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男人看了典史一眼:“你出去。”
典史立马摆出笑容道:“好的,大当家。”
然后干脆利落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男人。
县令躺在床上,不能乱动,但是听到声音他便意识到来人是谁,于是立马探着头道:“大哥,大哥是你吗?”
“是我。”大当家杨奎应了一声,大步跨到床前。
看到县令的模样,他满脸心疼与恼怒,“你的事我收到消息,紧赶着下山来看你,二弟你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的?还有这钦差又是怎么回事?朝廷怎么突然查起了八年前的案子?”
县令看到大当家就像小朋友见到了大家长,一股脑地将所有事情说给他听。
大当家听完后,皱眉道:“所以你怀疑对你动手的姑奶奶是那个劳什子丞相的姑奶奶?”
“大哥,那可是丞相大人,你别乱说话。”
大当家笑了:“二弟,你当了几年县令,还真把自己当官了?什么丞相,你对他毕恭毕敬地做什么?”
县令:……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官场洗脑了吗?
这时,大当家拍了拍县令的肩膀:“我这次下山,就是要帮二弟你摆平此事,让他不能再查八年前的案子。”
“怎么摆平?”
“自然是杀了那丞相。”
县令一惊:“怎么杀?丞相大人有那么多护卫……”
“燕家一百一十二口人我们都杀了,不过一些护卫,别忘了我们有多少弟兄,到时候像八年前一样,全部甩给土匪。”
“大哥,我们就是土匪。”
大当家很是欣慰:“你还记得就好,不过是将八年前的事情再演一次。”
他说着俯身在县令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而此时的前厅,典史已经自作主张地拿出了县令库房里的金子,献给了温妤。
“此乃县令大人的一片孝心。”
温妤看着眼前的金灿灿,心情明显非常好,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拨弄着沉甸甸的金子。
“还有吗?”
温妤的公开索贿公开到理直气壮。
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位献上了自己的诚意。
县丞与县尉见状,叹了口气,所有人都送了,他们不送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们办这接风宴确实是想和丞相大人拉近关系,只是没想到这姑奶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姑奶奶喜欢?不过都是借口,只是丞相大人借着这位姑奶奶敛财罢了。
不过丞相大人收了钱,就只能跟他们站在一条阵线上了,也是好事。
毕竟钦差受贿,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寻常钦差确实如此,奈何这钱全是温妤收的,皇帝知道了也不过会说一句:“皇姐愿意拿你们的金子那是给面子,是恩宠,跪下谢恩才是。”
然后让温妤拿着金子上边玩去。
最后温妤在县衙吃的饱饱的,赚的盆满钵满地回了官署。
林遇之道:“小小县衙,每一位官员竟然都能拿出一百两以上的金子。”
温妤闻言从金子堆里拿出一锭塞给林遇之:“见者有份,可别说本公主小气。”
林遇之:……
他垂眸看着手心,下意识握紧了,唇角微微动了动。
“微臣多谢公主赏赐。”
温妤笑眯眯道:“到时候皇弟问起来,就说你拿了大头,我一锭都不要,是你非要塞给我,我实在拗不过你,勉为其难才收下了一锭。”
林遇之:……
马车里一时间沉默下来。
温妤十分闲适,一点也没觉得方才的话十分不要脸。
林遇之唇角微微扬起,又很快拉平,他将金锭子放入了袖中,点头道:“为公主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流春见状小声道:“公主,丞相大人身为钦差,受贿是要砍头的。”
温妤看着林遇之,眨眨眼:“你放心,皇弟问罪下来,我会保你,盛京城的风水咬人,定不会让你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有我,是你的福气。”
林遇之:……
流春:……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怪。
马车停下,温妤径直朝着官署内而去,身后两名侍卫抬着装满金子的木箱。
林遇之跟着温妤的脚步,心中骤然有些空落落的。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能如此长的时间与公主单独相处。
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不是有甲就是有乙,要不就是甲乙丙都在,他只能在院中自斟自饮。
林遇之将温妤送到房门前。
“公主早些歇息,明日上午微臣会去县衙查看卷宗,您睡醒后,微臣来给您汇报案情。”
温妤比了个ok,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宁玄衍。
林遇之本来要走的脚步硬生生停下了。
他冷声道:“擅闯官署,乃是杀头之罪。”
宁玄衍挑眉:“你可以当作没看到我。”
他说着看向温妤:“等你等的无聊,随便剥了点瓜子,吃吗?”
温妤示意林遇之离开,带上门坐在了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玄衍。
林遇之:……
他看着眼前被关上的房门,眼睫颤了颤。
是他逾矩了。
第497章
吃完甜枣给大棒而宁玄衍见温妤一直盯着他看,耳根莫名有些发烫。
尽管他们的身体有了最深入的交流,但面对温妤持续专注的眼神,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
“这么看我做什么?”
温妤闻言微微一笑,有些甜。
这几天,这位前朝太子可谓是给了些好脸色便要开染坊,给他渡了口气,便直接飘飘欲仙要上天。
还有林遇之这个不受宠的对照组,宁玄衍享尽了优越感,毕竟温妤可是要了他的。
整日里还偷偷爬床,已经忘了他的身份是不受温妤待见的反贼。
温妤支着下巴,吃完了甜枣是时候再给大棒子了。
“你这是爬床爬上瘾了?”
“不行吗?”宁玄衍勾着唇反问。
“当然不行。”温妤喝了口茶,语气已变得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你一个野男人,谁给你的胆子来官署爬床?不会以为本公主来了兴致玩了你一次,你就想如何便如何了吧?论排位你还得在鱼一后面。”
宁玄衍:……?
他微微坐直了一些,嘴角已然因为这些话而抿成了一条直线:“你什么意思?”
温妤指尖随意地挑起他的下巴,摇了摇头:“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无邪呢?”
宁玄衍偏开脸,将下颚从温妤的桎梏中脱开。
他此时显然已经没有了方才等在房中剥瓜子的悠闲姿态,整个人都像炸了毛的狮子,却又在竭力压制突然蔓延到全身的心慌意乱。
野男人和玩玩又不太一样。
野男人只是当前没有名分,以后会有,是很大可能会负责的。
玩玩却只是把他当作可以随手丢掉的玩物,谁会对玩物有什么感情与责任呢?
“野男人就算了,我认了,但你刚才说什么?不过是起了兴致,玩玩我?”
温妤收回手,态度随意:“昂。”
宁玄衍抿紧唇角,盛着瓜子仁的盘子已经在他的手中四分五裂,瓜子仁散落在桌上无人问津。
他心中气急,面上反而笑了出来:“玩玩我……”
“昂。”
宁玄衍嗤笑一声:“我排在那个潜鱼卫后面?”
“昂。”
宁玄衍额角微跳:“你跟他们三个也是玩玩?”
“昂。”
宁玄衍:……
流春:……
温妤这时反应过来:“呸呸呸,被你拐沟里了,跟他们三个那不是,只有跟你是玩玩。”
宁玄衍:……
温妤站起身,脱了外衣,走到屏风后:“流春,送客,沐浴。”
流春轻咳了一声,对着宁玄衍伸出一只手:“请吧。”
“我不走,你说清楚,什么叫玩玩?”
宁玄衍上前拉住了温妤的手腕,却也不敢太用力。
温妤回身,摸了摸下巴:“要不你去问问林遇之,他之前说了,让我玩玩他,随便玩。”
宁玄衍:……
“他还真是……手段下作,无所不用其极。”
宁玄衍深深地看了温妤一眼,咬了咬牙后,转身离开,眼眶莫名有些发红,似乎是气的,又似乎是委屈的。
昨夜还在床上与他接吻,今日便拿起利刃往他胸口插。
他才不会相信温妤只是玩玩他。
但是这个坏女人有时候似乎真的没有心。
宁玄衍拉开门,正巧与还没离去的林遇之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他似笑非笑地冷觑着林遇之,侧身离开,只丢下一句:“百官之首,自甘下贱。”
林遇之面色未变,不改淡然,只回了一句:“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