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225节
这事儿简单,实话实说就行。
审我的两个人虽然冷着脸,但还算客气。
虽然有人死了,可毕竟是正当防卫。
再有大头的关系,这些人又是市局早就列入侦查的犯罪团伙,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儿。
不出所料。
两个小时以后,又签署了一些口供文件,我走出了问询室。
大头和冷强都在。
我把擦手指上红印尼的纸巾,随手扔进了走廊的痰盂里。
“走,去医院!”我说。
唐大脑袋已经出了手术室,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宁蕾和刘立凯见我们进来,都站了起来。
“怎么样?”
我有些难受,要不是唐大脑袋撞我这一下,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
或者养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进了太平间。
“没事儿!”刘立凯说:“枪有些老旧,威力不大,子弹进去的也不深,皮肉伤而已!”
我松了口气。
宁蕾拉着我的手,“哥,你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
这丫头虽说紧要关头喊了一嗓子,可我们四个人对21个人,她竟然忍住没出手!
别看现场是刘立凯拉住了她,可她想要动手,一般人拉不住!
虽然我没见过这丫头出手,可孙氏兄弟那套宅子举架并不低,身手不好的话,她怎么可能上下自如?
或许也是看出了我们不会有危险,所以才忍住不暴露身份。
大头坐了一会儿,市局来电话,他和冷强又走了。
我和宁蕾、刘立凯坐在病房里,小声说着话。
天都黑了,唐大脑袋才醒。
我也想安慰安慰他,可一张嘴就不好听:“你他妈逞啥能?万一被打死咋整?”
“那不正好嘛,你也会吹唢呐了!”他呵呵直笑。
他想坐起来,动了一下就呲牙裂嘴起来。
我连忙按下了他,没好气道:“好好躺着得了!”
“我他妈尿尿!”他嚷了起来,“哎呦,憋死我了,快快快,快扶朕起来,要不我往床上呲了……”
宁蕾红着脸,跑了出去。
大头他俩回来以后,我张罗着出去吃饭。
大头让冷强留下,我和唐大脑袋都不同意,可他坚持留一个人,也就算了。
说好带两个好菜回来,四个人出了病房。
没走远,就近去了医院斜对过一家羊汤馆。
菜上全后,大头说:“今天咱们这事儿,等于帮了警方一个大忙,提前动手,拿下了赵建霖团伙!”
“不过,还有个麻烦事儿,这个赵健霖还有个弟弟在逃……”
我不由一怔,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留冷强在病房。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以后马上心开始长草。
就冷强一个人能行吗?
刘立凯哪儿见过今天这种阵仗,心有余悸地问:“这些人得判吧?”
“判?”大头夹了个烧麦,嘿嘿笑了:“当年有一起案子,仅仅因为五块钱,他就差点要了那人的命,把人家打残了!”
“不止这些,这小子手里不止一条人命,死定了!”
我坐不住了,起身刚要说你们吃吧,给我带回去就行……
这时,大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在旁边听得清楚,是冷强的声音:“大哥,快回来……”
不等他说完,我转身就往出跑。
跑出饭店的时候,一连撞倒了两个进来的客人,我连抱歉都来不及说一声,疯了一样往医院跑。
因为救我,大脑袋才受的伤!
茫茫人海,能遇到他和老疙瘩是我的幸运。
穷人乍富,在有了这么多钱以后,两个人没有纸醉金迷、日夜欢场,还能保持初心,更是不易!
如果大脑袋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十五分钟的路程,我跑了五分钟都不到,又一口气上了三楼。
三楼走廊里好多人,有穿蓝白条病号服的病人,也有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都挤在了唐大脑袋那间病房门前。
“让让,让让!”我已经满头大汗,高声喊了起来,拼命往里挤。
有个穿病号服的壮汉不高兴了,身子一甩,骂道:
“挤你吗逼……”
我一拳打在了他肋部,妈呀一声,瘫倒在地。
懒得看他,挤进了病房。
随后就愣在了那里……
第197章 晕镜头
病房里。
唐大脑袋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红苹果在啃。
脚下,扔着一把沙喷子。
身后墙上,密密麻麻都是黑色沙孔,窗户碎了两块,呼呼灌着风。
怪不得聚集了这么多人,看来至少开了两枪!
冷强翘着脚,坐在了一把木椅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门口这么多大夫护士,没一人敢说他。
“武哥!”冷强见我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我往里走,这才看到左手侧还有个人,上半身躺在了另一张病床上,两只脚无力地耷拉着。
这人的脑袋呈现出一个十分古怪的角度,正常人肯定做不出来。
他穿着一件皮大衣,看模样三十多岁。
我明白了,这位肯定是赵建霖的弟弟,这是来医院补刀来了!
这到底是虎?
还是想玩个灯下黑?
难道他不知道亲哥已经被抓了吗?
我问:“怎么了?”
冷强说:“死了!”
得!又死一个!
“怎么死的?”我问他。
他两只手做了个拧脖子的动作,“就这样,喀嚓,折了……”
嗡——
门口那些人炸了一下,议论纷纷。
这时,就听外面响起了大头的声音:“让让,快让让,我是警察!”
警察没这么快,他们是半小时以后到的。
这一折腾,又是折腾到了半夜。
等我们从公安局回来,唐大脑袋已经换了个病房,还是高间,只有一张床,还有沙发电视。
我让大头他们去附近宾馆开房,还没说两句,大头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了起来。
没说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是老三,抓赵建霖弄的人心惶惶,想找我喝酒!”
我说太晚了,不行明天再去。
他笑了笑说:“我不去的话,他今晚都睡不着觉,算了,强子,走吧!”
我送两个人出了病房,又一再叮嘱,让他俩小心再小心。
回来后,我让刘立凯带宁蕾去宾馆,不能都在医院熬着。
他俩走了。
我关了灯,靠在了沙发上。
我想问问大脑袋先前具体是啥情况,还没聊几句,他就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