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霍忍冬拍他一巴掌,瞪他,“你不许死。”
沈峥说好。
他和她一起白头到老,百年之后合葬一起。
下辈子把她还给陈野。
霍忍冬发现他有这个想法是刚查出怀孕那几天,她生了他一个星期气。
不和他说话,也不和他一起睡。
沈峥一哄她她就发脾气,几次后,沈峥也舍不得让她再生气。
直到第八天,沈峥带着小十七来道歉,看在小朋友的份上,霍忍冬才松口和他好好聊聊。
他问,“忍冬,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我哪点让你心烦了?”
“不是。”霍忍冬别过脸,眼眶酸酸的,“沈峥,我是个独立的人,不属于任何人,你以后别再说那种话。”
他点点头,低下头去吻她,吻到她脸上的眼泪时,他知道,他舍不得了。
下辈子还想和她结婚。
叶文心那天也从法国飞回来参加南山公馆的室外party。
他变了好多,头发染成白金色,越发显得那张脸漂亮。
霍忍冬告诉他她又有宝宝了,那天他在阳光下弯起唇角,低头用国外礼仪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说:“小六,我很开心。”
他没说谎,他真的很开心。
他在法国交了一个女朋友。
对方是一位纯正的法国女孩,金色的头发,脸上有点小雀斑,长相甜美,会说中文,很可爱。
那天徐愉躺在藤椅上,无意间看到两人亲昵的身影。
女孩双手搂住叶文心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的唇,他笑着低头回应,干净修长的指尖搭在女孩腰间。
他一下一下吻,吻得很温柔。
女孩的声音和她长相一样,仿佛刚刚吃过糖果那样甜,他们用法语对话,徐愉听不懂。
但从女孩表情来看,他们应该是在谈婚论嫁。
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叶文心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随即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几句话。
女孩听了后,满眼惊喜。
接着,徐愉看到叶文心把一枚切割精致的粉钻戒指推到女孩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又吻她唇,然后低头,在她白嫩柔软手心中落下一吻。
可能是因为女孩的笑容太甜,徐愉也跟着笑了起来。
叶文心真的释怀了,他站在阳光下,祝霍忍冬幸福,祝他自己幸福。
后来徐愉才知道,那个法国女孩还有一个中文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第368章 我记得你,你叫霍寒幽
叶晗。
晗,欲明也。
clara和叶晗家族认识,他们在法国结婚那天,clara也去了。
那天的婚礼很盛大,新娘很美,甜甜的笑容让很多在场的长辈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少。
徐愉看到clara这位一向慈爱自由的母亲眼角泛起泪水。
那天婚礼结束,婆媳俩去法国乡下游玩。
clara对徐愉说,“庭森本来是有个妹妹的。”
初听到这个消息,徐愉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震惊之余,听到clara说,“孩子是七个月没有的,那天我抱着寒幽的排位回d国,刚到兰宫就昏倒了,等我醒来后,家庭医生告诉我,孩子没了,是个小姑娘。”
在徐愉印象中,clara的形象是妈妈,是坚韧慈爱的妈妈。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过去,她没想到clara的过去竟然这般痛。
clara说她和霍寒幽也是在法国举行的婚礼仪式。
他们在巴黎教堂,那天来了很多人,有人祝他们儿孙满堂,有人祝他们百年好合,还有人祝他们幸福顺遂。
婚礼并不是clara回忆中最幸福的一天,和霍寒幽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最幸福。
她在少女时期遇到霍寒幽,那年她在瑞士度假,他也在瑞士度假。
那天围着篝火的人中只有霍寒幽一个东方人。
天性好奇的clara自然而然注意到这个东方男人。
那时候她还不会说中文,听他说话像听天书一样。
出于好奇的留意并没有在clara心里留下多少波澜,假期结束,她回到兰宫。
很久后的一天,时间在早晨,女仆拿着一封信敲门进她的卧室。
说这封信是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家。
clara拆开信封,打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
一段用中文写的情书。
他很聪明,信上的中文立刻让clara联想到那次瑞士之旅。
想起那个叫“霍寒幽”的男人。
但他失算了,clara早已学会中文。
信上说:“久久念卿,望尔安好。”
就这样,两人开始写信,clara笑着和徐愉调侃,说她和霍寒幽联系那会儿,就像现在网恋似的。
只不过,他们在“网恋”前早已见过对方。
后来“奔现”,他来d国,她装作听不懂他说话的样子。
他倒是真信了。
一点点教她拼音汉字,教她说他的名字。
后来clara被抓包,他说他一早就知道她会中文,她问,“既然一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拆穿我?”
他笑了笑,“你猜呀?”
后来在婚礼上,clara又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这次,霍寒幽回答,“因为我爱你。”
他处心积虑想把她娶回家。
他们结婚那年,clara二十岁。
他去世那年,clara37岁。
他们在一起十七年,十七年里,clara尝到了爱情中所有美好。
他曾经对她说过,“人生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clara,即使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仍然要有活下去的勇气,你的人生不只有我。”
他像是提前预料到死亡,让她好好活下去,让她好好享受这个世界。
嫁给他时她20岁,他25岁。
霍寒幽对clara来说,是丈夫,是老师,是朋友,是恋人。
他在她尚且幼稚的少女时期教会她爱人和爱己,在她为人母后对她说,“你是妈妈,但你仍可以勇敢去享受世界。”
他带她去旅行,他们在英国看遍一年四季,见证英格兰运河上初生的小天鹅从灰色变成白色,看黑水鸡的带娃日常。
年末,他们会去罗马过嘉年华,在人群中肆意欢呼呐喊,把帽子扔向天空,任由节日彩带洒满全身。
clara会在教堂祷告,为了她自己,为了霍寒幽,为了他们的小家庭。
正因为霍寒幽这种分寸得当的疼爱,婚后很多年,clara还没真正难受过。
她很幸福。
她有很多回忆,这些回忆美好,有趣,可以支撑她在意大利的街头发呆一整天。
可大概老天善妒,婚后第十七个年头,霍寒幽被上帝他老人家带走了。
失去他有两年之久,clara才终于意识到,霍寒幽死了,她没有丈夫了。
失去挚爱的的人,就像是在心上剜出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每每想起来,总是痛得人弯下腰。
她依旧可以去英格兰看小天鹅,可以去罗马过嘉年华,可以去佛罗伦萨街头发呆,但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她看小天鹅的时候向她解释为什么天鹅小时候是灰色的羽毛,没有人在嘉年华狂欢的人群中抱住她,没有人在日落时去佛罗伦萨街头找她,告诉她该回家吃饭了。
霍寒幽不是性格外放的人,他的爱很内敛,让clara永生难忘。
父亲曾经劝她用一段新感情从过去走出来,她没有拒绝。
可是不行,她很努力,很努力试着和别人接触,但她忘不掉霍寒幽,余生她要守着他过。
兰宫有家族墓室,clara没把霍寒幽的骨灰放进去。
她在乡下买了一个庄园,庄园里种满玫瑰,霍寒幽就长眠在那其中的某一朵玫瑰下。
如果他没死,如果他还活着,或许他们现在是一家四口。
少女时期的那些好友问clara有没有后悔,如果那年没去瑞士,就不会遇到那个东方男人。
在d国嫁给一个上流社会的政客,即使不能相爱,也可以安安稳稳过一生。
clara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十七年的相爱让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年没去瑞士会怎么样。
一辈子那么长,婚姻那么枯燥,如果没有爱情当调味剂,这一辈子很难熬。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能重回过去,clara想,她还是会在那年夏天去瑞士度假。
会在收到那封来自东方的信后用中文回复:“嘿,我记得你,在瑞士,你叫霍寒幽。”
第369章 斯人若彩虹
室外party总是比较好玩。
躺在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草坪上,耳边是小朋友幼稚的对话,手臂挡住太阳,就这样睡一觉也好。
这一年,如果鹿椿还活着,她21岁。
徐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梦到鹿椿了,这个小姑娘似乎在另一个世界把她这个姐姐给忘了。
她是不是在天堂有好朋友了?徐愉经常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