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严绮澜看着女子春风得意,还有表哥目光里的温柔,口中银牙暗咬、眼神也恶毒得淬了毒一般——就这么算了?她盼了十几年之事、喜欢十几年之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拱手让人?而且全程她都没占到丁点便宜,她如何受得了?
不行!
她一定要让那贱人在表哥面前、在姑母面前,甚至在所有国公府下人面前丢脸,否则她回去后,便是生闷气也能将自己活活气死。
眼看着众人聊天告一段落,严绮澜唇角勾起一抹奸诈,“姑母,澜儿有一事想说。”
钱掌柜早就注意到这两人,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好相处的,此时也提起了警惕。
严氏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好当面制止,毕竟澜儿是自己亲侄女,是她看着长大的。
如今她身体不好,澜儿和萱儿跑来帮忙,这么多天兢兢业业、功劳苦劳都有的。
两人在想什么,她也能猜到一些——她们埋怨她对苏小姐太亲近,而与她们疏远。但那是因为苏小姐对国公府有恩,不日又要和离,她自然要趁着苏小姐还在时,好好对待人家。
问题是,她又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两人。
最后,严氏叹了口气,“澜儿,姑母知道,你从小就是个知书达理、懂进退的姑娘,你万不要让姑母失望。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一句话,好悬把严绮澜噎死。
她笑容凄惨——知书达理、懂进退,所以就要被人踩着脸欺负?被人抢了最宝贵的东西,还不能反抗?
严绮澜将心中委屈和不甘压了下去,恭敬道,“是这样,之前姑母身体不好,无法操持府务,又听说表嫂不善于打理府务,所以才让我们姐妹来帮忙。”
钱掌柜不解——小姐打理不了府务?但王嬷嬷不是还在?让王嬷嬷干活,小姐在旁盯着不就行了?
苏明妆对钱掌柜投去暗示的眼神——掌柜稍安勿躁,回头再和你解释。
严氏也无奈——当时薇薇离开之前,专门问过苏小姐,是否愿意接手,苏小姐拒绝。
为了让今宴安心在宫中办差,她只能去找娘家嫂子。
但总不能说:儿媳妇不愿意接手,让嫂子撇下家业,跑来帮她管家吧?或者说,儿媳妇忙着出去赚银子,没时间干家里这些不赚钱的苦活?
便只能说,苏小姐年轻不善打理家事。
关于这个借口,她们也是提前征得苏小姐同意的。但当时她想的是让嫂子来帮忙,谁能想到,嫂子把两个女儿扔下,自己跑了?
严氏想到这些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恨自己身体不中用!
如果她身体好,就没这么多难题了。
“是啊,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帮忙。”严氏对侄女,有了一些愧疚。
严绮澜继续道,“如今我们看,姑母您身体越来越好,都能练武了。表嫂连望江楼和版印坊都能管好,区区府务,应该也不在话下吧?更何况,这些府务本就没什么实权,只是算算账,最后拿主意还是要让宫中的表哥来拿的。”
话音末尾,带了明显讥讽。
甚至直接眼神埋怨地看向裴今宴。
严氏的心,隐痛了下,正要向侄女赔不是,便听裴今宴不急不缓道,“表妹话只说了一半吧?首先,当时母亲是向舅母求助,也是希望舅母来帮忙,而非你们两人。其次,之前因为某事,我已让你们回去了,是你们自己非要留下来。我说的,可有假话?”
众人哗然!
严家姐妹,小脸瞬间就白了,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严氏气得对儿子不断使眼色,让他别说了,给表妹留个面子。
苏明妆也懵了——这也太……不留情面了吧?好歹她们是他表妹,而且还是女子,难道不应该怜香惜玉一下?难怪梦里,把她收拾得那么惨,原来这男人是个认死理的,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所以就谦让。
裴今宴说完,发现身旁女子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心头一慌,低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
苏明妆撇了下嘴,嘟囔道,“一点都不可爱。”
“?”裴今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
钱掌柜先是愣住,随后眼中有了欣赏——好一个就事论事,这样才对嘛,这样小姐才不被欺负!这件事,回头定要说给学士大人听。
第191章
裴今宴这臭男人
严绮澜被怼得半天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表哥,我们兄妹一场,你就这么对我们?”
裴今宴隐怒,“我哪里对不住你了?逢年过节,都送不少财物过去,每次你们来,也不计成本地好生招待。还是说,我冤枉过你、委屈过你?就因为没随着你们颠倒是非,就对不住你,是吗?”
一句话,再次把严绮澜噎住。
裴今宴想到某人那张被打肿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继续指责,“说啊,我哪句话……”
话还没说完看,袖子就被旁边女子猛拽。
苏明妆对男子使眼色,他看不到,便只能上手了。
裴今宴没再继续说,心情开始忐忑——她会不会认为他……没有君子风度?
钱掌柜通过这寥寥数语,差不多就猜到前因后果。
只可惜,人家是主、他是仆,还不是这家的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学士府,否则他高低得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小姐整两句。
严傲萱见姐姐被表哥怼得下不来台,急忙出来打圆场,“姑母,姐姐的意思是,现在您的身体好了,表嫂能力也得到证明,国公府也不需要我们姐妹,我们能不能先回去?”
严傲萱做梦都想走!
不说别的,就说这学习军医术,也够她们受的。
严氏叹了口气——原本她想软磨硬泡地让严家后人学习严家的看家本领,如今看来……严家军医术注定要失传了。
罢了,也许这便是命运的安排,人为不可抗。
严氏温柔笑道,“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一会姑母给你们准备一些礼物,权当谢礼。”
“姑母太客气了,用什么谢礼啊?我们来帮忙是应该的,即便不是因为帮忙,我们姐妹该来陪姑母,也是要来的。”严傲萱说着讨喜话。
严氏听了后,心都化了,眼神满是宠溺——孩子总归是好的,不枉她疼她们一场。
就在所有人以为,此事这般定下来时,却听严绮澜道,“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严傲萱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惊恐地看向姐姐——不是,姐,还真要切磋?现在连表哥都站在那贱人身边,咱们能占到什么便宜?
严绮澜眼神淬毒,“妹妹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你忘了上回切磋时,表嫂说的话吗?表嫂说,还要和你打一次,我们这都要走了,难道表嫂这么一点小心愿,你不愿满足?”
严傲萱在心里把姐姐骂了个千百遍——她算是看明白了,她亲姐不仅算计她、拿她当刀使,还要直接把她玩死。
裴今宴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们还敢提这件事?上次你们借口与明妆切磋,实际却险些毁她的容,拳拳都往脸上招呼。明妆怕母亲担心,没将此事告诉母亲;我也念你们是我表妹,帮你们隐瞒,现在你们还敢主动提出来?
怎么,你想当着众人的面、当着钱掌柜的面,再把明妆打得鼻青脸肿?你们哪来信心,认为严家能敌得过苏家?舅舅生养你们,你们非但不报恩,还要害了严家?”
众人哗然!
严氏惊吓得脸色惨白,苏明妆急忙跑到严氏身旁,安抚道,“老夫人息怒,事情没裴将军说得那么糟,切磋而已,哪能没有磕磕碰碰?您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梦里裴老夫人的死,给她造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现在最大的希望便是裴老夫人好好活着!如果裴今宴这臭男人,把老夫人吓犯病,她饶不了他!
钱掌柜素来笑眯眯的脸,此时一片阴沉,目光阴鸷地盯着严家姐妹。
孙掌柜也急了,一拍桌子,“切磋往脸上招呼?你们家就是这么教你们武艺的?男子切磋都不打脸,你们女子打脸,武德呢?别说严家武德如此,我可不信!老夫人是顶顶好的!”
严绮澜见事态不妙,立刻要撇清关系,“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切磋就切磋,怎么能打脸?”
之后又向众人解释,“姑母息怒,表哥息怒,妹妹年纪小下手没分寸,我不知情的!我怎么敢伤表嫂?刚刚我只是想着,表嫂曾说要再切磋,我们就这么走了,怕不合表嫂心意,所以才提了一嘴。哪怕是表嫂要切磋,我也会制止。”
严傲萱都疯了,“不是……不是这样!我没有!”之后怒意地瞪向自己姐姐。
苏明妆静静地看着两人狗咬狗一嘴毛,思考片刻,“好啊,不是想切磋吗?我们去哪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