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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 第182节

  手法单一、结构端正、美观好看,是他们的共同特征。
  这类印章和某些漂亮的毛笔字作品一样,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窥一字便知全貌,千篇一律。
  我找了个四十余岁的师傅,看他蔫头耷脑挺老实的样子。
  我问能不能给石头上刻尊佛,再刻三个字。
  他问阴刻还是阳刻?
  这个我懂一点儿。
  阴刻,是将图案或文字刻成凹形。
  而阳刻比较费劲,要在平面物体上显示笔画的立体线条,浅浮雕的效果,所以又叫凸刻。
  我问什么价?
  他说自己拿料的话,阴刻20,阳刻30。
  说完,又指着摆成一排、各式各样的石头说:“这些料子,十块钱一个,随便挑!”
  我拿起几个看了看,觉得都挺好。
  怎么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呢?
  难倒真吃药儿了?
  应该不会,自己不会看料子,可会看人。
  我说:“阴刻吧!”
  倒不是图便宜,这么贵的石头都卖了,还差这三十五十的嘛,只是觉得印刻更古朴一些。
  他弯腰拿出一本脏兮兮的册子,扔给了我,“图案上面找!”
  我翻了半天,最后觉得有尊佛看着不错,只是看不出来是如来还是弥勒。
  行吧,似是而非更好!
  我把那块极品的田黄石递给他,他翻看了几眼,毫不惊讶,似乎见惯了,不过就是块普通石头而已。
  虽说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可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开始心里没底了。
  就问:“小伙子,你看我这料子怎么样?”
  他笑了笑,粗声粗气道:“挺好,这么大的玛瑙很多,可不裂的还真不多见!”
  艹,他当成普通的玛瑙石了!
  我舒服了好多。
  小电锯响起,下面切出了一个平面。
  停了锯,他仔细看着切面,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块田黄,能他妈能买套房子了……对了,您老刻什么字体?”
  我嘿嘿直笑,“小纂吧,上面别忘了给我钻个孔,方便挂脖子上!”
  “佛刻切面上?”
  “对,佛在上,三个字在下面。”
  “好!”
  这家伙刻得是真快,十几分钟就完活了,粘上红印泥,往一个破本子上印了一下,随后又开始修了起来。
  我拿起本子仔细看,印出来的图案是椭圆形,比成人大拇指的指甲大不了多少。
  佛像是半身的,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也是惟妙惟肖。
  三个小篆字修长:千面佛。
  惭愧,单拿出来的话,我只能认出第一个“千”字。
  修完了,又在顶端打了个牛鼻孔,随后拿过我手里的本子,又印了一下。
  仔细端详后,把本子递给我问:“您老看看行不行?”
  我看了看,不错,相当不错!
  掏出一百块钱给他,他回身找零钱时,我把那页纸撕了下来,揣进了裤兜。
  合上本子,扔在了脏兮兮的柜台上。
  “有黑色印泥吗?”
  他查着钱:“红绿蓝黑都有,五块!”
  我想了想,“拿个黑色的吧!”
  他笑道:“这是给孙子刻着玩的?”
  “是,”我笑了笑说:“臭小子班级里孩子都刻,他也天天往橡皮上刻!”
  “可不是嘛,最近小学美术课教学生刻这个,我这几天刻了好多,什么恐龙、大象、青蛙……乱七八糟……”
  说着话,把一沓钱递给了我,“六十五,您老收好!”
  “得嘞!”
  ……
  下午两点。
  我来到了西城区金融街一栋大厦前。
  第161章 捐助
  此时,我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
  白衬衣、牛仔裤、旅游鞋,虽说还是太休闲了,也比凉拖大裤衩正式一些。
  有些惭愧,衣服不是没买,可不是运动服就是体恤大汗衫,一套正装都没有。
  也是这些年散漫惯了。
  拍卖行在31层,装修的相当不错。
  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前台,相反,扎着马尾巴的小丫头还时不时瞟我几眼。
  很快,我就见到了紫金拍卖行的韩总。
  这人约五十出头,看着很精明,想不通怎么也会被大头这个假道士忽悠住。
  看完东西后,他没什么特殊表现,只是说东西不错。
  我琢磨着,他应该也觉得是现代仿品。
  其实无所谓,本来也没指望它能给自己赚钱。
  他放下了手里的放大镜,“武先生,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
  我笑笑说:“没什么想法,第一次出手,就是玩玩儿!”
  “好,那就交给我了!一会儿您去办一些手续,您放心,有张天师的关系,鄙人一分佣金都不收!”
  我连忙客气,说不能这样,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
  他笑着摆手,又问我:“这是卷文书,叫什么合适?”
  我想起了刘文凯说过,书写这个的人叫周孝儒,想了想说:“就叫《周孝儒文书》吧!”
  “底价呢?”
  “100万?”
  “没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我走出了大厦。
  这种拍卖和黑市区别很大,要等数量够了,还得印刷成册,再公布拍卖会时间等等。
  看来一时半会儿都拍不上,好饭不怕晚,急也没用,等着吧!
  回家以后。
  刚穿过垂花门,虎子就扑了过来。
  这段时间天气太热,它明显不爱动。
  我逗了它一会儿,发现树下有狗屎,喊园丁老王收拾一下。
  东厢房会客厅的空调外挂机呼呼响,拉开门,唐大脑袋他俩半躺在罗汉床上歇着呢!
  虎子从我腿旁挤了进来,它也知道空调舒服。
  “弄完了?”我关上门问。
  中午回来后,我就把那枚印章和印泥给了他俩。
  虎子扑在了罗汉床上,用一只爪子去扒唐大脑袋的腿。
  “滚犊子,大热天滴,太阳下山后再带你去玩儿!”大脑袋不耐烦道。
  虎子哼哼了两声,趴在了窗下。
  老疙瘩坐了起来,“嗯呐,印完了!每沓钱的捆钞条上都印了一个……哥,你去不去?”
  我脱了鞋,光脚踩在理石地面上,这大热天穿旅游鞋,能把脚丫子捂熟了!
  “你俩想怎么干?”
  唐大脑袋一只手揉着胸口,懒洋洋道:“我弄辆车,钱放车里,老疙瘩化好妆上去挨个病房送呗,塞床铺下面或者被子里……”
  我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多出来这么一大笔钱,不妥,一些人肯定不敢收,甚至会报警!”
  “那咋整?”
  我见他那只手不停地揉,奇怪道:“干啥呢?就算你那儿大,也用不着过这个干瘾吧?”
  “屁呀!”他苦着脸说:“有点儿疼,针扎似的,就像当年刚要长毛的时候,这儿就疼过……”
  我也没当回事儿,他这一天天的,不搞怪就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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