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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她 第46节

  她压着他,浑身紧绷,呼吸屏住。
  既然承诺不碰她,宁玦将揽住她纤纤细腰的手收回,放置在身侧,但白婳自己怕不稳,只得主动虚搂上他脖子。
  宁玦:“如果这么趴着不舒服,可以稍微换换姿势。”
  白婳无声点点头。
  先适应了下身下的肉垫,缓了缓,她腰肢才开始挪,手臂也微微撑力,因公子胸膛太硬邦邦了,她这么贴着紧靠,胸口有些被堵得难受。
  还是怪她自己,生得不够纤瘦,如果那里也像腰肢一般盈盈无肉就好了。
  宁玦不敢深呼气。
  好像航行的海浪推波到他眼前来,冲击力太强,猛烈超过大前日那晚的汹涌暴风雨。
  良久过去,白婳身子发僵,又动,又蹭。
  宁玦喘息,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白婳会错意,问道:“是不是我太重,压得公子不舒服,你这样抱我太久,可是累坏了?”
  宁玦启齿,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哑:“没有,很轻。”
  白婳红了脸,又问:“要他们走了吗?”
  宁玦瞥了眼,回她:“走了一半。”
  白婳松了一口气,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与公子彼此都辛苦,只为做戏逼真。
  宁玦想了想,又教她做:“试试坐起来吧,其实跟趴我身上也没有区别,这样更方便他们看清你,好以此彻底打消疑虑。”
  白婳被他引导着乖乖听从。
  只是在他身上可不好坐,只能把膝盖分开,坐他腰腹位置。
  白婳自己调整不好,宁玦便双手撑托着她的腰,帮忙摆弄。
  终于坐好,白婳面露些许的无措,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
  她看向宁玦,想与他交流,询问他盯梢的人此刻走没走。
  可宁玦横臂挡着眼睛,无法与她相视。
  他胸膛规律地起伏着,每一下呼吸都格外沉。
  白婳天真不知,此刻宁玦正被两股力撕扯着,一方在教唆他,可以肆意妄为挺腰去顶,而另一边则在规训,警告他作为剑圣的嫡传弟子,不得贪慾乱来,失了品格。
  最后,他喟出一口气,半撑起身将白婳放下来。
  对她说:“好了,人都走了。”
  白婳歪头看着他,微微困惑,刚刚公子分明一直用手臂挡着眼睛,没去瞥看别的方向,怎么会清楚地知道盯梢的人已经走了呢?
  嗯……或许是公子耳力过人,只根据脚步声便可辨得?
  应该是这样的。
  白婳逻辑自洽,没有怀疑其他。
  因为表演了这一出表明关系的亲昵戏码,之后几天,周围果然清净了不少,再没有发现盯梢窥私的眼睛。
  白婳笑盈盈言道公子周全,真有主意。
  然而,
  面对她诚意的夸奖,公子却反应平平,还下意识蹙了蹙眉头。
  对此,白婳很是不解。
  难道她还夸错了不成?
  第33章 给她用药
  临到邺城的最后一天,船舶又遇风浪,雷雨交加。
  这趟航海行程,可谓中间平平淡淡,一头一尾刺激。
  有过一次经验,再应对这种船身颠簸的情况,两人都从容很多,尤其白婳,闻听乍起的惊雷时依旧会忍不住心悸,但至少面上不再显得那么惊慌失措。
  包裹里还剩下最后两份酱牛肉与干粮饼,隔了七日,肉质已干硬,咀嚼费力。
  宁玦常年行走江湖,风餐露宿早成习惯,适应能力与常人相比更强了不少,故而当下,他吃得面不改色,并不觉得肉干难咽,粗饼噎嗓。
  白婳则眉头轻拧,咀嚼动作越来越缓慢,直至彻底停下,仰头喝下一整碗紫菜汤送服,凑合将晚饭吃完,只觉自己腮帮子都隐隐生痛。
  宁玦看着她,安慰了声:“鱼串没有了,眼下这些吃食算是最好能果腹的,等明日一早到达邺城,船舶停靠码头,我们上岸后首先去寻一家上好的酒楼,让你好好饱餐一顿。”
  白婳想了想,摇头回:“公子来邺城是有要事要做的,一切以正事为先,不用特意关顾我。”
  宁玦坚持:“让你吃饱,也是要事。”
  白婳没再拒绝,小声‘嗯’了下,心底温流漾荡,没人会不贪恋被关怀的滋味。
  明日船舶就要停靠上岸,七日的海上航行好似不真实的南柯一梦。
  这七日间,她不必费力琢磨窥私与探密,没了心理负担,情绪更不会被动陷入挣扎与愧怍的泥淖。
  她短暂地将身后枷锁全部摒弃,不想表哥的叮嘱,只愿纯粹地与公子相处,格外珍惜。
  这是她自接近公子身边以后,度过的最轻松悠然的一段时光,没有阴谋算计,只有共济同舟。
  可惜,梦境总会结束。
  待船舶靠岸,便是清醒时刻。
  见白婳想事情出神,宁玦出声关询:“怎么了?”
  白婳目光瞭望着舷窗外面的团团黑云,深深夜幕,情绪不高地回了句:“外面的雨下得没完没了,好似永远都不会停。”
  宁玦当她是因惧怕雷声而心生担忧,于是宽慰道:“不会,上次暴雨更大,还不是不到天明就风雨停歇了,一会儿早点睡,等明日晨曦生辉,就知又是一个大晴天了。”
  白婳点点头:“但愿如此。”
  收拾好明日下船要带的包裹,两人分开去舱内水房洗漱,准备早些休息。
  根据船员的提醒,船舶明早卯时就能靠岸,时辰偏早,天刚蒙蒙亮时就要准备下船,若不提前收拾好行囊,难免会有行李遗漏、漏拿少拿的情况发生。
  白婳先出门去洗漱的,然而速度没有宁玦快,晚他一步才回来。
  打开舱门,白婳原地顿步一怔,看到公子正弯腰用力,准备再将两张小床合并到一起。
  意识到他的用意,白婳心跳一慌,脸颊不受控制地浮起一片晕红。
  看着舷窗外渐小的雨势,白婳犹豫开口道:“公子照顾着我,自己反而无法睡得踏实,要不今夜……阿芃试着自己睡?”
  宁玦听到开门关门的响动,并未回头,继续动作,白婳言语完时,他正好将小床合并完毕,直腰起身。
  白婳没有与他相视,忍着羞赧错过目。
  宁玦淡淡回复:“你觉得现在雨势小,雷声疏疏,响声不大,不成问题。可等到后半夜,船舶驶入真正的风暴区,待雷雨骤虐时,我们没有挨靠在一起,那时你再害怕想要唤我,才是真的扰人。若真为我能睡得安稳些,不如一次到位?你觉得如何。”
  闻言,白婳低头思吟,有些为难,她确实无法保证自己半睡半醒时受惊吓后的反应。
  犹豫半响,她红着脸,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应允。
  宁玦不再言语更多,褪了外衣,先一步躺上去。
  白婳深呼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琢磨多想,同样的姿势,两人又不是第一次尝试。
  一切只为应急,只为避过骇人的雷雨风暴。
  她依旧与那日一样,躺下后,刻意背对着他,两人默契都不出声,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唯一的一点动静,是她身子靠近他胸膛时,他自然垂落下手臂,与上次一样,没有冒犯,只是虚搭在她腰上。
  客舱内黑暗浓浓不见月尘,一点微光都不见,异样的寂静中,耳边传来的呼吸声灼灼的鲜明。
  白婳闭上眼,睡意一时无法酝酿出来。
  一个动作保持太久,她难免要动一动,不过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以免打扰到公子。
  可就是在她轻微挪蹭了几下后,又熟悉感知到一股隐约的力道在后腰蓄势待发。
  因为不是第一次经历,所以白婳几乎立刻想到是何缘故,她睁开眼,叹口气,心想自己刚刚怎么就忘记提醒公子了。
  青影剑不宜随身佩戴,尤其睡时,不然碰着硌着,多不舒服,就像上次。
  白婳没忍住,开口唤他:“公子,你睡了吗?”
  宁玦吐息发沉,呼吸节奏紊乱,不像是睡熟后的安稳样子。
  等了等,耳边传来一句略显不耐的应声:“怎么?”
  这个语气不算友好,明显带着被扰的情绪。
  白婳过意不去,赶紧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公子的青影剑……挨着我,阿芃睡不着,可以将青影放置一边,暂时离身吗?”
  她好言好语地商量,却遭宁玦无情地拒绝。
  “不可。”
  白婳怔然,意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回复,公子向来对她态度温和,罕少这样生硬相对。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才会不耐烦?
  白婳琢磨不出,默默不再作声。
  宁玦在后叹口气,又补充一句:“挪不了,非我不愿。”
  白婳小声:“为何?”
  宁玦却不再说了。
  白婳被他话说一半弄得不上不下,尤其这次感受到的不舒服明显比上次更甚,上次只是腰窝觉痒,这回,是她臀部被戳,好怪异的接触。
  她想,身为顶级剑客,武功盖世,难免有常人无法理解的习惯,譬如这剑不离身的规矩,是她该理解公子多些。
  过去好一会儿,白婳终于有了眼皮发沉的感觉,这时,她隐隐约约感知到公子松开她,翻过身去,等了等又下床出门。
  舱门关阖声传来,不知公子去了何处,但她眼皮挨不住,没等到公子回来,也没察觉后半夜的暴风骤雨何时来的,又何时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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