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总之，现在大家目标都很明确。为族人报仇以后，就回家吧。”
少年忍不住流泪，同样忍不住想要点头的冲动。
他想说他最大的愿望其实一直不是复仇。
他不想成为世界最强，不想成为火影，不想成为任何人。
他想回家。
想进入警卫队。
想每年春天都能和琴一起看樱花。
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怎么可能还有家。
杀死前代火影辅佐的他一定会成为最穷凶极恶的通缉犯。
叛忍结局无一善终。
非只如此。
他知道鼬是错的，父亲和家族中许多人是错的，木叶高层是错的……木叶也是错的！
错误的叠加，导致了令人无法喘息的绝望的现实。
为什么他和琴乃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旗木家每个人都关爱他，他却无法回以同样的感情留在这里？
为什么鼬可以毫无怨言的杀死一族人？
为什么他的仇恨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如果这个世界听不见无辜者被迫者怨恨绝望的哭喊，那这个世界就是错的！
人间如同绝望炼狱，而导致迄今为止一切绝望的错误，宇智波佐助想全部找到，尽数焚毁斩断！
对于忍界而言，那天无异于世界末日吧。
而这样走投无路被仇恨包裹，满心极端的他，注定不可能和琴有结果。
怎么会有结果呢。
仇恨犹如焚身烈火，相比自己，鸣人更适合她。
佐助给不了琴乃任何东西。
没有财富，没有权势，没有未来。
除了一颗千疮百孔，浸满毒液的心。
哦……或许可能还会有一副经过无数战斗后残破的身体，与即将焚烧殆尽的性命。
明知如此，为什么就是不肯松开掌心，为什么不肯将钥匙还给她？
佐助想起六岁那年，伊鲁卡老师在讲台上提问，让他们在纸上写答案。
——世界末日来临时，你想和谁一起度过？
少年攥紧了钥匙，轻声道。
“那就一起等待吧。”
“世界末日来临的那天。”
——无论春天再临，还是世界毁灭。
那天，我只想和你一起度过。
面颊流过温热滚烫的液体。
“你的眼睛！”
……眼睛？
佐助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身上悄然出现的变化。
少年眼中三轮勾玉被鲜血浸染，融化为漆黑乌墨的一团，随后幽幽转开。
仿佛六片花瓣绽放的美丽纹路。
宇智波佐助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正的爱之所在。
然而在意识到的那一瞬间，他也陡然清楚绝望的现实——
自己已经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早已积蓄丰满的查克拉与情绪，让少年瞬间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
苦苦寻求六年，日思夜想，饱受痛苦煎熬。
他曾幻想过自己开眼的时刻，他觉得自己会痛哭，会狂笑，会骄傲——
[可是。]
[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
[都想要和琴一起去
看樱花。]
此刻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喉音嘶哑。
唯有血泪如珠，淌过他苍白俊秀的面庞。
【限定cg.如若春天再临已收录】
第76章
虽然开启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万花筒写轮眼，然而此刻，佐助的精神状态却看起来极差。
万花筒写轮眼代表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虽说是她亲口告诉佐助，让他感受到这份痛苦，但琴乃并不后悔。
现在告诉他，佐助至少还能思考与做出新的选择。
等他杀死宇智波鼬，以为大仇得报可以奔向新生活时，再得知宇智波灭族的真相……
很难想象那会是怎样终极崩坏的场景。
不过如果往好处想，至少佐助现在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万花筒写轮眼一开，他便瞬间由精英上忍踏入影级。
等他状况稳定，愿意融合鼬的万花筒写轮眼，就会是下一个宇智波斑。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魅力，前辈已经展示的淋漓尽致。
琴乃不怀疑佐助也有这样的天赋。
“总之，先把血擦擦吧。”
她正准备摸索纸巾，佐助却胡乱用袖子开始在脸上抹。
那自然抹不干净。
见他狼狈，琴乃使用水遁，用小水弹让他洗净脸上的血痕。
两人配合默契，只如此沉默着清洗脸庞、擦拭血污。
谁都没有说话，角落中唯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绝望紧绷的气氛至此终究略微松缓。
“还记得万花筒写轮眼的禁忌么？”
“嗯。”
佐助态度敷衍，琴乃见状强调。
“不要上头，滥用瞳术会很快失明……我猜你目前应该还不愿意移植鼬的眼睛。”
少年乌黑死寂的眼瞳盯住她，嗓音沙哑：“你不问我获得了什么瞳术么？”
“你不准备留在木叶，孤身在外，那这些情报最好谁都不要知道。”
“……”
少年别开目光，生硬道：“我是叛忍，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琴乃吐出的每个字都敲在他的心尖。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忍不住在意，继而蔓生出无边际的疼痛。
更不要说是柔软的关心。
父母、族人、兄长占据了他六年半的生命。
琴占据了他接下来六年半的时光。
宇智波佐助的人生被他们一分为二。
可恨总是比爱长久。
仇恨无法抛下，爱却似乎总是能暂且搁置……
于是佐助希望她闭嘴离开，又渴望她久久停驻。
“我是火影，只要你想，你就不会是叛忍。”
佐助回应得飞快：“但有关木叶的一切都让我无比恶心。”
“只是因为你。”
少年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在木叶，所以我才能暂时忍耐对这个村子的憎恶。”
见琴乃要开口，似乎对这句话不以为然，佐助立刻冷声道。
“我不想现在立刻做出决断，也不想对你许诺以后。”
“我要去这个村子之外的世界看看。”
佐助抬头，望着夜空孤冷残月，沉寂的眼瞳映不出丝毫清光。
“我想用这双眼睛，看到所有错误的真相。”
接着，少年几乎用尽毕生的毅力，方才翕动嘴唇，挤出那最艰难的一句话。
“你，不要跟着我。”
拥有万花筒之后，许多以前朦胧含糊的事情，在他脑海中都变得清晰无比。
琴与他并无血缘。
可她像他的母亲、姊妹、师长、情人、上级、控制者。
无论是生活还是思想，她都紧紧掌控引导着他，犹如蛛网，温柔又绵密。
无论他原本在想什么。
只要琴开口，他就不由得想要认同。
这几乎已经养成可怕的习惯。
或许她总是对的，但把自己的思考全部寄托在其他人身上真的对么？
忍者是工具，不需要思考，只要相信影的命令。
——于是便会酿成宇智波一族的悲剧。
他想学会自己的思考，拥有自己独立的判断。
“好，原本也是让你自己做选择。”
琴乃爽快同意。
“你有了万花筒写轮眼，那确实有这么选择的资格。”
琴乃最开始反对佐助离村，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
现在又有万花筒又有别天神，端看大蛇丸怎么给他狠狠爆金币就是了。
拥有龙地洞仙人模式的万花筒写轮眼，啧，不知道会有多强。
“那现在就准备离开么？”
佐助稍作犹豫，沉默后还是道：“……等中忍考试结束吧。”
听到这句话，琴乃不由弯起眼睛。
佐助还是那个佐助。
——他在担心自己临时叛逃，鸣人和小樱缺失队友，没有办法参加中忍考试。
他们两个对中忍考试都期待已久。
所以为了第七班的责任心，佐助哪怕连呼吸木叶的空气都会觉得痛苦，还是愿意忍耐。
“没关系，我会让中忍考试尽快结束。”她说道。
佐助：“……”
真的只是为了第七班的责任么？
真的在木叶一刻都不愿多作停留么？
好在这令人揪心的思考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因为琴乃忽然提起一个格外敏感的话题。
“团藏你准备怎么处置？”
“我现在就杀了他！”佐助杀气腾腾道。
他确信以自己万花筒的瞳术，大不了多耗费些瞳力。
总之，佐助不允许家族仇敌那样逍遥下去。
琴乃张口欲言。
佐助神色微冷：“你要为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