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一个看起来就没成年的少年居然在墓园里睡着了?
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被砍破了好几道口子,血液似乎都在衣服上凝固了。
松田阵平不耐地咋了下舌:“啧,这家夥的父母也不管管的吗,真不怕自家孩子被拐走?而且,现在高中的不良也没有顾忌了吧,居然还开始拿刀砍人了?”
就算不被拐,睡在这里也容易着凉诶!看这孩子的样子,应该在这里睡了一晚上了吧?还有,他身上的伤都没处理,就坐在这个墓碑前睡着了?
男人沉默半晌,看着少年依旧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本来不想管这个闲事,但心底又总觉得这个少年异常熟悉,而且再不把他喊起来,怕不是会得重感冒了哦。
他叹了口气,还是按捺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上前试图叫醒这个少年。
“喂,醒醒,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禅院千夜身为咒术师,其实在男人靠近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但他依旧没打算起身,因为他还想陪甚尔一会儿。
但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主动接近他?
黑发少年猛地睁开眼睛,绿色的眸底没有一丝刚醒的迷茫,少年一把握住了男人试图摇醒他的手,在看清了眼前男人的长相后,他不禁愣了半拍。
面前男人的长相似乎都长在了他的心坎上,男人留着一头桀骜不驯的卷发,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装制服,一双钴蓝色的锐利眼眸露出了些许惊愕,看来是没想到他自己居然被一个睡着的少年给擒住了手。
而且,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不然怎么会这么熟悉?
“咳咳,既然你醒了,那就早点回家去吧,睡在墓园里是嫌自己命长吗?”
松田阵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出的话依旧还是那么毒。
当他试着收回手,却还是纹丝不动,男人再次加大力度,但握住他手臂的那只纤细手掌依旧稳如泰山,任他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男人心下吃惊,他一个警察的力气居然还没这个受了伤的未成年大?而且他到底醒没醒啊,怎么还是一副愣神的样子?难道是在梦游?
“喂!?能不能放开一下?你是想袭警吗?”
松田阵平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再次出声提醒道,嘶,这家夥越来越用力了,他的手不会被捏青吧……
禅院千夜这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松开握住男人手臂的手,心底有些嘀咕,他怎么感觉认识对面这个男人一样?
好奇怪的感觉……
黑发少年抬手抚上胸口,感受着胸腔下这颗越跳越快的心脏,完全没开窍的少年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难道是生病了?
松田阵平见面前的少年还是一副发愣的样子,不由得好心提醒道:“是不是睡懵了?回去洗个澡清醒一下吧,还有身上的伤也记得去医院看看,我还有事,先走了。”
既然力气比他都还大,那看来应该没啥事吧,他今天可是特意请假来看萩原的,还是不浪费这个时间带这个小鬼去医院了吧。
禅院千夜下意识开口挽回:“等等!”
男人停住脚步,扭头疑惑反问:“嗯?还有什么事?”
禅院千夜张了张嘴,快等到面前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这才憋出了一句话。
“我……我想问问你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还有一种不希望他离开的冲动,想把他留在身边,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但是这些冲动他都不能说出口。
毕竟他很确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松田阵平见少年憋了老半天,憋得脸都红了,这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哼笑一声,莫名打趣了一句:“怎么,只是一面之缘,却还想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喜欢上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松田阵平自己都愣了一秒。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卷毛警察有种想抽自己一嘴巴子的冲动,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未成年说这种话?而且还是个男的!他刚刚是怎么回事,这明明不是他会说的话!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猛地咳嗽一声,试图绕过刚刚那个话题:“咳咳!!好吧,我叫松田阵平,你呢,小鬼?”
禅院千夜眨了眨眼睛,看着男人尴尬的模样,默契地忽视了刚刚那句话,笑道:“我叫禅院千夜……嗯,你是来看友人的吗?”
他扫了眼男人手上拿着的话术,这个男人肯定是来墓园看死去的友人的,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异常强烈,所以他就这么说了。
松田阵平一愣:“是这样没错,但是你怎么会猜测是友人,一般不都是会看去世的家人吗?”
居然是真的?
禅院千夜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嗯……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请求很冒昧,但我还是想提出来——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黑发少年下意识想要和这个男人一起去,去哪儿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对这个才见过面的男人有种莫名的依赖感,这种感觉,让刚刚才失去哥哥的他不想离开。
而且,他想搞清楚这个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难道这是对方的术式吗?但看这人收敛不住咒力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咒术师啊,好奇怪……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他扫了眼少年有些狼狈的模样,心下思索一番,这才道:“好吧,你先跟我来,之后我会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就转身朝萩原家的墓碑走去,走之前还不忘朝少年招了招手,让他跟上。
这样也好,他身为警察的责任感,其实也不能让这个少年独自去医院,正好看完hagi,就可以送这家夥去医院包扎伤口了。
禅院千夜听到男人的话后,眼睛亮了亮,像是没听到后面那句话一样,紧紧地跟了上去。
松田阵平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萩原家的墓碑前,动作生疏地点燃了石台上的烟,男人站起身,并未多说一句话,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禅院千夜有样学样,也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萩原这个姓……也好熟悉,但在他的记忆里,根本不认识有姓萩原的人啊,自从见到这个男人后,奇怪的感觉突然就多了起来。
少年将这些疑惑埋在心底,他缓缓睁开眼睛,纯属当个旁观者,看着松田阵平站在墓前叨叨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松田阵平舒了口气,最后看了眼幼驯染的墓碑,这才转过身朝禅院千夜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带我去医院?”
禅院千夜歪头,他身上的伤基本上都已经止血结痂了,额,虽然看起来确实很吓人。
卷毛警官挑眉道:“怎么,这么大个人了害怕去医院吗?”
黑发少年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其实我身上的伤都不怎么严重,不需要去医院。”
松田阵平满脸都是怀疑,他压根就不信这家夥的话,衣服上都是血,而且以他这个警察的判断,这明明都是真血,不可能是血浆。
“啧……既然不想去医院,那就跟我回家吧,我家里也有医疗箱。”
既然身上没有继续渗出新鲜血液,那就算不去医院缝针应该也没问题,但还是需要包扎一下的。
男人微微皱眉,在心里退了一步,拉过少年的手,带着他往墓园出口走去。
禅院千夜感受到男人握着他的手,动了动冰凉的指尖,心底那股奇怪的情绪越来越上头,一下子都忘了他今天还有课,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跟着男人上了车。
黑发少年紧紧跟着男人走进了一栋公寓楼,打开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松田阵平在警视厅附近租的房子。
这个房子并不大,里面的家具也不多,但是却很乱,看上去就是个很典型的理工科单身狗的家。
松田阵平看着有些乱的屋子,尴尬地‘啧’了一声,他抓了抓头顶的卷毛,将少年安置在不怎么乱的客厅后,这才埋头收拾了起来。
男人随意收拾了一下,见房子里稍微整洁点后,又从柜子里提出一个医疗箱,朝少年抬了抬下巴:“把衣服脱了,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虽然我觉得不需要,但还是谢谢了。”
禅院千夜微微一笑,站起身,抬手脱起了身上的高专校服。
甚尔虽然砍中了他几刀,但伤口却都不深,而且也并不是致命的地方,手臂胸口和大腿上各有几刀,肩膀上的伤倒是有些深,但以咒术师的体质,就算再深一点,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这都是禅院千夜本人的认知,当少年将上衣全脱下来后,骤然暴露出的伤口,让松田阵平一个现役警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叫不严重?!你是真的不怕死啊?!不行,你现在必须和我去医院缝针!”
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就不说了,但就单单肩膀上的这个伤口,要是再深一点,都可以送这个家夥去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