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兆川夫妇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走上台撬开沈兰因的嘴。
  陆嚣却面无焦色,处之泰然。
  他静静地凝望着沈兰因,眉宇间光华流转,柔情暗蕴。
  须臾,男人轻轻牵起女人的左手,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流光溢彩的钻石戒指缓缓套进女人的无名指。
  就在这时,婚礼现场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
  “因因!不要嫁给陆嚣!”
  沈兰因闻声回头,目光穿过茫茫人海落在沈淮序身上。
  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白色衬衫上还有斑斑血迹。
  沈淮序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和父亲的生拉硬拽,步履匆匆地奔到台上。
  “因因,别怕,跟哥哥回家。”
  他一边柔声哄着,一边紧紧拉住沈兰因的右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往台下走。
  “叮!”
  套到一半的戒指掉落在地,悠悠滚了几圈,停驻在陆嚣脚边。
  男人嘴角微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和戏谑,仿佛在观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因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男人似无奈般地叹了口气,嗓音磁性撩拨却又令人心悸。
  “如果你以后还想着逃跑,那我不介意锁住你一辈子。”
  沈兰因脚步微顿,缓缓抬眸,犀利冷锐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击真相。
  “陆嚣,你是故意的。”
  “啧,我本来是一片好心,你结婚,沈淮序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亲眼看着妹妹出嫁。”
  男人说完,喉咙里发出一阵森冷幽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没想到,他不识好歹,竟然敢和我抢人?”
  陆嚣站在原地,阴戾嗜血的气息肆意缭绕,他遥遥朝沈兰因伸出手。
  “因因,过来,我已经践诺了,你难道要食言?”
  女人被握在沈淮序掌心的指尖一顿,目光一寸寸凉下去。
  只余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漠,穿过重重躯壳,深深地侵入男人心底。
  “陆嚣,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为妻?”
  陆嚣直勾勾地攫住女人,犹如捍卫自己的猎物。
  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执着,嘴角勾起一抹病态而蛊惑的微笑:
  “从你八年前闯入我世界的那一刻,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子。”
  第10章 要不肉偿吧?嗯?
  “原来八年前伤害因因的那个人就是你?”
  沈淮序向来温文尔雅,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脸,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因因,你在台下等我,我一会儿就带你走。”
  “哥,他不是……”
  不等沈兰因说完,沈淮序就松开她的手,大步朝陆嚣走去。
  “我一向只喜欢看戏,可没兴趣搭台子演戏给别人看。”
  陆嚣姿态散漫地抄着兜,朝台下的秦风使了一个眼色。
  秦风追随陆嚣多年,立即会意,有组织地迅速将宾客都疏散到了户外的草坪上。
  顷刻间,偌大的宴会厅便只剩下沈家兄妹、陆嚣、秦风四人。
  沈陆两人目光交锋,火花四溅。
  因为一个女人而引发的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沈淮序先发制人,猛地扑向陆嚣,拳头带着破空之声重重砸向对方的下颌。
  陆嚣嘴角不屑地勾起,脚步一错,身体旋转,灵巧避过,又一记侧踢直击沈淮序的肋骨。
  快准狠!!!
  “咔嚓!!!”
  沈淮序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痛苦地弯下腰,闷哼一声。
  陆嚣站稳脚步,脑袋稍稍一偏,随手扯了扯领带,眼里带着明晃晃地轻蔑。
  “就这点本事?沈淮序,你还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敢抢我陆嚣的女人,你要是嫌命太长,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沈淮序牙关紧咬,强撑着直起身,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陆嚣。
  不等沈淮序喘息片刻,陆嚣挥拳而出,疾如闪电。
  裹挟着阵阵劲风,一道道残影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
  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对方的要害之处。
  拳拳到肉的声音不断响起,沈淮序被打得连连后退,唇角处难以抑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陆嚣!住手!”
  沈兰因恼火中带着焦急,踢掉高跟鞋,几步跑上高台,张开双臂护在沈淮序身前。
  “陆嚣,我嫁你就是了,你放过我哥。”
  男人俊美的脸上薄凉无温,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如同淬了冰一般,寒冷刺骨,眼底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傻因因,哥没事,你不用担心,更不要为了我葬送掉一生的幸福。”
  沈淮序双手握拳,强行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压制下去,语气坚定。
  “陆嚣,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因因嫁给你!”
  ”
  哥,你别逞强了!先去医院。“沈兰因眼眶通红,泪光莹莹,忍不住哽咽,“我办完婚礼就去看你。”
  “兄妹情深,感人肺腑。”
  陆嚣凝眉嗤笑一声,缓缓逼近。
  在距离仅有一步之遥时,长臂一伸,蓦地攥住沈兰因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抚了抚她的长发,语气轻缓,听不出喜怒。
  “因因,别在我面前护着别的男人,你越是护着他,我怕我忍不住真会杀了他。”
  沈兰因被男人禁锢在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和压迫感,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片刻后他松开手,气息沉沉地走到沈淮序面前,微微低头。
  在沈淮序的白色衬衫上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背的血迹。
  又侧头附在对方耳边,冷冷开口,嗓音低哑,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沈淮序,因因可是把你当亲哥哥护着,而你呢?竟然罔顾人伦,不知廉耻,对自己的妹妹存着非分之想!”
  “你说,要是让因因知道你藏起来的那只‘金丝雀’和她长得有五分像……”
  “她会不会觉得恶心想吐呢?我十分好奇她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哥哥?”
  轰隆!!!
  沈淮序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如遭雷击,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凶兽撕咬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陆嚣眼角上挑,带了星点邪气,笑容愈发恶劣,却也在聚光灯下更加痞帅得不像话。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沈淮序的肩,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因因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对她情根深种,在很早之前就爱上了她。”
  沈淮序胸膛起伏不定,额头上的青筋爆起,气血攻心,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眼前一片昏暗,身子晃了晃。
  “哥!”
  沈兰因心头一紧,狠狠推开陆嚣,急切冲上去拉住沈淮序的衣袖,慌乱之下,被带着踉跄倒地。
  洁白的婚纱染上殷红的鲜血,犹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朵朵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陆嚣!你到底和我哥说什么了?”
  沈兰因抱着奄奄一息的沈淮序,厉声质问。
  陆嚣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嘴角挑起的弧度令人沉醉,然而目光却是漠然得近乎冷酷。
  “秦风,送沈淮序去陆氏医院。”
  秦风点头,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医护人员,昏迷不醒的沈淮序很快被抬上担架。
  沈兰因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实在放心不下,快步走上前,也想跟着一起去医院,却被陆嚣拉住了手臂。
  “放心,他死不了,最多重伤进icu。”
  沈兰因:“……”吃屎的狗嘴里果然张口就喷粪。
  “兄债妹偿,我们的婚礼被你哥哥毁了,你这个做妹妹的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男人温凉的指尖触在女人光洁如玉的直角肩上,暧昧地流连轻舞。
  眼里看似委屈的潋滟水光之下,掩藏着某种狂热和欲望。
  “要不肉偿吧?嗯?”
  沈兰因一把抓住陆嚣四处作乱的手,恶声恶气:“你发情了就去找同类交配!我可没兴趣玩畜牲!”
  陆嚣闻言不气不恼,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反握住女人的手。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款式老旧的金戒指,戴在女人的无名指上。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会帮我圈住我爱的人。”
  沈兰因闻言凶巴巴地瞪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你当地摊上套娃娃,套中哪个,哪个就归你了?”
  说着就伸出右手想将戒指取下来。???
  怎么回事!!!
  戒指竟然拔不下来了!!!
  嘿!她就不信了!拔拔拔拔拔拔……
  沈兰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劲拔了半天,手都红了,金戒指还是纹丝不动,跟长在她手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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