从不信，他对临月没有一丝情。
待没了旁人，陈少允拿起刚才的果盘又开始投喂她。
“夫人莫生气了。”
常今朝甩了他一个白眼。
“临月，我会处置的。但是现在，先留着她，我想钓出来她身后的人。”陈少允又递给她一块瓜。“尝尝。”
“钓鱼？”
常今朝立刻坐直了，眉头紧蹙。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少允抿了一下嘴，然后凑过去张开嘴。“啊！”
常今朝又白了一眼他，然后拿起一块瓜塞进他的嘴里。
陈少允被噎得咳嗽了几下。
“你这是，咳，谋杀亲夫！你是不是想改嫁？”
常今朝赶紧替他拍拍后背。“是你吃的太急了。”
陈少允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然后他瞄了一眼外面，靠近了常今朝。
“之前你留意到临月的耳铛，我也看了一眼。后来，邵氏送你的那对金镯子……是不是很相似？”
陈少允冲着她一挑眉。
常今朝真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
不愧是当过权臣的人。
观察确实够细腻。
“在陈家，两个不怎么相干的人会和同一个图案有关系。”陈少允冲着她露出笑容。“这两个人要么是上下级关系，要么就是都听一个人的指挥。碰巧这种事，不可能出现在陈家。”
听了他这话，常今朝才确信他放过临月是为了钓鱼。
“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现如今常今朝相信陈少允不是杀他的人，那她也没必要隐瞒那些线索了。
“我死之前，喂我毒药的那个人就是你的侍卫胡樟。胡樟的手背上有一个刺青，和临月的那个耳铛形状很相似，但是和邵氏那对金手镯上的图案是一模一样。”
“胡樟？”
陈少允眯了一下眼。
此人是陈家后来分配给他的侍卫，他还真没太注意他。
他没想到身边竟然藏着这么一个祸害。
“还有其他的吗？”
“我母亲。”常今朝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昨天，她戴着的那个抹额，上面绣着的图案也很相似。”
“我也看到了。”陈少允小心翼翼看着她。“岳母那里也许就是碰巧了。她被高家约束那么多年……”
看着常今朝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停下了话语。
“难不成你真怀疑你母亲？她可是你亲生母亲。”
常今朝“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道：“我母亲和高陵侯先夫人是孪生姐妹。”
“孪生姐妹！”
陈少允瞪大眼睛。“还有这事。”
“我的姨母叫杜明娇，我的母亲叫杜兰娇。她们是我外祖父的长女和次女。我姨母先嫁给了高陵侯，但是同年我母亲出了意外失了清白。我姨母就把我母亲接到了高陵侯府，名义上是串串门。”
陈少允没说话，只听着常今朝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胡氏还是高陵侯的外室，她算计我姨母。我姨母毫无招架之力。她其实是想让我母亲过去替她固宠的。”
“但是胡氏棋高一筹，直接怂恿高陵侯把我母亲送给了我父亲做妾。”
陈少允疑惑地问她：“都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颜悦的母亲，其实她是我母亲的贴身丫鬟。她告诉了我那些事情。她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就是怀疑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根本不是我母亲。”
陈少允皱着眉头，觉得这事不是儿戏。“颜悦的母亲真的可信吗？”
“可信。”常今朝斩钉截铁说道。
“当年边城要保不住了，就是颜悦的父母，还有乳娘一家人，护着我和母亲来到了高陵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