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是我们霍家的私事,和你闻公子没有任何关系。”孙雁冷声说道,不让保镖放开徐愉,“庭森的出事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蓄意谋害霍家家主,她该死。”
  闻戾冷笑,想到霍庭森进医院前留给他的话,顿时懒得搭理孙雁,直接抬手让自己的人收拾孙雁的保镖。
  短短几秒钟,徐愉就重获自由,感激地看了闻戾一眼,就准备去病房看霍庭森。
  “你站住。”孙雁三步并作两步地拦住她,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她,“徐愉,你没资格进去,你又不是我们霍家人,我们霍家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徐愉抿了抿唇,心生狠意,忽然抬手狠狠地推了一下孙雁,一双狐狸眸冷冽嗜血地盯着她,“滚开!”
  话音刚落,孙雁忽然觉得有一股很烈的刺鼻花香味冲进她的鼻尖,在狠狠地折磨她的嗅觉,她脸色发红,被徐愉一下子推翻在地板上。
  重重地往她脸上踹了一下,徐愉立刻推门走进病房。
  孙雁疼得龇牙咧嘴,但这些霍家人没一个敢帮她,因为闻戾和沈峥在这盯着,他们俩不仅代表两大家族,还和霍庭森是交过命的好兄弟。
  如果霍庭森没事,现在谁要是帮孙雁,谁遭殃。
  霍家人都不傻,在之前的家宴上基本都能看出霍庭森对这位徐小姐有点特别,但他们也没往深处想,下意识以为是碍于老爷子的面子。
  此刻,孙雁捂着被徐愉踹过的脸,艰难又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
  “二夫人,脸疼吗?”闻戾似笑非笑地问,“据我所知,徐愉是老爷子的干孙女,算起来也算是霍三的妹妹。怎么?你们霍家想反吗?”
  一听这话,孙雁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在场的人没一个愿意帮她说话,偏偏霍博江那个狗男人今天去出差了。
  孙雁气不打一处来,余光看到霍忍冬的身影,立刻恶狠狠地开口道,“死丫头,滚过来扶我,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吗?真是白养你这条白眼狼。”
  听到孙雁咒骂的话,霍忍冬抿了抿唇,没说话,也没有走过去。
  倒是沈峥听到这话,不悦地皱了皱眉心,森冷的目光落在孙雁脸上,嘲讽地勾了勾唇,“这就是霍家二夫人的教养吗?你不会真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吧?据我所知,六小姐是霍家的阿妈养的,二夫人说养了六小姐这些话自己不感觉讽刺吗?”
  “你……”孙雁气急攻心,也顾不得不在乎沈峥的身份,刚想开口说恶话,就听到一声“咔哒”声。
  “都安静点!”老爷子从霍庭森病房里出来,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立刻不悦地沉声道,“都成什么样子?我还活着,你们想造反?”
  “不敢不敢。”一些人连忙说。
  老爷子瞪了眼孙雁,孙雁顿时憋屈的不敢再说话。
  “老爷子。”闻戾和沈峥语气尊敬地朝霍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慈祥地应了声,苍老的眼眸依依旧睿智如初,“今天辛苦你们俩了,算三儿欠你们人情。”
  “不妨事。”闻戾笑道。
  此刻,在病房里,徐愉走到床边,这会儿情绪竟然出奇地冷静,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余和平常无异。
  徐愉抿了抿唇,眸光润丽清寒,她站在床边,倏然弯腰吻了吻霍庭森苍白的唇瓣。
  “三哥。”徐愉轻声道,抬手推了推霍庭森的肩膀。
  第99章 徐愉,你在哭什么?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徐愉抿了抿唇,眼眶泛红,但掉不出眼泪,抬手再次推了推霍庭森的手臂,“三哥,你怎么了呀?”
  以前她亲霍庭森,他都会回应她。
  现在他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安静?安静得像个死人一样。
  余光看到摆放床头柜上的一束白色茉莉,那股好不容易消失的烦躁再次倏然升腾起,毫无预兆地缠住徐愉。
  她脑子很乱,似乎所有的思绪都缠到一块,让她不能思考,看不清现在,想不起过去。
  有一句话一直像一条坚硬的锁链一样缚住她:茉莉怕冷,怎么会在这样的料峭时节开花?这一点都不正常。
  徐愉抿了抿唇,目光渐渐低垂,落在自己带血的手指上,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把自己那只带血的指尖摁在霍庭森手心里。
  还未干的鲜红血迹沾到霍庭森的手心里,徐愉眸光微动,清澈的眼底漾出一抹初醒的暗芒。
  像是倏然回神,她竟然把自己的血弄进了霍庭森的手心里,徐愉连忙用自己袖口的布料把霍庭森手心里的血迹擦干净。
  “对不起,三哥。”徐愉词不达意又断断续续说,“我……我,对不起,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害怕。”
  面对徐愉跌跌撞撞的颤抖话语,霍庭森的客观意识没有丝毫的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徐愉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温热的眼泪滴在霍庭森手心里。
  徐愉泪眼模糊地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哭声的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地传进霍庭森耳中。
  不知什么时候,徐愉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抽噎着低下头,就看到霍庭森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眸光清明冷寒,这是徐愉熟悉的目光。
  “徐愉,你在哭什么?”霍庭森声音微凛,寒戾的目光落在徐愉脸上,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温柔,“我没事,用不着哭丧。”
  “三……三哥。”徐愉泪眼模糊,立刻低身趴到霍庭森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他脸颊上和枕头上,“你怎么了呀?”
  “没事了。”霍庭森抬手拍了拍徐愉纤薄的后背,她的颤抖和害怕通过掌心传进他心尖,不由让霍庭森放软声音安慰她,“吓到你了吗?”
  “嗯嗯。”徐愉哭着点点头,霍庭森从病床上坐起来,把她搂进怀里,略显苍白的唇瓣吻了吻她的鬓角,“抱歉,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徐愉在他怀里用他的病号服蹭掉自己的眼泪,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没有怪你,我就是刚才太害怕。”
  抱着几乎浑身颤抖的徐愉,霍庭森低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不一会儿,她带血的指尖闯进他眼底。
  “这里怎么了?”抬手抚了抚她受伤的手指,霍庭森蹙着眉心问。
  徐愉也低眸看了眼自己那只受伤的指尖,抿了抿唇说,声音又软又哑,“不小心割到了。”
  得到这个答案后,霍庭森没再多问其他问题,干净的指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让医生过来给你处理一下。”
  “嗯。”徐愉应声,随后霍庭森抬手摁了下床头上的一个绿色按钮。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桃山就推开门走进来,看到醒着的三爷,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三爷身份特殊,他可不能出事。
  一看到桃山出现,霍庭森立刻让他给徐愉包扎伤口。
  桃山本想是先给霍庭森检查检查身体,但三爷既然下命令了,他自然不会违抗。
  快速把徐愉包扎好伤口,桃山就开始着急忙慌地给霍庭森检查身体。
  检查之后,结果让桃山感到诡异地皱了皱眉,霍庭森的苏醒时间比他预料的早了两个小时,身体状况竟然还一切正常。
  “桃医生,三哥到底怎么了?”徐愉担心地望着桃山问。
  桃山收起听诊器,快速扫了眼霍庭森,得到他的许可后,温吞的目光落在徐愉身上,忽然扬唇笑了笑,“放心吧,小夫人,三爷没事,不影响你们夫妻的正常幸福生活。”
  本来严肃紧张的气氛被桃山这样一搅和,顿时轻松了许多。
  徐愉脸颊泛红,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暗戳戳往霍庭森身边靠了靠,盈润纤细的指尖揪了揪他的衣袖。
  桃山见状,继续说道,这次的语气比刚才的严肃几分,“三爷这次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中毒。如果不是三爷血液里本来就有对毒素的抗药性,恐怕早就……”
  虽然桃山没有说下去,但还是让徐愉一阵心悸。
  如果霍庭森死了,她不知道她的以后怎么办,因为徐愉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霍庭森会离开她。
  徐愉绞紧自己的手指,心脏砰砰跳,望了望桃山,再次担心地问,“桃医生,你知道三哥是因为什么中毒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不仅桃山的脸色变了,就连霍庭森的眼底都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是因为午餐。”桃山道,“三爷今天的午餐里有非常严重的毒素,剂量很大,足以要了一个正常人的性命。”
  三爷向来谨慎,因为是徐愉送的午餐,所以才会毫无防备。
  但徐愉不可能给三爷下毒,桃山心想,看来是南山公馆出了叛徒。
  闻言,徐愉身体一怔,粉唇张了又张,模模糊糊地说出话,“是……是因为我,午餐是我给三哥送过去的。”
  她话音刚落,霍庭森就冷声道,“徐愉。”他声音很沉,紧接着就拽着徐愉的手腕把她拉进他怀里,宽阔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徐愉被拢进他的怀抱,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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