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秦羽落暗暗拢了拢手指,面对这般令人作呕之人,他连演戏都不想演,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武王并未介意,又装模作样地安抚了几句,方才离开。
出了书房,武王在侍卫的护送下,快速从侧门离开锦王府,登上马车。
透过车窗,武王眼神讥讽地看向豪华府邸,冷笑道,“不愧是那狐媚子的儿子,勾引人果然有一套,情况如此不堪,还能贴上去。”
另一边。
武王走之后,秦羽落将亲信召了进来,问了情况——果不其然,武王的人将其他人支开,从侧门到书房,制造出一条无人通道,借机进来。
秦羽落又写了一封信,让亲信找机会交给裴今酌,在初十那日,多增加一个计划。
……
翌日。
这是苏明妆在国公府过的第一个新年,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无比重视,不仅买了许多红布布置府邸,还给所有下人都裁了一身新衣。
不仅如此,还花重金,请了一个戏班子——新年期间,权贵豪门都会请戏班子给女眷们赏看,所以价钱被抬得很高。
裴老夫人怕苏明妆不同意,偷偷请来的。
戏班子在英姿院演出——英姿院是一个封闭的院子,场地宽敞,原本是裴今宴修来,给苏明妆练武的,如今正好供戏班子唱戏。
知春院、雁声院的丫鬟嬷嬷们来都看戏,就连其他地方的丫鬟,也都跑来,莺莺燕燕、喜气洋洋。
看了一天的戏,全家人吃了年夜饭,守夜过后,这欢快的新年便过去了。
是夜。
雁声院。
梳洗过后,苏明妆刚进被子里,便狠狠倒吸一口冷气。
裴今宴急忙上前,关切问道,“怎么了?”
苏明妆蜷缩,被沿直接盖在鼻尖,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人见人怜,“没什么,忘了让人放汤婆子,被子里好冷。”
平日里,有丫鬟提前放汤婆子暖被,今日因为都在知春院过新年,回来时,裴今宴便先放下人们回去了,所以下人忘了汤婆子。
裴今宴了然,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还把瑟瑟发抖的女子抱在怀里,“现在还冷吗?”
苏明妆靠在他身上,“好一些了,不过不如汤婆子。”
“……”裴今宴,“你这是想让我和汤婆子争风吃醋?”
苏明妆噗嗤一笑,“你是醋坛子转世吗,和一个物件也吃醋?”
“不让我和汤婆子吃醋,你这是要偏袒汤婆子?”裴今宴故意揶揄道。
苏明妆嘴角抽了抽,“不偏袒行了吧?你去和汤婆子打个头破血流吧。”
裴今宴将头埋在女子发间,笑了好一会,“今天过得开心吗?”
“开心。”
“那以后每年都这么办。”
“那怎么行?”苏明妆急忙道,“你知道今年花了多少冤枉钱吗?这些银子,都能修缮两个院子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从前不是挥金如土?”裴今宴揶揄道。
“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为嫁给你,所以就黑了。”
“原来如此,为夫还纳闷,最近怎么这么喜欢花银子。夫人倒是解我疑惑,闹了半天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我就这么赤了?”
两人拌嘴,被子里也逐渐暖和起来。
苏明妆推了推他,对方臂弯有力不肯放,她也就随他去了。
“明妆。”
“?”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地过新年了。”
苏明妆挑眉,揶揄道,“原来你喜欢奢侈过新年?那明年的新年,我来操办,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心疼!”
说起花银子,她可没怂过。
狠狠放他的“血”,看他还敢不敢贫嘴。
裴今宴却没继续和她斗嘴,依旧回忆刚刚欢乐的氛围,“我很久没见母亲这么开心了,她性格虽静,却喜欢热闹,所以与婶母感情甚好。”
“是啊。”苏明妆叹了口气。
裴今宴低头看她,轻啄她额头,“我们生个孩子出来,明年就更热闹了。”
苏明妆嗤笑,“想要孩子就直说,铺垫这么多做什么?而且我未喝避子汤,怀不上怪我咯?”
裴今宴低头,狠狠亲上她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怪为夫!为夫这就卖力气!”
第522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明妆猜想过,东越国皇帝被说服,年后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这么快。
大年初五,东越国的使臣便秘密到达京城,与明德帝亲信讨价还价后,以一笔不菲的数额,将质子赎了回去。
质子离开后,玉萱公主便情绪低落,苏明妆怕她生病,干脆接到了国公府,每天白天陪她。
裴今宴不会挑理?
确实没挑,因为他为了某件事,早出晚归。
就这样,一转眼到了初十,武王世子大婚。。
这一日。
顾元帅府嫁女,十里红妆,迎亲队伍之长,花轿在武王府落轿时,嫁妆队伍末尾还未从元帅府出门。
更是有武王府的人,到街上撒铜钱,让百姓们沾沾喜气,拉拢人心。
与热闹的京城比起来,安国公府却是异常安静。
裴今宴陪苏明妆或者看书,或者下棋,他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却没劝慰,就这么安静地陪着。
知春院那边,严氏和霍薇知晓今日会发生什么,也是坐立不安——大家都在等着消息。
下午时,习秋快步跑到雁声院,站在房间门口,“报告国公爷、夫人,出大事了!”
正在下棋的苏明妆,手中棋子啪嗒一声掉了下去,一颗心也揪住,“进来说话。”
习秋进入,面色焦急,“报告夫人,沈府刚刚突然大火,烧了不少院子,沈老爷的院子也在其中,现在生死未卜!”
“好好的,怎么突然着火?查出什么原因了吗?”
“奴婢不知,听说是有人蓄意寻仇,已经报官了,京府衙不少官兵过去,正在救火呢!这火怕是很难扑,因为有人提前浇了油!”
“什么!?”苏明妆自然是知晓情况,此时装腔作势地追问,也是想从习秋的口中,了解旁人对这件事信息的掌握情况,“什么人这般恶毒?沈大哥平日与世无争,并无仇家!父亲可知此事?”
“知道,听说学士大人已经赶过去了。”
苏明妆当然知晓父亲已赶过去,因为众人正是这么计划的——今日是休沐日,父亲在家。学士府与沈府很近,着火后,不难发现。
习秋面色苍白,支支吾吾,“夫人……还……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裴今宴沉声道,“你打探到什么情况,都说出来。”
习秋依旧咬着唇,很是为难。
苏明妆问,“你说吧,我没事。”
习秋终于忐忑地说出来,“外界盛传,那些人原本是想向学士大人寻仇的,只是学士府太大,他们潜不进去,后来迁怒到沈老爷,就……”
苏明妆装出惊慌的模样,裴今宴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习秋离开。
少顷。
裴今宴检查好门窗,走了回来,微笑道,“一切进展顺利,你放心吧。”
苏明妆依旧紧张得面色苍白,“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回学士府,陪苏夫人。”
……
正月初十这天,京城人仰马翻。
清早武王世子与顾将军大婚;
下午时沈府大火,将苏学士的义子、身体孱弱与世无争的沈元夫妇,连同许多下人烧死;
到了晚上,锦王失踪!
明德帝勃然大怒,钦点其亲卫,皇城司指挥官梁蔚彻查此事。
幸运的是,当天晚上便查出了线索——沈府纵火之人,也在大火中烧死,根据其未烧毁的衣物看,是武王的人。
锦王也被找到,其竟是被王府侍卫绑架,
彻查那侍卫,更是惊讶的发现,其为武王的人!
只是考虑到影响,调查结果暂未公开。
明德帝将后调到锦王府的侍卫召回来,询问情况,侍卫如实回答,说锦王府原本的侍卫,从不与他们深交,他们无法融入。
明德帝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本那些侍卫,怕都是一伙的,即刻把那些侍卫们抓起来,严刑拷打。
有几个侍卫服毒自尽,还有几个来不及服毒、又扛不住打,直接招了。
明德帝自然不知,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另一个城,也有一家被土匪灭门。
可以说,过了初十这一日后,锦王姑且安全了。
……
是夜,武王府。
新房里,下人们正陪着新娘,等新郎和喜娘的到来。
但没等来喜娘,却见一名丫鬟匆匆入内。
面色尴尬的丫鬟,对戴着红盖头、坐在婚床上的顾翎羽行礼,“世子妃恕罪,世子刚刚派奴婢来,是转达一句话:今日有突发情况,世子暂时没时间来完成仪式了,请世子妃体谅,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