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赤红发出十五六岁孩子般的笑声,蹭着爷爷的膝盖:“哇!是我最喜欢的峡谷蜜浆果。”
  “你们也来尝尝吧,这是宇宙峡谷特有的一种果实,每年春天结果,冬天才能成熟,历经四季后吸收了这谷内的灵气,变得充满魔力,普通人吃下去会觉得充满力量,如果是被像你们这样的冒险者吸收的话,还能提高魔力。”
  闻言扎克斯快步吞了下去,爱丽丝在旁捂着嘴笑他:“哎呀,慢一点,对爷爷多失礼啊呵呵。”
  “噢噢不好意思。”扎克斯口齿含糊地说,蜜浆果蜂蜜色的酱从果干内部流了出来,舌尖舔去,酸酸甜甜非常开胃,如果是在游戏里,恐怕扎克斯头顶的mp值已经火速拉满了吧。
  就这样,热情好客的宇宙峡谷长老接待了风尘仆仆赶到的各位星球冒险勇士们,和和美美为他们准备了珍馐美馔,巴/雷/特和他的小伙伴们就这样吃上了一只手都拿不下的大鸡腿,文森特略显阴沉地坐在餐椅上,打量奇怪的杯碟,克劳德喝了蜜酱果酿造的饮料,蒂法和尤菲她们分食一块巨大的羊奶蛋糕。
  “真不好意思啊,我们明明是来拜托您办事的,还要您为我们准备这些......”懂事莫若第七天堂老板娘,她善意地递给长老魔晶石作为交换,长老当然没有收下,而是说:“老朽很早便知你们为何而来,又会为何而走。”
  他叹一口气,胸前垂着他那一缕花白的山羊胡子,“接下来迎接你们的会是一场恶战。”
  “萨菲罗斯会复活吗?”克劳德直截了当地问了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搞错了呀,老朽并不是预言家呀。”
  “可你刚刚说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是因为那那歧啊,他肯定会想家的。”
  “说起来前辈,是否统计过宇宙峡谷有多少星痕感染者?”
  “有八例,全是在大都市待不下去跋山涉水回乡的青年人,他们回到峡谷后没过多久也就发病去世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居民没有直接发病的例子吗?”扎克斯小队燃起一股希望,和柯蒂斯略显厌世的道德价值观有所不同,他们这帮天生打了鸡血的正义主角,可是把救天下苍生看作己任的。好吧,克劳德除外。
  不知名的大鸟在高空盘旋,说起来宇宙峡谷真是个桃源仙境,日照充足、雨水充盈,一年四季的温度都维持在相对平稳的水平线,某颗叫“比邻星”据说十分难以观测的红矮星,在米德加那种重污染城市需要天公作美才能万兴被望远镜捕捉,在宇宙峡谷却可以每晚用肉眼清晰看见,此外这里不常见的动植物非常多,昆虫学家或者天生热爱自然的人必定会赖在这里不肯走。
  “只是因为这里离灾难的中心比较远而已,照正常推理发展下去,瘟疫和病毒迟早也会来到宇宙峡谷的。”长老垂着眼,若有所思“这位小姑娘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们吗?”
  “诶?”“什么什么?”
  长老指着爱丽丝,他一眼就认出爱丽丝是古代种赛特拉。
  爱丽丝则大大方方微笑着,露出洁白如珍珠的虎牙,“我怕我说的不对,反而害大家白兴奋一场。”
  “啥呀?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老巴坐不住了,他生平最受不了被人瞒在鼓里,除非是养女马琳漏洞百出地隐瞒自己,为自己准备庆生派对。
  长老露出应许的笑意点头,似在鼓励爱丽丝继续说些什么,爱丽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家都明白吧,星痕之所以会在萨菲罗斯死后的这两年里快速的诞生夺去很多人的生命,最基础的原理是因为萨菲罗斯体内的杰诺娃细胞污染了生命之河,虽然除我之外没有人能看见life stream的实体,但它飘荡在空气里,把它想象成氧气里的小细菌也可以,一般是身体素质能力差的人先中招,然后心智脆弱的人似乎也会被钻空子......”
  “那你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呀?岂不是到处飘荡着丝带般的绿色幽灵,跟游乐园里的黑魔法世界一样?!”尤菲举手问了个纯属满足私欲好奇心的问题,被一众驳回。
  爱丽丝接上说:“其实呢,我最近看到,生命之河里的杂质越来越少了。”
  扎克斯不出所料地发出表达疑惑的感叹词。
  爱丽丝说:“也就是说!生命之河里的杰诺娃细胞越来越少了,我们放着不管也会变回原样了!”
  “也就是说没有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文森特的总结概括很精辟。
  “那我们坐小野马飞来这边到底算什么呀!”“算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扎克斯·菲尔一拍脑袋总算反应过来问题的重点:“那那些东西去哪儿了?星痕为什么没有慢慢消失,反而还是迫害整个星球呢?”
  杰诺娃细胞去哪儿了?它原本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现在居然全部集体消失,用眼睫毛想也该猜到是被人收集走了。谁做的?又为了什么?
  “这也是老朽的猜想,必然是心思不纯的人用不可告人的方式收集了这些细胞,至于收集来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思念体!”全场的人都在想思念体这三个大字,没错,思念体,他们是杰诺娃的拥趸者,除了他们三人不会再有旁人做这种事。
  “得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柯蒂斯听。”有人开口,巴/雷/特继续问:“你们说生命之河已经变干净了,星痕为什么不见好呢?”
  “这个就谁也不知道了,狡猾的杰诺娃,一定用了下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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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力中
  第57章 57
  生命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不止一次浮现在他的脑袋里。
  他是婴儿、降生不过大半年的新生儿,从记忆伊始便知晓自己活着只为一件事情。
  好像他是一台机器,程序编码内输入了一行精简的指令,为了这个目的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应该的。
  “卡达裘,她睡着了。”
  “哦,是嘛,今天很早啊。我看看......”时钟指向10,柯蒂斯·神罗10点便回房就寝,这可是一件稀奇事,毕竟那个人工作起来就跟不要命似的,好不容易工作告一段落还要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去宇宙开发部看什么破什子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在空中一闪一闪,无趣的光点罢了。
  生命是什么东西?创造后再毁灭,然后持续不断麻木地创造。
  “因为她已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今天撑不住了。”
  “哼。”
  真不知道她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没有人会感激她,没人知道她的付出,她为了难民们鞠躬尽瘁,为了解药重复同一个实验,路法斯病恹恹后神罗内部管理的活也被她揽去了一半,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受星痕影响越来越厌恶神罗公司,普通人没有渠道了解生命之河的污染问题,他们只会自以为是地认为神罗过度开采能源导致天罚降临。
  他烦躁的时候会咬指关节,把食指曲成一个倒过来的l形,然后用门牙和下颚中切牙咬住食指关节,隔着手套,那块的皮肤留下了微弱的齿痕。
  他的烦躁是有理由的,除了卡达裘,亚祖和罗兹也沉浸在这种气氛里,最近三兄弟陷入尴尬沉默的时刻越来越多,奇怪,本该是一心同体的三人,最近却觉得思想越来越不同步。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时间拨回到从前,星球的最北端常年积雪,气温极低,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物能在此存活。
  用人类的话来解释北方大空洞是他的故乡,但他这辈子都不会理解什么叫思乡之情,因为他只是从那个“故乡”走出来,和他的兄弟们一样牢记体内那串程序代码。
  他们睁眼的时候对望一秒立刻就知道了彼此叫什么名字,长头发的亚祖、短发罗兹,他则是卡达裘,他天然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三角关系的尖端,知道自己要去南方,有个人在那里等他们。
  金发的哥哥、黑发的哥哥,他们也躺在北方大空洞里,沉睡着,身上有冻住的血液。
  “要怎么办?”罗兹问他。
  “‘他’已经解决过哥哥们了,让他们躺在这里等待认领。”卡达裘并没有细想自己脱口而出的“他”是谁,另外两位思念体也不做他想,只觉得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他”就是“他”啊,也是刻进体内的一段代码。
  “第一步要做什么?”亚祖问,他阴沉地抱着胸,等着卡达裘的决策,他说出诞生后的第一句话时白雪飘落他的肩头,刺骨的寒风宛若要把肉体凡胎的哥哥们抽筋剥骨般凌迟,卡达裘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冷不冷的。
  他看着北方大空洞这片雪白的土地,“神罗。”
  一路上并不顺利,因为神罗居然如此遥远,罗兹问路的时候,一个人类居然笑话他们想要靠双腿从星球最北方走到首都是痴人说梦。
  好在他们问边疆的军队“借”了一架飞机,飞机是抬头望天无意发现的,追根溯源思念体们找到了一个驻扎在星球最北端的科研队,研究课题是“暴风雪的形成周期和必要条件”,以及保护濒危的雪地动物,为了保证科研人的安全,还有一只迷你军队守护在一旁,思念体三人配合很出色,亚祖敲昏了这一科研团伙的门卫,罗兹胁迫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蹲下别动,他悠哉地走进停放一架银灰色飞机的简易停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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