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710节
我瞥了一眼这个北韩女人,她下巴滴着汗,脸上毫无畏惧,视死如归!
阿卜杜拉说话了,语气依旧没什么火气:“不急,可以再给李社长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没想好,就只能送你去见真主了……”
李恩彩睁开了眼睛,打断他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去见你们的真主,我们的信仰只有社会主义!”
阿卜杜拉耸了耸肩,似乎并不想和她争辩什么,随后看向了我。
我目光躲闪,唯唯诺诺。
绑我来的那个中年大胡子从后面挤了过来,用阿拉伯语低声说:“领袖,他就是我去接奥斯时,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日本人……”
阿卜杜拉微微点头,用日语问道:“这位先生,麻烦解释一下,您身上的那些炸药是哪里来的?”
我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没想到会是他来问我。
躲了躲支在头上的枪口,哆哆嗦嗦用日语说:“在、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我我就被一伙人绑架了,匪首是个女人,还是日本人!我没想明白,怎么来中东旅行,还会被本国的悍匪绑架……我怀疑、怀疑他们是我生意对手雇佣的……”
很明显,我说匪首是女的,指得就是怒权的吴颖!
这段时间吴颖就在阿丹旺斯,而且尔萨旅也一直在找她们,这套话术可信度会很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能消除阿卜杜拉的一些防备。
果然,就在我说到“匪首是个女人”时,阿卜杜拉左侧眉毛扬了一下,右侧眉毛反而没动,有些人惊讶的时候,就会有这种下意识动作。
估计他没想到,肥羊竟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敌人。
扬眉的同时,他两个瞳孔下意识放大了一圈,这是认同的表现。
“你叫什么,做什么生意的?”他又问。
“我叫加藤小艾,在东京做进出口生意……”
他点了几下头,若有所思,扭头低声吩咐了句什么。
我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紧接着,他也没再看我,转身就往外走。
什么意思?就这么走了?
赎金都不要了?
始终用枪威胁我们的六个人也撤了,不过都是倒着往出走的,手里的枪口也始终对着我们。
如此严密的防范,真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
我喊了起来:“先生,能不能把我的手表和结婚戒指还给我?”
没人理会我。
阿卜杜拉被众人拥着走远了,说说笑笑,零星听到了两句话, 好像说去参观什么,似乎是战利品,可惜听不清。
人都走了,大铁门也没关。
老金就死在我旁边,血都快淌过来了,也没个人把尸体抬走。
我朝门口守卫喊:“把尸体弄走啊,一会儿他妈臭了!”
没人搭理我,端着枪走来走去。
“你是谁?”
是李恩彩在问我,用的是英语,压着嗓子。
我扭头看她,“我告诉过你。”
“不对,”她摇着头,“你的日语虽然流利,可明显不是日本人!”
“为什么?”
“因为你说你家在南都留郡,却没有一丁点儿关东口音,哪怕你在东京待得再久,也会遗留一些口音的……”
我呵呵笑了起来,“实不相瞒,我五岁就随家母去了中国,在那边长大的,成年后又回到东京工作,所以没什么口音。”
她笑了笑,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却又不置可否,懒得争辩。
我也没再解释,用日语嘟囔了句:“真想抽口烟呐!”
李恩彩突然又问:“中国,好吗?”
“好,”我点了点头,“我喜欢中国,那里朝气蓬勃,人们友善,治安也好。”
她眼睛有些失焦,似乎什么都没看,又好像在看着那些光柱中的浮尘,喃喃道:“真遗憾,那是我父亲的家乡,可他老人家最后也没能回去,我们也没去过……”
他爸是中国人?
想用这一点拉近两个人的关系吗?
她要做什么?
我没插言,只是听着。
“你有中国名字吗?”她问。
我摇了摇头,她也不看我,对着空气笑了笑,似乎有些神秘,又有一些无奈。
绑我来的那个中年大胡子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什么。
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怪不得没关铁门,原来还有下文!
想想也不奇怪,不然绑自己来干什么?
等他走进仓库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个硕大的卫星电话。
他身后还跟进来四个守卫,一个跟在他身后,另一个却隔了至少四米远。
拉开距离,是为了更好的防范出现变故。
另外两个人快走几步,又是一左一右,一支枪顶在了我右侧太阳穴上,另一支顶在了我脖子上。
大胡子来到我身前,“500万美金,三天之内转到这个账户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说完,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打开后,里面是英文的开户行和账号。
我知道身边的两个人不可能这时候开枪,于是抻着脖子仔细看,是瑞士银行。
“我可没那么多钱!”我说的十分干脆。
“你能拿出来多少?”
“最多五十万!”
“不行,”大胡子虎着脸,厉声道:“给你五秒钟的考虑时间!”
顶在我太阳穴上的枪在用力,怼得我直疼。
“等一下,等一下!”我喊了起来,为了下面的戏,我必须冒着风险讨价还价!
如果直接答应下来,首先会让他们觉得要少了,另外也会加倍防着自己接下来的电话内容。
“说!”大胡子盯着我。
“你们总得评估一下人质的经济条件吧?如果只能拿出50万美金,你非要500万,结果打死以后,是不是50万也没拿到?”
大胡子不说话。
枪顶得我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汗顺着下巴往下滴。
第647章 小舅子
右侧太阳穴上的枪口,怼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不是害怕,是热的。
“想好了再说,你最多能拿出来多少?”大胡子盯着我的眼睛。
“50万!”我没犹豫。
“不行!100万,不能再少了!”
我咬了咬牙,“好,不过这么多钱,一两天可凑不齐,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另外,我的手表和结婚戒指也得给我,还要改善一下我们的居住条件……”
不等我说完,他笑了起来,“小子,你以为自己是来度假吗?”
我瞪着他,他示意了一下,用力怼我太阳穴的小子收回了了力气。
我急促地眨了眨眼睛,汗水让眼睛很不舒服。
“收到钱以后,那个破戒指可以给你,手表就不要想了!”说完,大胡子扬起了卫星电话,“说号码!”
我这才看到,自己那块在我孙子弘树家顺的那块百达翡丽,竟然戴在了这厮手腕上!
怪不得说手表就不要想了,奶奶的!
“看什么?用英文通话!”他吼了起来。
我苦笑道:“大哥,不是谁都会英语的,我公司合伙人是中国人,我得用中文和他说……”
“不行!还有其他人吗?”
原打算联系陈跃东,用中文的话,就可以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
竟然不让自己说中文,怎么办?
“你不是日本人吗?”大胡子死死盯着我。
我连忙点头,“对呀!”
“你只能往日本打,其他地区都不行!”说完,卫星电话对着我,按下了0081,“说号码!”
我艹!
只能往日本打,打给谁?
李瑞要是活着多好!
想起他的音容笑貌,不由暗自叹息。
脑子飞转,又想到了一个人,怒权的社长吴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