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我什么都不会[星际] 第199节
中年男子也放下茶杯,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自然要杀,但怎么杀,总得好好谋划谋划吧?诸位觉得呢?”
他给了准话,旗袍女子也不再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娇笑连连:“楚哥说的在理。”
“我也这么觉得。”清亮的女声紧随其后,表明自己的态度。
屋中四人先是一愣,旋即面色大变,骤然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只见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穿了身黑色作战服,双手抱胸靠在会议室的支撑柱后。
似乎察觉了众人的视线,她微微偏过头,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面孔。
这张脸,四人从未见过。
而对方明明就站在那儿,他们却察觉不到任何气息,仿佛那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
旗袍女人豁然掷出手中的折扇,扇面在空中回旋,割破空气散出一道冷光,直冲神秘女子的命门!
可那女子宛若早有预料,随意抬起手,白皙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便轻而易举将杀机满满的折扇夹住,使其不得寸进。
也不见她用力,用ss级玄鱼骨制作的折扇便一寸寸化为齑粉,簌簌而下,零落在地,赢得满室骇然。
时一沅摊手笑了笑,“这么激动做什么?诸位不是在商议怎么干掉红沙佣兵公会的会长吗?让我听听怎么了?我又不会泄露出去。”
她的笑明明不带任何威胁警告,却让四人冷汗淋漓。
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绝对强大的实力,还是个女子……除了红沙佣兵公会的新任会长,他们想不出青提城哪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们的绸缪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被当事人听到了耳中。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时一沅不是很喜欢这种紧张的氛围,慢悠悠从支撑柱后面走出,停在中年男子面前,轻声询问:“楚家主,你打算怎么杀我?”
这句话确凿无疑证实了她的身份,楚家主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这个杀了红月,接手红沙佣兵公会,对外宣称自己叫银月的女人敢一个人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儿,必然对自身实力有绝对自信,不怕他们四个人连起手来对付她。
阴谋败露,动起手来十有八九打不过,狡辩也不可能帮他逃过这一劫,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楚家主当机立断,扑通一声跪倒在时一沅面前,以头抢地:“银月会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自以为是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这一回,从今往后,小的必然为您鞍前马后,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此番变故惊得其余三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最爱摆谱、最要面子的楚家主竟能如此不要脸,对一个黄毛丫头摇尾乞怜!
时一沅也没料到这人滑跪的这么快,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
猫崽儿听到动静,从她的口袋里探出脑袋,毛茸小耳朵被口袋边缘半折起来了也不在意,努力蹬着小短腿去看趴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男人。
第154章 吃吃吃(154)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 楚家主毫无骨气地滑跪让其余三位家主完全没有准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最先有动作的是旗袍女子,她回想自己刚刚投掷出去的折扇, 再看地上那层薄薄的齑粉, 背上的冷汗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是玄鱼骨扇的拥有者, 最清楚它的威力, 普通超凡三阶的天赋者别说是将它碾成那么均匀的齑粉,怕是连它的扇骨都折不断,眼前这个女人却在动手的过程中没有释放出一丝一毫星力波动, 实力绝对超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不能等着被清算!
旗袍女子忍着颜面扫地的屈辱感,抢在老者和青年前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头磕到底:“银月会长, 都是误会一场, 小的绝无冒犯之意, 不过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还请您高抬贵手, 放小的一马, 火雀家族愿做您的马前卒!”
她这见风使舵的速度, 不比楚家主慢,言辞也分外恳切, 听不出丁点儿不情愿。
时一沅似笑非笑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落在被他们架在火上烤的另外两人身上。
老者万万想不到他们如此厚颜无耻, 气得面颊抽搐。
他是四人中最年长, 也是最具实力的人,向来自持身份、眼高于顶,怎么可能向一个黄毛丫头跪地求饶?
若非楚家主以利相邀, 他根本不会走这一趟,以至于落到如今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最开始说要杀人的青年向前走出几步,单膝跪在时一沅面前,不紧不慢道:“银月会长,我庄氏家族无意与您为敌,愿奉上所有家族产业,恭贺您入主青提城。”
此言一出,不止老者猛地看向他,连摆出最虔诚姿态的中年男子和旗袍女子都差点没按捺住心头的震惊,想问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银月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们不知道,但她没有直接动手,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况且,以红沙佣兵公会为首的各大势力联合起来控制的异化区足有四个,就算银月是顶尖超凡三阶的天赋者,也不可能踹掉所有合作势力,独吞四大异化区。
她需要人分担风险。
明明卑躬屈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直接献上所有家族产业不是疯了是什么?
时一沅喜欢有眼力、有魄力的人,她越过恨不得把青年生吞活剥了的中年男子和旗袍女子,准备为这场滑稽的竞价划上句号,“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青提城里的——”
话未说完,楚家主豁然出声:“银月会长!楚氏家族也愿意奉上全部产业恭贺您入主青——”
旗袍女子抢声道:“我王氏家族也愿意奉上全部产业恭贺您入主青提城!”
她的声音完全盖过了楚家主,楚家主气得牙痒痒,立刻再表忠心,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三人如此虔诚的表态,把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的老者衬托的像块不知死活的硬骨头。
老者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翕动着干涩的唇瓣正准备开口,时一沅却对他露出了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顷刻间,一股浓烈的杀机将老者锁定,也惊得在场另外三人寒毛直竖。
老者感知到毫不掩饰的杀意,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投诚的机会,不由在心底破口大骂,身体也以最快的速度给出了反应。
他果断选择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是超凡三阶的天赋者,只要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纵然银月战力超群,也不可能无视吴氏家族那么多超凡天赋者,非要拼个鱼死网破。
但在他夺窗而出的刹那,一支锋利的羽箭携带恐怖的雷电之力破空而来,精准锁定他的眉心,要将他一击毙命!
老者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深紫色的羽箭离自己越来越近,明明还没到死亡之际,他却觉得有一股危险诡谲的力量压在自己的双肩上,令他寸步难行。
死亡迫近,老者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凝聚力量化作一滩流水落在地上,迅速朝花园的方向逃窜!
咻!
羽箭和水流擦肩而过,钉入墙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孔洞,盘旋其上的电弧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
与此同时,一支又一支携带雷霆之力的羽箭从高墙之外射入花园,它们如同长了双眼,紧追逃窜的老者,围堵他的去路!
不消片刻,雷霆张开的大网将整个花园封锁,肆虐的电弧犹如为王者逡巡领地的大军,将变成水流形态逃窜的老者逼到最角落,迫使他变回人类形态!
勉强支撑着身体站在花丛中的老者头发散乱,衣着破损,再不见此前的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散发着焦糊味,与流落街头的乞丐相比,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他的拟态与水有关,能够变换成水形态行动,雷霆恰恰是水的克星,覆盖整个花园的雷霆囚笼让他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ss级紫雷木制作而成的羽箭,足足三十六支,每支紫雷木箭的落地点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当最后一支箭落下,恰好形成一个小型囚笼星阵,令他无处遁形!
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充足的准备!
不止是被逼到无处可退的老者,从破碎的落地窗往外看的三人亦是察觉到了外部的危机四伏,大气不敢喘一声,冷汗淋漓!
显然,这场他们以为的秘密会面早已被银月窥破,她就等着他们有所行动,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老者的力量被克制,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实力,脚下越来越近的紫雷告诉他,他已经彻底没了退路,只能任人宰割。
不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
他在这青提城呼风唤雨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会栽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就因为没有跪在她脚边,向她摇尾乞怜,便落得个被杀鸡儆猴的下场!
老者咬紧牙根,焦黑的面颊迅速胀红,体内流淌的磅礴星力迅速收缩凝聚。
他要鱼死网破!
控制囚笼星阵的人似乎提前猜到了他的想法,四周翻涌的紫雷瞬间膨胀,须臾之间化作一条咆哮的雷龙,不由分说冲向准备自曝的老者!
刺啦啦!
雷霆涌动,雷龙转瞬间将老者吞没,痛苦的惨叫声从雷茧中传出,老者膨胀的身体在雷电的痛击之下迅速干瘪,发出臭不可闻的焦糊味。
漫长的数秒过后——
嘭!
枯槁的干尸倒在花丛中,空洞洞的眼眶正对会议室的方向,嘴巴大张呈现嚎叫的状态,两排焦黑的牙齿直挺挺排列着,犹如被剥夺了全身血液的吸血鬼,恐怖而诡谲。
旁观全过程的楚家主三人不寒而栗,再生不起丁点儿侥幸的心思,甚至开始庆幸自己跪得够快,否则倒在花园里的干尸就不止一具了。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红沙佣兵公会的新会长绝非红月那种利字当头的简单角色。
在他们三个已经倒戈的情况下,吴家主没了退路,不可能和银月对着干,最终也只会臣服在她脚下,可她根本不给吴家主这个机会,轻描淡写地杀了他,用无可争议的事实警告他们不要耍小心思。
会议室里静默无声,饶是一向长袖善舞的旗袍女子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贸然出声,生怕自己成为下一只被儆猴的鸡。
时一沅颇为满意他们的反应,随手打了个响指,雷文立刻带人进来清扫花园。
老者的焦尸迅速被清走,一支支紫雷木箭被装到箭匣中,游走在花园里的雷霆之息迅速退去,萎蔫的花丛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焦糊味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时一沅坐到会议室的上首,俯视着乖巧安分的三人,双手交叠,姿态惬意,“见笑了,手底下的人没什么本事,只会摆弄星阵。”
听听,她这说的什么话?
星阵师在寰宇所有职业的吃香程度能排进前五,绝大多数星阵师都被大家族笼络着,或是受帝国供养,领帝国俸禄,自由星阵师少的可怜,能布置出ss级星阵的星阵师更是屈指可数。
银月刚刚露得那一手,分明是在示威。
听说混乱星域派了人来金鲤座,有意与饕餮家族抢夺金鲤座的控制权,这个银月来历不明,实力深不可测,还有ss级星阵师效命,十有八九是混乱星域某个大家族的代理人。
联想到这一点,三人的态度更加恭敬。
谁不想自立为王,享无边权势?
但家族底蕴摆在这里,没了红月等人在前方冲锋陷阵,他们顶多在青提城称王称霸,放眼金谷星,都不敢说能排得上号,更别提在金沙环形区分一杯羹。
若是能依附于混乱星域的大家族,未必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三位家主能带领家族在青提城屹立不倒,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不露半分,纷纷摆出一副听训的态度。
时一沅似乎觉得他们看着还顺眼,慢条斯理道:“我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既然诸位愿意奉上家中产业,我也不妨开门见山和你们说——”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青提城的规矩,我开心了,大家都开心,我要是不开心……”
她顿了顿,语气越发轻缓,“你们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吧?”
她笑着,明明是普通至极的面容,却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