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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沈小桃看着天花板。
  这算是告白吗?
  悦澜雅庭紧靠着芦花湖,漆黑的夜晚月光如银,在湖面轻晃起银色的波光,暖意的风将河面吹荡开,蝉鸣聒噪,将夜晚煮得沸腾。
  那个方块包安静地挂在她房间的门后,沈小桃将包打开,里面是一盒已经拆开的小雨伞。
  沈小桃的房间内有个十多平米的小套间,里面是清一色的胡桃木色衣橱,沈小桃打开最里面的柜子,清一色的长款外套内是一个粉色的盒子。
  那是她的小玩具。
  第28章 被发现的秘密(二)
  第一次接触小玩ju是大学逛商场的时候。
  装修成粉嫩色的商场一楼门店里摆放着一顺的马卡龙色系的小东西,沈小桃提着纸袋走出来后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进去。
  她挑选的粉红色的硬度可调节,触碰到时颤抖的幅度会小一些。
  窗外的树枝被夏风吹得簌簌,夜晚的空气潮湿得像要下雨。
  音箱里的女声在低声吟唱,沈小桃咬住塑料包装,轻轻地撕开。
  ……
  hidin'inyourroombutit'suseless  躲藏在你的房间也无济于事  howmuchlongercanwereallydothis?
  我们像这样可以延续多久呢?  amphetamines  安非他命  starskeepyounocturnal  你就像星星在夜晚亢奋无比。
  wemakelovelikeouryouthiseternal  我们缠绵不止你也不愿停下  idon'twanttolosethatfeelin‘
  我不想失去这种感觉  sleepin'inyourarms,stilldreamin‘  枕在你的臂膀里,美梦连篇  ……
  屋内有被白日暑气蒸腾的闷燥,空气的潮湿挤压出汗珠,汇聚成一条涓涓细流,裹挟着春日的青草香,在沉沉的山谷处汇合。
  羽毛拂过的痒意在咽喉处徜徉。
  宁秉贺不会在夜晚时打扰她,他们像是海底深处的两块暗礁,拥有各自的领域,任凭海浪拍打。
  在海底深处,湛蓝的海浪呈扇面状,它向往着天堂里圣洁的丝缕光线,在海底掀起无数细小又波动的涟漪。
  纯白的浪花被搅合得细碎,像是洁白的山药泥,在晦暗的幽深海底处晃动。
  皎洁的月光下,晶莹得像落了星子。
  沈小桃闭上眼。  ……  andifi,ififrozetime  如果我能冻结时间  couldyouforeverbemine  你能否永远属于我。
  andifi,ififrozetime  如果我能冻结时间  couldyouforeverbemy,bemybaby  你能否永远属于我  ooh,bemybaby  永远都是我的挚爱  ……
  窗外似有雨滴打落地面的声音。
  哗然的雨,将空气里的潮湿染得更重了些。
  她任凭月光落在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上,晦暗不明的光线替她勾勒出女人特有的、姣好的曲线,平坦的小腹瓷白得像弗朗索瓦笔下的油画。
  没有女人会认为自己不够美丽。
  偏偏面对宁秉贺时,她总觉得自己差了一点。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就好了。:
  海里的溪流汇聚得更多了,它们来自各个角落,像得到了某种召唤,争先恐后的、马不停蹄地赶来。
  溪流在布料上汇聚,融汇成世上最小的汪洋,然后画地为牢。
  将他们牢牢锁住。
  沈小桃闭着眼,想象十九岁那年的夏天。
  她紧紧地抱在宁秉贺的身上,动作生涩得不行,蓬勃的爱意却足以将两人淹没。
  海底里扇面状的浪潮再次席卷而来,沈小桃咬着唇喊了句“宁秉贺”。
  她想知道如果宁秉贺看到她这个模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定很生气。
  她总会想象在他面前偷偷的做一些他不允许的事情,然后躲在一旁,悄悄地观察他的反应。
  比如她抽烟时会想象宁秉贺在她的身边,而她会故意对着他的脸吐烟圈。
  他会惩罚她?
  她偶尔会想象宁秉贺就在边上看着她,他穿着整齐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也只敢这样想想了。
  情到深处不自禁,她说:“宁秉贺。”
  蓦然,宁秉贺专属的低沉嗓音响起。
  他的声音沙哑:“我在。”
  沈小桃看着他。
  她已经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虚幻。
  交感神经带来的热烈与兴奋在某处点燃了一团火,细细的小虫子滚爬着,它们自带着微小的电流,在花园里交头接耳,相互传达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宁秉贺……?”
  沈小桃舔了舔嘴唇,真的是宁秉贺。
  她怎么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了。
  沈小桃的双手颤抖,她想从宁秉贺的手中夺过“自主权”,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过。
  这是不乖的惩罚。
  “你把它用在这个地方?”宁秉贺说:“你情愿用它也不来找我?”
  沈小桃没听懂宁秉贺在说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闷哼了声,算是回答。
  她拼命地扼住嗓子,试图将所有背叛大脑意识的神经通通锁在这具已然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
  沈小桃躬直了腰。
  大手摩擦在礁石上,激起一阵海风带来的战栗。
  又是一声控制不了的轻哼。
  干脆拿枕头将自己闷死算了。
  巨大的羞耻姗姗来迟,在此刻化作了不甘的泪水,她像只小兽躲进了被子里。
  虽然蓝色的小花被只盖住了她的肚子,但是此刻于她而言,更重要的是藏住表情,沈小桃将脸埋在枕头里,留下光洁的后背给宁秉贺。
  她赶客:“你走。”
  宁秉贺遗憾地起身,干脆利落的从沈小桃的秘密基地里带走了小玩具,这一举动引得沈小桃很不舒服。
  字面意义上的不舒服,被好好填满的地方一下变得空落落的,沈小桃强忍了好久,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沈小桃心里清楚,这个人是在戏弄她。
  粉色的小玩具在他的大手里不安分地动,宁秉贺的手指抚过,带起一指尖的黏腻,他看向沈小桃,后者迅速地将悄悄抬起的脸重新埋了起来。
  宁秉贺勾唇:“我认为我做的会比它更好,我相信,你此刻更需要我。”
  宁秉贺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
  至少他自认为不是。
  他从来没有抗拒过女孩的诱惑,哪怕那年她只有十九岁。
  他总想将她照顾得好些,再好些,好到像女儿一样周全无虞,可是在女同事告诉她女孩对他的心思时,他可耻的心动了。
  隐隐的欣喜在内心最隐蔽的角落发酵,酿成了期待。
  他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在她笨拙的像自己展露爱意时,他毫不犹豫的给她反馈。
  哪怕旁人骂他无耻,他也认了。
  宁秉贺叫沈小桃的名字:“小桃。”
  女孩缓缓地从枕头上抬起半张脸,泪痕干涸在她白皙的脸上。
  宁秉贺忍住想吻掉她眼角晶莹的泪花的冲动,他靠近了些,试探性地喊了句:“小桃,看着我。”
  作为一个男人,他在遏制自己不去嫉妒一个玩ju的冲动。
  他的内心甚至有些生气,为什么她情愿用一个玩具,也不愿意找他。
  他已经准备好与她聊聊包里意外发现的小雨伞的问题了,然而沈小桃屋内的音乐震天,宁秉贺刚要离开,就听见房间内不正常的声音。
  他发誓,他不是有意要偷看,他只是担心她发生了什么意外。
  沈小桃看着他。
  她的确很需要他。
  骤雨打在落地窗上,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带起了白色的纱帘,沈小桃闻见了空气里崭新的青草气息。
  她大胆地伸长了双臂,去勾住宁秉贺的脖子。
  “需要我帮你吗?”宁秉贺的两指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眼泪盈盈的模样,让她说话。
  “小叔。”沈小桃认命,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夹带着颤抖,“帮帮我。”
  沈小桃很喜欢悦澜雅庭边上的芦花湖,她的外婆说依山傍水的房子风水最好,但芦花湖周围的房价实在恨比天高,她只敢偶尔的张望一下。
  回到冚州后,她有几次下班会故意在芦花湖边坐坐,看正午时分的日光将湖水晒得波光粼粼,像一片银海。湖中央有打理过的芦苇丛,微波荡漾之下,有羽翼丰满的黑天鹅在湖中交颈,柔风过境,波澜轻起,纤白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娇柔稚嫩,却又让人想凑近触碰。
  闪闪发光的湖面像碎金,等过了正午,碎金黯淡了下去,蓝锦缎似的湖面一眼便望到了里头,沈小桃坐在湖边的长椅,看湖中肥硕的鱼儿摇摆游动,径直往芦苇中游去。
  撞起一湖面的涟漪。
  她听见宁秉贺喊她的名字,问她爱不爱他。
  宁秉贺说:“你只能爱我一个,因为我讨厌你身边出现的任何人。”
  “爱。”沈小桃搂住宁秉贺的脖子,迎接他粗暴,带有惩罚意义的吻,她迷迷糊糊地说,“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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