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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惜言,你知道你很难哄吗?我把你买的《恋爱宝典》翻了遍你都不松口,玫瑰花家里都放不了。”唐潋怀抱着陈惜言颤抖的身子,软声抱怨道。
  “你给重新做一次香椿叶面团,我就空口,好不好?”陈惜言眼尾泛红,她不好意思抹干了眼泪,笑着说。
  香椿叶面团,这个很简单,唐潋点头。她的视线越过陈惜言,看向江面,那里有一团绿色浮动,似乎是香椿叶。
  “唐潋,你去哪儿?”
  陈惜言惊呼,话说的好好的,唐潋忽然站起来朝着江边走去,怎么叫也不听。她连忙跟上,只见唐潋站在浅水处弯腰,似乎在费劲儿拔什么东西。
  夜空中,黑云消散,一轮圆月当空。江里的明月却起了褶皱,一波又一波,最后碎成了块,又拼成了圆月。
  “陈惜言,这是香椿叶,咱们炸着吃。”唐潋异常兴奋地说。
  “它不是,是草——”
  “你过来,仔细看看它就是香椿叶。”
  看着唐潋异常确信的神情,陈惜言将信将疑地走向前,还没等靠近唐潋的身子,她就被一股蛮力拽倒在地,随即一阵温热覆上了她的唇。
  江水冰冷,唇间湿热。
  一吻落,陈惜言翻身将唐潋压在身下,眼里带着审视:“你到底醉没醉?”
  唐潋眼神戏谑,仍旧回答:“半醉半醒。”
  看起来不像是半醉半醒,是酒疯间歇性发作。陈惜言内心吐槽,又温柔俯下身去够唐潋的唇。
  湿冷与潮热交织,水声阵阵,陈惜言在接吻的间隙中想到,江水太凉,她俩终有一个会生病。
  也或许是两个都病,缠绵在榻,双双捧着药对望。
  ”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在感慨,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平和地相处过了。重逢的篇幅不会很长,在慢慢收尾……
  第61章
  事实证明, 陈惜言的预言没有错。
  次日早上,陈惜言从睡梦中醒来,觉得心口处一阵滚烫。她缓缓低头, 此时唐潋的额头正抵着她的心口,身子还不自觉地往自己身上拱,她顿感不妙, 撩开唐潋的发丝覆上额头——
  几乎都不需要温度计,她就知道唐潋绝对发烧了。
  “唐潋,你醒醒。”陈惜言双数支撑在唐潋呢身边,又是拍打又是捏鼻子, 唐潋好一会才醒过来。她费力地掀起眼皮,有气无力道:“惜言, 我的酒怎么还没醒,好晕。”
  面前的陈惜言怎么一会儿是两个个, 一会儿是半个?唐潋眼里满是困惑,她伸手想要抓住陈惜言, 但是抓到了一根冰凉的物件。
  仔细眯了眯眼睛,她才发现这时一个体温计。
  “胳膊抬起来,夹好——我让你夹好, 别动。”陈惜言溜下床, 翻墙倒柜找到了体温计。她拎起唐潋的一只胳膊,把体温计固定好后使劲按着那只胳膊,以免体温计滑落。
  十分钟过去以后, 陈惜言取出来一看, 三十九度!!
  她就知道昨天滚了一遭江水、回家又洗了热水澡又透支体力, 必定要生病。
  “去医院。”
  她收拾好东西, 又给烧得迷糊的唐潋套上上衣裤子, 斩钉截铁道。
  谁知唐潋一口否决,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自己钻回了被窝:“我不要去,我不打针,我吃药。”
  “唐潋,起来!”
  “不要。”
  “起来。”
  “不。”
  陈惜言气笑了,她连说了几句好,然后撸起袖子弯腰,双手分别穿过唐潋的后颈和腿弯,一个用力——
  没抱起来。
  唐潋闷在被子无情嘲笑,她说道:“惜言,我吃点药就好了,没好再去医院可以吗?”
  无奈之下,陈惜言答应。她拿出退烧药和温水递给唐潋,又向律所请了假,说家里有人要照顾。李娇山难得没有问什么,只说好好照顾,不着急回来工作。
  这一番折腾下来,太阳已经高悬于空。唐潋吃了药之后,很快又昏睡过去,陈惜言守在床边,隔上十分钟就摸一摸唐潋的额头,吃了药之后确实没有最开始那么烫,但是还是高于手掌的温度。
  “滴滴——滴——”,助理来电。
  陈惜言看了一眼熟睡的唐潋,默默按下接听键,走向阳台。电话里说今天有个重要的项目需要唐潋审核,但是现在联系不到人。
  “她今天先不去公司——”
  “什么项目,和天盛合作的那个?你交给钱部长……这样啊,那我待会儿过去。”
  陈惜言还没有说完,一只手蛮横地抢过她手里的电话,大言不惭地说现在要过去。她转头,对上唐潋刻意讨好的笑。
  “惜言我得去一趟公司,这个项目很重要,我得亲自签字。签个字就回来,好不好?”唐潋拉着陈惜言的衣角,缓缓摇晃。
  “我送你去。”陈惜言说。
  出租屋距离唐潋的公司大约是半小时,陈惜言跟在唐潋身边,暗自打量着这家公司。花样公司约占了三层楼,一层展览区,一层办公区,还有一层是客户与公司对接的地方。
  唐潋的办公室在第二层,她把头发扎起来,认真看着项目书。陈惜言在一旁站着,目测那个项目书大概有二十多页,且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唐潋边看边皱眉。
  “头疼吗?”陈惜言上前,轻轻按着唐潋的太阳穴。
  “是挺疼的,我再坚持坚持就看完了。”唐潋捏着眉心,愣是熬过了这个项目书。她飞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扔在了一边,大手一挥:“惜言,不行了我要上天了,回家回家。”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唐潋面色苍白,几乎是走两步晕一步,陈惜言不敢耽误,油门一踩去了医院。
  “这么烫要输液的,你们等着排号。”医生说道。
  尽管唐潋再怎么抗拒,终究抵不过一生和陈惜言的要挟。护士三下五除二弄好了输液瓶,陈惜言细心调了调速度,然后坐在唐潋身边。
  白天的医院格外吵闹,生病的孩子看到针头嚎啕大哭、年轻人满脸疲惫输液拿药,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奔波不停。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医院,铁制座椅反射出刺眼的灯光。
  眼前此景,莫名熟悉。
  “以前是你不肯来医院,现在是我。”唐潋显然也想到了她第一次陪陈惜言来医院的场景,微微一笑。
  陈惜言反驳:“我那时候真的不高,你是硬撑。为什么不喜欢医院?”
  “消毒水味,太重了。”唐潋拱了拱鼻子,说道。
  “可是那时候你陪我待了很久呢。”陈惜言轻轻抚上唐潋的手,盯着绷带处出神。那是她第一次生病有人陪着,她永远也忘不掉。
  或许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她才格外地依赖着唐潋,种子不经意间埋下,后来长成了参天大树。
  “那时候你就一个人,我可不忍心。惜言,你昨天说的我炸团子就松口,还作数吗?”唐潋忽然问道。
  “算,当然。”
  陈惜言轻声说。
  唐潋这场病来势汹汹,第一天输完液刚退下去,第二天又烧了上来。不过第二天是三十八度,唐潋以温度太低唯由誓死不去医院输液,陈惜言抱也抱不动拉又拉不起,只得认命去药店买了一堆消炎药退烧药。
  因为唐潋生病,陈惜言特意从菜市场买回了许多绿色蔬菜。青菜白菜油麦菜,顿顿都是绿油油,唐潋连吃了两顿,苍白的脸蛋都要变成菜色了。
  对此她激烈反抗,抢过陈惜言的菜刀满心欢喜打开冰箱,一捆捆绿色蔬菜笑眯眯向她招手。她两眼一黑,愤恨地坐在餐桌上,待陈惜言端来一盘青菜粥,她仰头一笑:“惜言,三年了,你的手艺退步了。”
  陈惜言一愣,疑惑看向手里的蔬菜粥。咸鲜俱全,何来退步之说?
  “我说的是前天,三年而已怎么退步那么多,我的腰酸死了。”她脸上写着委屈二字,软声抱怨,成功看到了陈惜言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此等手艺非手艺,陈惜言搁下青菜粥,慌乱逃回了厨房。
  那一顿饭之后,唐潋如愿吃到了红烧肉狮子头,虽然还是被陈惜言严格把控数量。
  三天之后,这反反复复的烧终于降下去了。
  “陈惜言你放心我已经好了,看我开车多精神。你快去律所吧,晚上见,来亲一个。”驾驶坐上,唐潋按住陈惜言的肩膀,强制性地亲了一口。
  陈惜言顺从地让她吻,忧心道:“如果不舒服打电话叫我。”
  虽然唐潋的体温没有再上升,但是这三天反复无常,总让她提心吊胆的。
  “我知道了,走了。”唐潋隔着车窗,冲陈惜言挥手。
  空气中的风仍旧闷热,陈惜言注视着唐潋车子消失在拐角后,快步跑进了律所。一进门,就和李娇山撞了个正着。
  “三天了陈律,你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李娇山端着大红袍,凄惨地说。
  “我这不回来了?你,想问什么?”陈惜言看着李娇山,莫名觉得这人今天有些奇怪。往常二人总要怼上个两三句,但是今天她说了第一句反而没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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