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渡 第41节
那头嗓音平常,礼貌周到:“不好意思,今晚事情比较多,没能陪您吃完。”
黎茵笑笑:“你太客气了,忙你自己的,不碍事的。”
“那您现在准备去哪?需要我安排住处吗。”
“不用,”黎茵说,“我晚上的航班,要回去了。”
“这样。”
有几秒安静。
那头顿了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有话说吗?”黎茵问。
“也没什么大事,”晏听礼笑了笑,“只是您今晚不是让我帮您参考参考吗。”
想着他也认识方淮景,黎茵便有些感兴趣:“哦?小礼有什么看法。”
“他和时岁不太合适。”他语气温然。
“怎么说?”
“我和方淮景从高中就一起比过赛,他这个人,性格平,遇事护不住时岁。”
黎茵闻言一愣,感觉可能还是阶级差异造成的认知不同,他们晏家这种阶层,可能才会遇到他口中说的“事”。
便斟酌着说:“我们平民老百姓就是过一过安稳日子,应该一辈子也不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情吧。”
晏听礼笑了下,嗓音显得柔而缓:“谁知道呢。”
黎茵心中涌现不大舒服的感觉。
一种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对面传来的危险,但没等她有所反应,对面便又用温和的语气说:“抱歉阿姨,可能是我太主观了。”
“没有没有。”黎茵重新笑道,“还是谢谢你的建议。”
不过晏听礼的话,黎茵还是有几分听进了心里。
她头靠在窗上,突然想起刚刚在她肩膀悄悄掉眼泪的岁岁,不由心一凛,轻叹口气。
“怎么了?”
黎茵便道:“岁岁在你家住过段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她身边出现过什么不太好相处的人?”
“哦?怎么说。”
“刚刚我说要走的时候,岁岁趴在我肩膀上哭,说后悔留在这里,想回我和她爸身边。”黎茵忧心道,“我担心会不会她一人在这边,有人欺负她我不知道。”
“是吗,”那头安静了两秒:“她说想要走?”
黎茵头疼:“还没毕业,现在走也不现实。”
晏听礼轻轻笑了声:“我没注意有什么不太好相处的人呢,可能就是想家了吧。”
黎茵心宽了宽:“那应该是我多虑了。”
青年又礼节性地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黎茵看着车窗外繁华的夜景,神色怔忪。
-
时岁从坐上车就疲惫地靠在后座。
手机屏幕闪烁。
晏听礼的消息不停进来,问她结没结束。
她阖目,没有力气去理。
手指按屏幕,拨通周栩妍的电话。
那头隔了好会才接:“岁岁,我刚刚在给模特拍图,怎么啦?”
时岁轻吸一下鼻子,瓮声问:“妍妍,国外好不好?”
周栩妍父母做外贸,她也从小跟着到处游历,去过几十个国家。
“怎么突然问这个,”周栩妍愣了下,想到某种可能,“你真的打算出国去交换了?”
时岁沉默了好久,闷闷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你和他…不是刚刚才在一起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时岁摇头,“我只知道,我现在不好受,好像已经等不到毕业了。”
周栩妍反应了会,才问:“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嗯…”时岁六神无主地回答,“我怕。”
“我去哪里交换比较好?美国?欧洲?”
听得周栩妍长吸口气。
她冷静两秒,有些不忍心地说:“虽然上次我和你说可以交换,但真想起来,你光是跑出去,也不可行。只是距离远了些,他要找到你,还是易如反掌。”
时岁呆在原地:“那我怎么办。”
周栩妍沉默了会,无奈道:“换随便一个人,我都可以帮你瞒天过海。但晏听礼…他是学什么的你也明白。”
是了。
晏听礼精通包括计算机,人工智能在内的所有前沿技术。
时岁眼前一黑。
听着那头微弱的呼吸声,周栩妍忙道:“你先别急,还有办法的!他一人还能只手遮天了不成?我们慢慢来,从长计议。”
没别的办法,时岁只能嗯声。
周栩妍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时岁已经心不在焉起来。
她看着窗外,心头是一片雾霾般的沉重晦暗。
挂电话时,周栩姸还在耳边叮嘱:“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这点心思得藏好,先对他好点,降低他的警惕,别的我们私下里再商量。”
时岁嗯声。
和周栩姸的电话刚结束,屏幕又紧接着亮起,晏听礼的电话打了进来。
时岁胸口一窒。
手指悬停半晌,才缓缓按下接听。
他语气寡冷:“又在和谁打电话?”
时岁舔了下干涩的唇:“妍妍。”
“是吗,”他淡淡道,“她又给你出了什么好主意?”
时岁几乎以为手机都被他监听了:“…什么。”
“离开我的好主意。”
时岁连呼吸都快停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晏听礼懒笑了声,“那刚刚是谁在妈妈怀里哭着要回家呢。”
时岁一口气卡在胸腔。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慌张——他不知道她和周栩妍的聊天内容,但又和她妈妈打了电话。
“我和她没聊什么。”她庆幸隔着电话,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方淮景知道了我们俩的关
系。”
“他是什么东西,知道了又怎样。”
时岁没说话。
虽然知道晏听礼骨子里的傲慢,但当他毫不遮掩时,还是沉默不喜。
晏听礼也没了电话聊天的耐心:“我在公寓。”
“过来哄我,现在。”
已经快到学校,时岁只能让司机改道,折路返回公寓。
所幸今天刚好周三。
明天早上没课,不至于被他弄得起不来。
十分钟后,时岁来到公寓,刷指纹,进门。
厅前没有开灯。
灯光昏暗,晏听礼就在沙发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电视开着,放着他们之前看过的动画片。
欢快的背景音乐响动。
他垂着眼,头靠在沙发,却没有在看。
“没让你过来杵着做木头人。”
时岁只能慢吞吞迈步过去。
晏听礼岔开腿,薄薄的眼皮垂着。
“坐上来,亲我。”
从来都是他亲她,撬开嘴巴,舔,吸,深入到喉咙。
时岁亲他时,却几乎不得章法。只能贴在他唇瓣,轻轻摩挲。
羞涩于更深层的动作。
晏听礼命令:“伸舌头,舔我。”
时岁一顿,害怕不履行,他会发难做的更过分,还是照做。
他的嘴唇很软,也是有温度的暖。
用舌头舔,过于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