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薄翅抿唇,故意露出女儿家的害羞神情,一反小公主往日的骄纵人设,细声细气道:“儿臣想要郁昭。”
第二十三章
皇帝的神情出现了变化,爽朗宠溺的笑逐渐收敛,阖着眼道:“郁昭啊……那小子向来孤僻,极少有人能请的动他,父皇虽是皇帝,可以命令他来教导你,怕只怕他心中不虞,对你有所疏漏啊。”
“不会的。”薄翅嫣然一笑,白净的手轻轻挽起耳侧长发,如同一位心有所属、害羞带怯的少女在介绍自己的情人:“郁昭……哥哥很温柔,无论儿臣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毫无怨言的认真去做,儿臣、儿臣觉得她是个好人。”
说到这里,皇帝终于从她的言行中感到异样,眼神古怪的挥散周围的奴才,试探着问:“这么说来,你和郁昭相处的还挺融洽?”
薄翅乖乖点头。
皇帝眯起眼,脑海里在这一瞬间冒出诸多想法与揣测,最后重新哈哈大笑,像是随意逗弄般的开口:“看你这么推崇郁昭,不如朕就册封他为你的驸马,怎么样?”
薄翅俏脸微红的转过头,完美掩盖住勾起的唇角,羞涩的跺脚道:“父皇,这种令女儿家羞涩的事情,怎么能放到明面上说!”
皇帝笑着哄她,心中却沉定几分。
少女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
这态度已然无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而寒门状元郎和权势滔天的少将军之间,该削弱谁的势力简直是不言而喻。
只是有一点令他迟疑。
如果郁昭并不爱慕他的小公主……
“陛下,少将军求见。”太监的声音骤然在外响起,皇帝回过神,沉吟的让薄翅先退下,尔后轻敲扶手,半晌后道:“让他进来,朕正巧有事要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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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翅离开御书房后,没有打听郁昭禀报了什么。
然而没过几次,皇后就把她召过去,恼怒又怜爱的抱着她哄了好一会。
薄翅这才知道,原来郁昭效率这么高,不仅将柯回隐瞒妻儿的事情捅了出去,还查出徇私舞弊的名单里,赫然有柯回的一席之地。
大批官员被拽下马,而郁昭一时间风头无两,在民间的声望越发鼎盛。
是以皇后骂完柯回,便将话题一转,握着她的手忧心忡忡道:“你父皇前两日问本宫怎么看待郁昭,本宫思虑再三,替郁昭说了些好话。之后往深处想想,只怕你父皇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打算让郁昭当你的驸马了。”
薄翅顿时兴高采烈:“是吗?那可真是太好啦!”
满脸愁容的皇后:“……”
盯着没心没肺的傻闺女看了会,皇后认命了:“算了,都到这份上,再说些其他的也没必要。你回宫安心准备着吧,想必不出几日,你父皇便会赐婚下来。”
薄翅早就想着成亲后欺负郁昭、好好出口恶气,如今得到喜讯,离开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着的。
回宫之后,她像花蝴蝶似的到处飞,一会要将这支流苏步摇带上,一会要把那件薄纱绫罗裙打包,时刻做好了背着小包裹出嫁的准备。
一日两日过去,赐婚的圣旨没下来,郁昭的密信又被春沅送到薄翅面前。薄翅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打扮的精致漂亮,披散着柔顺乌黑的长发,兴冲冲的出了宫。
郁昭这次约定的地点不在小茶楼,而是护城河边。
如今正是春季,湖畔两岸的杨柳发芽抽枝,顺着风摇曳着翠绿的枝条,平静的湖面也被微风吹皱,波光粼粼极为悦目。
这儿的风景极好,奈何离皇宫太远,故而没什么人走动,只有守卫的士兵时不时的过来巡逻。
郁昭将见面的地点定在这前,似乎有下达过什么名义,以至于薄翅站在湖边待了会,没撞见任何人。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戴上了面纱,遮掩住下半张脸。
没等多久,郁昭步伐匆匆的过来。
她依旧是一袭锦衣,黑发利索的束起,明艳的面容上是一片冷厉,令人心头畏惧,不敢冒犯。
薄翅却没这个顾忌,脚步轻快的上前一扑,主动扑到郁昭怀里,开开心心的得意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郁昭下意识环住她的腰,听完后深吸口气,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复杂道:“臣也有个秘密……要告诉公主。”
薄翅骄纵道:“我先说!”
郁昭扯了扯唇角,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柔声道:“好,公主先说。”
薄翅弯了双眸,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们要成亲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郁昭没说话,反而沉默了很久,久到薄翅怀疑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无措又茫然时,她才低低道:“公主,臣……其实是女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却说的生涩又艰难,握着薄翅肩膀的手都在不自觉的用力,似乎是唯恐薄翅跑了。
薄翅微微蹙眉,被她捏的有些疼,不过她看的出来郁昭的心情不太稳定,便老老实实的没有动弹,开口道:“你要说的秘密就这?嗐,我早知道了。”
此话一出,郁昭顿时错愕又混乱:“你明知道我是女子,为何还要在我碰了你的脚时,让我负责?”
薄翅狐疑的看她:“怎么,你不乐意?”
郁昭赶忙道:“不是、我只是、只是不明白。”
她来之前想过薄翅的千万种反应,唯独没想到薄翅早就知晓她的秘密。这让她愕然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生出隐秘的欢喜。
——难道一见钟情的,不止是她一人?
“有什么不明白的?”薄翅坦然道:“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而且除了本公主之外,还有谁能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护住你?”
她骄傲的扬起小脑袋,发簪上的珠玉微微晃动:“所以我劝你乖乖嫁给我,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郁昭听着想笑,笑着笑着眼底泛起水光。
她一把将薄翅抱入怀中,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带着贪婪的占有:“公主,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从今往后。”郁昭与薄翅十指交织,低哑又执拗道:“臣便是死,也绝不会再放手。”
第二十四章
所有的事情说开了后,成亲便再无波折。
赐婚的圣旨一出,满朝文武尽皆错愕,不少人怀疑这是皇帝在牺牲公主、不折手段的打压少将军。而作为当事人之一,郁昭毫无被迫下岗的忧伤,整日勾着唇过街,眉眼里含笑。
时日一久,便是瞎子也能看出她有多高兴。
就这样,两月倏忽而过。
春季随着花瓣的坠落而结束,初夏乘着微风登场。
一大清早,炮仗声响,喜庆的大红灯笼延绵不绝的穿街过道,敲锣打鼓中时不时洒出一把喜钱,引的百姓们喜气洋洋的争抢。
薄翅抽回被皇后紧握的手,郑重的行完一礼,尔后便穿着这一身逶迤及地的大红嫁衣,钻进了花轿中。
十里红妆、马车连城,鱼贯而入公主府。
月上枝头,酒宴仍酣,郁昭却不胜酒力,跌跌撞撞的回到新房,赶走了站在一旁的侍女。
薄翅听到动静,正想掀开盖头去扶她,结果手指刚动,一股力道强行把她压倒,隔着绯红的薄纱,吻住了她的唇。
浓郁的酒香弥漫在呼吸间,薄翅熏熏然的忘却了一切,迷迷糊糊的环住了郁昭的脖颈。
嫁衣被一层层剥开,乌发间的步摇晃动着珠穗,白如凝脂的肌肤逐渐酥融粉腻,为这夏季又添了抹春意。
翌日,常年习武的郁昭先一步苏醒。
她下意识揽住怀中人,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千万遍,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以至于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被抱的薄翅则唔了声,习以为常的推拒了两下,闭着眼睛咕囔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郁昭逐渐清醒,低头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甜蜜爱意,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娇憨的面容。
偷吻成功,郁昭抿唇带笑,动作轻柔的下床,按照往日的习惯去练武场。
等她活动完筋骨回来,薄翅才刚刚睡醒,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松松套着件中衣,打着哈欠就要叫春沅。
郁昭不太高兴:“你一醒来想见的不是我,而是她?”
薄翅无语:“叫她上水沐浴呀,你昨晚又啃又咬的,我总得洗个澡吧?”
郁昭沉默两秒,心虚的转身:“我去吩咐她们。”
没过一会,浴桶里灌满了热水。
薄翅正要招呼春沅过来,抬眼便瞧见郁昭板着脸把忙碌的春沅赶走。
她满头问号:“春沅走了,谁帮我擦背?”
郁昭矜持道:“我可以……”
“你不可以。”薄翅果断拒绝:“我不要你。”
郁昭又不高兴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薄翅气的叉腰:“你敢说你不会洗着洗着动手动脚,把好端端的洗澡变成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