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看到周围有一群身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在忙碌着，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时不时有尖锐的器械碰撞声传来，每一声都如同扎在他心头的针，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实验体状态稳定，各项数据正在记录中。”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他只是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命。
2号想要挣扎，想要挣脱这些束缚，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任由那些人在他身上进行着各种残酷的实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电流一次次穿过自己的身体，带来的是钻心的疼痛，那疼痛犹如烈火在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里燃烧，让他几近崩溃。
接着，画面一转，他看到自己被带出了实验舱，被放置在了一个巨大的空旷场地中。周围站满了人，他们都用一种审视的、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一个看起来像是主导实验的精英人士走到他面前，但是2号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傲慢与冷漠，说道：“看看这个失败的产物，本以为能创造出更强大的存在，可如今却只是个残次品。不过，倒也还有些研究的价值，再试试。”说着，他一挥手，又有几个人拿着各种奇怪的实验器材朝着2号靠近。
身体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奇痒无比又疼痛难忍。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可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动容，依旧冷漠地记录着他的反应，仿佛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在他们眼中只是一组组冰冷的数据而已。
“继续融合基因，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那个主导者无情地下达着命令，而2号只能绝望地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折磨，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中逐渐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永远地沉沦在这黑暗的深渊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片刻，又或许是漫长的几个世纪，他再次被扔回了那狭小的实验舱里，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平台。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你还好吗？”杰森有些歉意的看着2号。
现实中的2号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那恐惧毒气带来的幻觉虽然已经消失，但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与恐惧却仿佛还残留在他的心头，让他一时之间难以从那段可怕的回忆中完全挣脱出来。
2号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他感觉到四周都是旋转的，而且，这段记忆是什麽时候的，他不记得了。
他一时也听不清杰森的声音，所以暂时没有回话。
另一边，蝙蝠侠和超人已经把几位仅剩的阿卡姆监狱的重刑犯全部再一次关进了地下监狱。
现在，该处理的是——阿卡姆骑士。
蝙蝠侠和超人看着杰森。
杰森也感受到了一些凝重的氛围，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早知道自己会和超人、蝙蝠侠有一战。
他迈出一步，挡在2号的面前。
他红色的目镜和蝙蝠侠白色的护目镜对视了。
蝙蝠侠在这一瞬间感觉他的眼神很熟悉，是他吗？
他似乎是吸入了一些恐怖毒气，在这一瞬间有恍惚与怀念。
他尝试的叫了一声：“罗宾。”
四周都安静了。
超人有些不确定，不过他也看不透阿卡姆骑士的这一身铠甲。
杰森在这一瞬间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他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一声呼唤真的很熟悉，让他想起了自己与蝙蝠侠在一起夜巡的无数个日夜，他引导着他，他造就了他。
可是，他也放弃了他。
似乎一直没有人询问过自己在阿卡姆监狱中的那段时光，2号和迪克希望他可以遗忘这一切，其他人也希望自己可以放下，但是，真的很难啊。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他无助过、痛苦过，也绝望过。
笑气、恐惧毒气、脊骨、鲜血……
那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一股腐臭潮湿的气息，墙壁上不断渗出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仿佛是时间在这无尽的折磨中缓慢流淌的声音。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时不时闪烁几下，像是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将他彻底丢入黑暗之中。
小丑癫狂的笑声便如同噩梦的前奏，回荡在这逼仄的地下室里。小丑总是带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出现，手里把玩着各种折磨人的工具，每一次靠近，都让杰森的心跳陡然加快，恐惧如冰冷的蛇，顺着脊梁爬上他的心头。
笑气被源源不断地灌进这个封闭的空间，那刺鼻的味道呛得他呼吸困难，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沉，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扭曲起来。他看到了各种可怕又荒诞的画面，那些平日里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仿佛要将他的理智一点点蚕食殆尽。他挣扎着，想要摆脱笑气的影响，可身体却越来越不受控制，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恐惧毒气更是雪上加霜，黄绿色的毒气弥漫开来，让他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恐怖幻觉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最珍视的人一个个在眼前死去，鲜血溅满了整个空间，他们的惨叫声萦绕在耳边，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们，想要阻止这一切，可却什麽都触碰不到，只能在这虚幻又无比真实的噩梦中痛苦地呼喊、挣扎。
脊骨上被插入了冰冷的电极，电流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带来的是钻心的疼痛。每一次电流的冲击，都让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全身的神经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火烧火燎地疼。他的汗水湿透了衣服，和着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自己的，哪是那些遭受折磨后留下的痕迹。
有时候，小丑会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划动，看着血珠渗出，脸上满是扭曲的兴奋。那冰冷的刀刃触碰着肌肤的感觉，让杰森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死神盯上，下一秒就可能被彻底撕裂。他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求饶的声音，可那钻心的疼痛还是让他的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最痛苦的时候是什麽呢？是在自己的脸上刻下j？还是听见了蝙蝠侠的声音，但是又再一次离自己远去？还是，有一个新的罗宾再一次的飞翔在属于他的城市里？
还有那些漫长的、仿佛永无尽头的寂静时刻，他独自在黑暗中，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感受着身上的伤痛，心中满是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对被拯救的期盼。他无数次在心底呼喊着蝙蝠侠的名字，盼着那熟悉的身影能冲破黑暗，出现在自己面前，带他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可每一次，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和绝望，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期盼渐渐被怨恨所取代，他恨蝙蝠侠为什麽没有来，恨哥谭的黑暗为什麽如此轻易地就将他吞噬，也恨自己当初的弱小与无力。
他笑了：“谁是罗宾？你的罗宾不是在黑门监狱吗？”
“我知道，是你，罗宾……”蝙蝠侠又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确定，却又藏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情感，有愧疚，有思念，更有着对眼前孩子的心疼。
杰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冷地回应道：“罗宾已经死了，死在阿卡姆，死在你们的忽视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阿卡姆骑士，是来向哥谭的黑暗，向你们讨个说法的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尽管极力伪装着冷漠，可那深埋心底的痛苦还是透过话语泄露了出来。
超人看着两人，虽然不太清楚蝙蝠侠与杰森之间具体的过往，但也能感觉到这其中蕴含着极深的纠葛与伤痛。他向前一步，试图缓和这愈发紧张且沉重的气氛，说道：“不管曾经发生了什麽，现在这样的对抗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都有着守护哥谭的责任，或许可以先放下仇恨，心平气和地谈谈，一起找到更好的办法让这座城市不再被黑暗笼罩。”
“谈？你们现在说谈，可当初我在那地狱般的地方受尽折磨时，又有谁来和我谈？”杰森怒吼道，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握紧，“我等过，盼过，可等来的只有更深的绝望，哥谭这座城市，早就病入膏肓，只有用最极端的方式，才能打破这一切，才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罪恶无所遁形！”
蝙蝠侠看着杰森，眼中满是痛苦，他知道自己当初没能保护好杰森，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可此刻他也明白，光靠言语很难让杰森改变想法了，他缓缓抬起手，做出了战斗的准备姿势，说道：“杰森，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这样错下去，如果你执意要走这条极端的路，那我只能阻止你。”
杰森冷笑一声，“那就来吧，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再次阻止我！”说着，他率先发动了攻击，身形如电般朝着蝙蝠侠冲了过去，手中的脉冲手枪朝着蝙蝠侠连续射击，枪口喷射出的蓝色能量弹在昏暗的阿卡姆内划过一道道亮眼的光线，瞬间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