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小桃总觉得宁秉贺好像以前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但是她现在想不起来了。
都说男人的爱在床上,女人的爱其实也是。
沈小桃忍不住分心,他给了她至高的快乐,所以她此刻爱他,如果此刻拥有桃花瓣上的男人是别人呢?
沈小桃无法想象。
她是一个开放的女人,也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大学时的舍友喜欢玩软件,总是换不同的男朋友,还教导沈小桃趁着年轻就要多“eat”,沈小桃笑笑没有回答,她需要很多时间来建立感情,对她而言,性得排在爱的后面。
她不知道对宁秉贺那场暗恋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结束,但她相信,在此刻荷尔蒙的作用下,她是真切的爱着他的。
对于现在的沈小桃而言,宁秉贺是最完美的床伴。
沈小桃的脚趾舒服到蜷曲,那是一种从未感受到的舒服与惬意,她的嘴唇嗫嚅,刚要开口呼唤宁秉贺的名字,就被一个吻给堵住了。
二人交换着呼吸,比邻而居的礁石终于在海风的催带下系起了联系,它们相互撞击,感受着以身体为名的土地上每一分炽热。
不同于刚刚粗暴,带有惩罚意义的吻,这次的吻是奖赏。
第29章 被发现的秘密(三)
宁秉贺一直折腾她到凌晨。
大雨后的芦花湖边多了啼唱的鸟,沈小桃被吵得烦了,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其实早就醒了。
她甚至偷偷睁开眼,观察过宁秉贺的表情。
第一次时他还没睡醒,他的鼻梁高挺,日光在他脸上留下错落的阴影,等第二次时,宁秉贺正看着她。
沈小桃顿时吓得睡意全无,但为了面子她还是假装熟睡,顺道翻了个身。
所幸宁秉贺没有拆穿她。
手机的震动声将沈小桃吓了一大跳——
沈小桃从没注意到过手机的震动声和小玩具的震动声是如此的相似。
宁秉贺在她背后开口,问她:“你手机响了,要接吗?”
沈小桃假装才睡醒,她做作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佯装惊讶:“小叔,你起得这么早啊?!”
宁秉贺面色不变的回答:“我作息一向很规律。”
虽说这么多年习惯了她叫自己小叔,但在床上,尤其是两人折腾一夜后这么叫,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沈小桃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宋维谦,她还惦记着昨日宁秉贺因为她提别的男人吃醋与她吵架的事,于是踌躇起来。
沈小桃想,干脆假装没听见,等过会再回过去。
“接吧。”宁秉贺嘴上这么说,却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他将自己的头搁在沈小桃的肩上,顺势亲了她的脖颈一口,蛊惑道:“正好我也想听听。”
都说美色误人,越老的狐狸精的招数更多,沈小桃鬼使神差地接了。
宋维谦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僵硬,只问了她上午有没有空,他一个小时后可以去接她。
宁秉贺靠着她的耳垂,激起沈小桃浑身一哆嗦,她听见宁秉贺说:“同意他。”
沈小桃同意了,顺带挂了电话。
宁秉贺和猫似的,软软的头发靠在沈小桃的耳边,问她等会儿想吃什么。
是吃煎蛋,还是香肠,还是吃他?
沈小桃觉得自己在宁秉贺面前青涩得像新兵蛋子,她始终被这个比她多修炼了八年的老狐狸精牵着走。
沈小桃回头,挣开宁秉贺的怀抱。
她说:“小叔,其实我有点后悔。”
宁秉贺脸色一僵,他想起第一次他们发生关系后沈小桃就此不知所踪。
宁秉贺维持着微笑:“后悔什么?后悔昨天和我发生了关系?沈小桃,这件事你好像没有后悔的余地。”
沈小桃摇摇头:“这倒不是,我已经二十四了,我不是十九岁的沈小桃了。我只是在想,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不是那种因为睡了男人第二天会以误会和失态为理由扭捏做作的女人,相反的,她对性保持着绝对的开放,沈小桃甚至有这样的自信,她甚至可以容许自己前天睡过的男人转头去爱上别的女人。
她允许自己情感的诞生,但也允许感情变化的产生。
但是。
“如你所见,我是个正常有需求的成年女性,昨天的时候我已经在想这件事了。现在我住在你家里,很多事情我不方便,而且我短期也很难与别的男人建立感情基础……我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和你成为炮友。”
沈小桃说这些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荒谬。
她打心底觉得自己这话没毛病,而且昨天起她就很认真的在想这件事。
自亵被抓包已经是很丢人的事情了,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初恋crush,也就幸亏沈小桃不是脸皮薄的女生,不然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与其每次都偷偷摸摸的自己解决,不如彻底给自己找个安全可靠又合心意的炮友,解决后顾之忧。
有些更隐秘的原因,就是沈小桃很满意宁秉贺的表现,用最通俗的话来说,眼前这个男人器大且活好。
但宁秉贺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仿佛听到了类似于新婚的妻子跟着黄毛跑了一样又愤怒又惊讶,沈小桃看到他眼里明显的寒光。
“你再说一遍。”宁秉贺声线压得平直,他问沈小桃,“沈小桃,你要和我当炮友?”
沈小桃不明白宁秉贺气愤的点在哪。
炮友好啊,如果是炮友,她有自信做到随时抽身离开。
如果宁秉贺对她不满意,他们大可以退回原来的位置,她做他的二十四孝好侄女,他做她的好小叔。
“我的表现不够好吗?”沈小桃有些迟疑,“我没什么经验,但是我年轻,对于这件事有颗乐于学习的心。”
宁秉贺气到发笑:“你可以学。挺好的,好样的。”
沈小桃不明白宁秉贺为什么生气。
“如果你不同意,就当我没提过,这种事也不能强人所难。”沈小桃说,“毕竟我们原先的关系在这……”
真论起来,他们的关系实在太畸形了。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去找谁?”宁秉贺问她,“沈溪知?他也在你炮友人选的列表中?”
沈小桃不懂宁秉贺为什么要揪着沈溪知不放,她有些烦了:“为什么提到沈溪知?这件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宁秉贺指着沈小桃,终于是放弃了:“沈小桃,你总是有办法。”
沈小桃也不服气:“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我认为我们的关系不应该用……炮友来定义。”宁秉贺甚至觉得这个词很难启齿,他不想用这种词来污名化他与沈小桃的关系。
最起码,他讨厌这种能被任何男人替代的关系。
“那小叔?侄女?也行。反正你们有钱人爱搞的花样也多。”沈小桃也气到了,她都快搞不清宁秉贺的想法了,“难道你想和我谈恋爱吗?”
少女时期魂牵梦萦的想法在此时就快成真,沈小桃反而惴惴不安起来。
她不是没想到和宁秉贺正大光明地手牵手走在路上,可那仅仅是年少轻狂时的想法。
连陈静都自觉配不上赵宇航,她沈小桃凭什么自信到不要脸的认为她与宁秉贺天仙配?
她窝囊,她自卑,可她比谁都知道,和宁秉贺睡觉可以,真要上纲上线了,她沈小桃不配。
宁秉贺说的声音很轻,轻到沈小桃以为自己是幻听,她听见宁秉贺和自己说:“我想和你成为家人。”
像是要淹死的人看到了浮木,早就熄灭的火堆因为一个废弃的烟头重新被点燃。
她不否认,如果是五年前,甚至是三年前,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甚至是义无反顾的相信。
哪怕是飞蛾扑火。
但是如今的沈小桃看着宁秉贺,面上异常的冷静,她问他:“难道你要和我结婚吗?”
沈小桃得到的回答是短暂的沉默。
宁秉贺所谓的“我想和你成为家人”说到底是将她当做金丝雀困在身边。
他能为她建造一个专属的大金笼子,每周抽时间陪她,哄着她,却永远不会带她进入他的社交圈。
别人提起她,永远不会提“沈小桃”的名字,甚至不会说她是宁秉贺的夫人,而是会以“宁秉贺见不得光的情人”来指代她。
如果她与宁秉贺的结局是这样,那她情愿做肆意生长的狗尾巴草,也不愿做花园里任人点评的红玫瑰。
火堆里废弃的烟头被她亲自踩灭,沈小桃冷静下来,她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去问宁秉贺:“宁秉贺,你还记得吗?我高三毕业的暑假向你表白,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我。”
“那是你第一次骂我,让我脑子里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说我家境贫困,更应该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以后更要好好工作,改变自己的命运。”沈小桃说,“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当时的我痴心妄想,以为鲤鱼能跃龙门……不对,我当时对你的爱是特别纯粹的爱,我没想着要傍你这个大款,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