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我什么都不会[星际] 第122节
第85章 吃吃吃(85)
前来围堵时一沅等人的狂狮星驻军被棠溪靳的人尽数拿下, 率人前来的驻军少校冷汗直流,被扣押的时候竟脚下一跌,直接跪倒在地上,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虚。
棠溪靳冷漠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落在不远处的星梭上, 隔着单向可视玻璃准确无误与车内正在隐晦打量自己的温从舒对视。
犹如实质的目光让温从舒冷汗簌簌, 后背几乎濡湿一片。
他已经做好了实在不行就抬出天都姬氏当挡箭牌拖延时间的准备,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北烈亲王。
如今的棠溪靳可不是昔日星曜军校中默默无闻的教官靳西,他大权在握, 是除了永曜皇之外,唯一能号令金乌军团的人。
他征战蔷薇座是为了给先皇和先皇储报仇, 如今发现蔷薇序列杀手出现在狂狮星, 如何会善罢甘休?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
作为从狮王街离开的他们自然成了首要怀疑的对象。
问题是自家老板根本经不住查。
暴露姬青沅的身份, 少不得会牵扯出更多事情, 背后操控雄狮佣兵公会的人正好可以把勾结血蔷薇叛国的黑锅扣到饕餮家族身上。
在他犹豫要不要强行唤醒自家老板的时候,棠溪靳的副官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温从舒知道在绝对的权威和实力面前, 耍心机手段只会把自己逼向更不利的境地, 老老实实顺应对方的意思反而能求得一线生机。
他顺从地打开车门, 无措地看着狂狮星驻军被全部押走, 迟疑道:“上校,这是……”发生了什么?
棠溪靳的副官领上校军衔, 叫方樱, 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 留着齐耳短发, 左耳上戴了一枚暗银色飞鹰耳钉。
面对温从舒故意表露的忐忑,方樱并未向他解释,只是道:“元帅相邀, 请跟我们走一趟。”
棠溪靳既是永曜帝国的北烈亲王,也是永曜皇册封的金乌军团元帅,士兵皆以此相称。
温从舒见她态度和善,不像来找茬的样子,心下觉得有些奇怪,正想说话,方樱已经对外比了个请的手势,顾席也被带下了星梭。
棠溪靳迈步而来,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极具压迫感的踏踏声。
瞧这架势,是要上星梭?
温从舒可不敢把自家老板置于险境,抬手要拦他,星梭后座的车窗先一步降了下来。
时一沅偏头笑道:“亲王殿下来的果然快。”
听这话的意思,人是她请来的?
温从舒和顾席一个惊讶一个震惊。
前者知道她还有个纯血饕餮的身份,危急时刻向棠溪靳求助,他绝对会来帮忙,可这么做风险未免太大了,难道不怕被他发现端倪?
后者却是难以想象蔷薇序列杀手如何会与几乎屠了大半个血蔷薇的北烈亲王是友非敌,真是小刀划拉屁股,让他开眼了。
棠溪靳不知两人如何腹诽,定定看了时一沅两秒钟,长腿一跨,坐进星梭里。
有北烈亲王开路,自然没人前来找死,一路向前相当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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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发生了什么?”棠溪靳靠坐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双手交叠在小腹前,语气冷淡。
他刚抵达狂狮星就收到了来自姬青沅的潮汐之音,彼时还有些诧异她怎么会大半夜给自己发消息,没想到是求救信息。
更让棠溪靳诧异的是,她竟然会找自己求救。
说实话,他和这只小饕餮的关系仅限于见过几面的教官和学生,姬青沅遇到困难怎么也不该找到他头上。
但小饕餮求到了他这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必须出手,否则她若出了什么事,而他见死不救,姬芜元帅绝不会善罢甘休。
思索间,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偏过头昏迷在姬青沅身旁的男人,看不清长相,身形也是陌生的,身上全是姬青沅的气息,导致他无法通过逸散的气息感知他的——
忽然,棠溪靳瞳孔放大,侧过身来单手扶在另一侧的座椅上,难以置信道:“司谕!”
时一沅未料他如此敏锐,诧异地挑了下眉。
她和便宜哥哥做的伪装,不仅是弄了张没有辨识度的脸,连身形也有所改变,即便是熟悉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
看来,要改一改之前准备的说辞了。
棠溪靳的语气不负刚才冷淡,带了几分急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受伤了?”
说话间,他把精神力探向姬司谕,要感知他的身体情况,却被时一沅的精神力屏障拦了下来。
在棠溪靳看向自己时,时一沅露出愤恨的神情,“我们被突然出现的死士围攻,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却突然出现一个人,使用了【蔷薇-万箭之灾】,哥哥被她所伤,命悬一线,若非我手里有永生花,怕是难逃此劫。”
“那人被哥哥重创,我们趁机逃了出来。没想到半路遇到那些驻军,谁也不拦就拦我们,简直不将帝国秩序放在眼中。”
说到最后,她收了收话里的情绪,“还好亲王殿下您来得及时,如若不然,我和哥哥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棠溪靳听她言简意赅的描述,眉头蹙起,直觉她没有说实话,但目前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不好直接质疑她,于是再问:“要杀你们的是什么人?”
他的语气有些沉,视线在姬司谕沾染的血污上来回逡巡,眼底浮起浅浅的杀意。
他对姬司谕的在意程度远超时一沅的想象,让她不由好奇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心头疑惑,她却没有问出口,而是回答道:“与雄狮佣兵公会有关,我和哥哥查到他们背后的掌控者冒充哥哥的身份,做一些非法的勾当大肆敛财,本想顺藤摸瓜找出那人,不想ta先下手为强,派了大批死士想将我们灭口,还雇佣了血蔷薇的序列杀手。”
时一沅的话真假参半,但差不多也是这样,她和姬司谕都没想到对方的反应速度会这么快,发现自己有可能暴露后,直接痛下杀手。
棠溪靳越听眉头皱得越高,听到最后他取出星螺联系苏樱,先让她把军医集中到他的下榻之处,再让她派人去调查雄狮佣兵公会和狮王街爆炸事件。
正巧此时,时一沅的星螺也响了。
她听完潮汐之音,对棠溪靳道:“张松涛死了,从雄狮佣兵公会总部的大楼跳下,摔成了一团烂肉,还留了一份绝笔书,说今晚的暗杀事件是他一手策划,血蔷薇的杀手也是他雇佣的,为的是杀了威胁他的翡。”
这是把所有责任都扛到了肩上,试图把雄狮佣兵公会从此次事件中开脱出来。
棠溪靳的脑中浮现出三个字——替死鬼。
时一沅却道:“反应速度真快,得知您插手此事,立刻断尾求生。”
可断尾未必能求生,这只不过是幕后黑手放出来的烟雾弹,以棠溪靳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脑子,怎么可能相信张松涛留下的绝笔书?必然会进一步调查。
这时候如果被他查出雄狮佣兵公会的幕后操控之人是天都姬氏的大少爷姬司谕,暗杀事件会再次升级,直接牵连饕餮家族。
如果说这件事有什么漏洞,大概是幕后之人没料到翡是姬司谕本人。
但时一沅觉得便宜哥哥不想暴露翡的身份,要洗掉这盆脏水,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棠溪靳的眉头皱得更高。
他不久前才得到雄狮佣兵公会与星曜军校生勾结,从血色禁地走私黑色结晶的消息,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调查,雄狮佣兵公会必然难逃一劫。
前后之事,环环相扣,如果姬青沅没有向他求助,如果司谕死在了袭击中,天都姬氏将百口莫辩,而由他这个现阶段在永曜帝国最具威信的人查出此事,舆论也会倒向他。
他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被人操控的棋子。
好周密的计划!好歹毒的手段!
恰好此时,星梭停在一处豪华庄园外,棠溪靳暂缓思绪,下了星梭立刻要来扶姬司谕。
时一沅依旧将他挡开,还故意道:“亲王殿下,哥哥现在只是半昏迷状态,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外人靠近会被他攻击的。”
事实是便宜哥哥的身体里还有未被吸收的神树之息,而神树是她的底牌之一,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用永生花作为借口糊弄棠溪靳,当然不能被他察觉出异样。
棠溪靳却在听到她口中的‘外人’二字后,身体微僵。
时一沅越发好奇他们的关系。
或许是血亲。
这么一想,她忽而觉得棠溪靳的眼睛和姬司谕的有点像。
之前因为两人的瞳色和气质不同,她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回忆起不久之前姬司谕体内的金乌诅咒发作时引发的瞳孔变色,是越想越像。
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真相时,落在星梭顶上的金乌振翅飞起,试图停在姬司谕的肩膀上,一直悄悄窝在他肩后的猫崽儿忽然窜了出来,对着金乌就是一爪子。
金乌吓得连忙向后扑棱了两下翅膀,险险避开它锐利的猫爪。
初战告捷,猫崽儿吐出小舌头在姬司谕的侧脸上舔了舔,一副‘我是他最爱的小猫猫’的得意样。
棠溪靳眸光微动,抬手托住惊魂未定的金乌,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羽毛,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他既然与你如此亲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他的兄长吗?”
时一沅隐约闻到了掺着点酸的茶味。
她撇开心头升起的些许震惊,眨了眨眼睛,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哥好。”
她还腾出一只手伸到棠溪靳面前,“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姬青沅,是你异父异母的妹妹,以后大哥叫我青沅就好。”
棠溪靳:“……”
第86章 吃吃吃(86)
时一沅的脸皮厚到超乎棠溪靳的想象, 他完全没料到她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当场就喊起了大哥。
看着那只经过伪装后略显粗糙的手,棠溪靳颇为僵硬的和她握了握, 青沅两个字在嘴里绕了几个来回, 却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 怎么都说不出口。
时一沅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 笑得眉眼弯弯,又喊了一声大哥,扶着姬司谕朝别墅内走去。
温从舒等人距离他们的位置颇远, 棠溪靳又用星力隔绝了谈话声,是以并未听到他爆出的秘密, 只是突然看到神态各不相同的两人握了下手, 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
紧接着, 温从舒和顾席被庄园的管家引去了接待区, 没有审问,没有试探, 还安排了金乌军团的军医给他们治疗, 热水澡和美味可口的夜宵也没落下, 享受了堪称贵宾级别的待遇。
温从舒还好, 知道自家老板的本事非比寻常,化敌为友是常规操作。
他心安理得接受了丰盛的夜宵, 放松之余也没有忘记与代号为‘死要钱’的友方同伴联系, 互相交换已知信息, 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顾席则大为震撼, 他是平民出身,遇到翡之前就是个靠着倒买倒卖异化材料赚点星币的小商贩,成为极光商会的副会长已经是曾经的他不敢想的成就了, 未料有朝一日能在帝国亲王的庄园中被当成贵客对待。
不过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很快平复下情绪,联系极光商会的人应对有可能泼到身上的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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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图腾庇佑-神启】的治疗,姬司谕的外伤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严重的是内伤和损耗过度的精神力,以及金乌诅咒发作后带来的虚弱状态,怎么也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感知到神树留在便宜哥哥体内的力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时一沅没有阻拦棠溪靳召集军医给他治疗的举动。
走进隔壁房间,离开外部所有窥探的视线,她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浮起一丝苍白,喉头也涌起丝丝血腥之气。
时一沅侧身扶着墙面,微闭上双眼平复翻涌的气血。
猫崽儿立在她肩上,发出满含担忧的嗷呜声,平时总是竖起的小耳朵也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