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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她 第56节

  说完,她不再耽搁,打开药箱取来针帕,帮白婳褪下纱衣,在她背上熟练施下几针。
  等待期间,女医把抓药方子写好留下,不是最初那个解毒的方子,而是重开了副专门适用于已婚妇人,帮她们应对房事频繁的‘秘方’。
  这种事私隐,为顾忌娘子们的体面,往往开药时要避讳着说。
  于是女医向白婳介绍时,只说明此方有补气调养之效,若之后再经历类
  似情况,还可继续按着方子抓药煎饮,保证身子会爽利不少。
  施针完毕,白婳额头冒了层薄汗,身体顿觉轻松不少。
  女医体贴扶着她躺下歇息,又叮嘱,两日内最后别再有剧烈活动,或者劳累奔波,不然身子恐怕恢复调节不过来。
  白婳一一应下,再次对女医道谢。
  女医与她告别,提起医箱,缓步轻声地离开房间。
  见房门关严,白婳暗自琢磨起来,不知是不是她多想,总觉女医刚刚那番话有所另指,尤其她交代时,好似故意将‘剧烈活动’一词咬重,让白婳难免想歪,脸色讪讪。
  ……
  女医走后,过了片刻,有仆婢进门给她端茶送水,又送衣裙,之后很快垂目退下,不知完成了谁的交代。
  除此外,房间内再没有其他人进入了。
  白婳等了又等,原以为公子会留在院外守着她,待女医看完病后,会立刻进来关询,可没想到,他竟不闻不问。
  除了最开始有仆婢走动的动静,之后屋门口再没有传来其他声响。
  白婳收眸,平躺在床上怔怔望着上面的帷幔,眼眶不忍发红,心底更一阵低落与沮丧。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方才与公子相处时,她昂首扭身轻浮,那么失态,公子或许是因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孟浪一面后,心中诧异之余,对她生了厌烦……
  白婳忧心悒悒,懊恼又觉羞耻,干脆闭上眼睛。
  可不闭眼还好,一闭上眼,所历画面一幕幕重新倒回,不断提醒着她,刺激着她。
  在她心里,两人已经做了夫妻间才会尝试的亲密事,甚至,寻常相敬如宾的夫妇恐怕都不会如此荒靡行事。
  公子会音律,正常情境下,她曾听过他的哨音,朗朗清脆,很有韵味。
  然而这等风雅事,她以后再不敢听,再不敢瞧了。那玉骨哨外壁包裹着的玉质虽莹润,可节节间却凸起分明,又硬又粗,吞下并不容易,非得足够滑腻才能包容,故而在将玉骨哨完全推进前,公子先抽出,随后俯身凑近,主动仰首迎上了她,亲自将那泉源汩汩引下来。
  闷上头,白婳浑身又热起来,不敢再继续回想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下,她没应。
  那人再敲,白婳无法继续无动于衷装耳聋,只得掀起被子一角,声音微弱言了声‘进’。
  对方推门进来,逆着光。
  白婳眯眯眼才将人看清,周身环着柔和的光晕,来人竟是公子。
  见他来,白婳心下紧张,赶紧把被子重新闷过头顶,整个人完全缩躲起来,不敢见他。
  明明刚刚还盼着他来,如今他骤然出现在眼前,白婳反而没了勇气,心底只剩羞与耻。
  宁玦见她如此,没有强行将扯开被子,逼迫她与自己相视。
  他将端来的热气腾腾的餐盘放在桌上,而后坐在床沿边,离她很近,并不冒犯,只安安静静守着她。
  半响过去,猜知她应已平复一些,才温和言道:“女医告知,你身体无碍,修养即可,她给你留了方子,待会我差人出去给你拿药。”
  白婳没有应声,但被子里面是有动静的,是有规律的呼吸起伏。
  她在被子里面闷得太久,呼吸越来越不畅,动作自然越来越大。
  宁玦小心翼翼将被衾撩开一角,没有叫她露面,只确保空气能流畅进入,她能舒服些。
  “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宁玦再次关切。
  白婳终于应声,但话音极低,喃喃如蚊蚋:“没有。”
  宁玦思吟片刻,又歉意道:“是我不好。我并不擅长这种事,昨日你又闹得欢,只用玉骨哨根本不行,所以……”
  说到这儿,他竟也不自觉地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下唇角,表现得并非如常从容,可惜白婳没有看到,不然心里可能会觉平衡的好受一些。
  “所以我才……亲了你。”
  宁玦纠结很久要如何说,最好能含蓄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亲’这个字最合适。
  他的确是亲了她,唇舌参与的事,当然算是亲。
  但相比唇对唇的吻,此番新的尝试下,她回馈给他的要更多几倍不止。
  白婳窘迫,无法继续听他言述,掀开被子,露出脑袋,艰难启齿:“公子何需道歉?是我……失态,丑态毕露,无颜再与公子相对,更不知该如何相对。”
  还没有拿到他的隐秘剑招,她真的要此时离开吗?
  发生了这种羞耻事,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一幕幕那么清晰,白婳留不下去,可又走得迟疑。
  兄长怎么办?
  还有,她心底浓浓的不舍又该如何压抑……
  然而,宁玦听了她的话,只将重点听在了前半句。
  他想,哪里有丑态,分明美艳摄人。
  她的一颦一笑,一蹭一动,扭腰或是晃胸,皆外露着能要人命的风情。
  那一幕幕,白婳最想让他忘的,他大概永远都忘不了。
  白婳躺在床上,还在怏怏看着他,眸底水汪汪一片。
  这么明艳的面庞,再顶着如此直勾勾的眼神,宁玦心头无法控制地一跳。
  他努力抑住心猿意马的念头,平静问道:“为何无法相对?”
  白婳偏过眼去回:“两人相处不似主仆,不伦不类……我怕会影响公子的名声。”
  闻言,宁玦面上无异,心底却是一哂。
  他早将她的心里想法看穿。
  哪里是顾及他的名声?分明是自己羞了,怕了,想逃了。
  宁玦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意气,直接了当发问:“你若当真在意我的名声,怕我落人口舌,不如真的嫁我?若我们有了夫妻之名,谁敢再非议我们相处亲昵,不伦不类?”
  白婳怔住,没想到他反将得这么快。
  第41章 各自私心
  宁玦的反问叫白婳猝不及防。
  嫁他……
  怎么可以?
  她心跳几乎漏停一拍,紧张哽住,没法应声给予答复。
  她不明的来历,刻意的接近,不忠的欺瞒,还有后续相处中为圆一个谎而不得不撒下的连串谎言,这些……都注定两人最后只能走向分道扬镳的结局。
  而她唯一能竭力争取的,便是在彻底离开公子前,拿到他隐秘的二段剑招,完成任务。
  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离开岘阳山多日,表哥应当已经察觉她失了踪迹,此刻定是在加派门徒四处找寻。
  白婳心中隐隐有预感,眼瞅就要到大将军王正式开擂的日子,她与公子朝夕相处的时间,应当不会太长了。
  她黯淡垂下目,避重就轻回复说:“我只是公子身边的丫鬟,公子莫要再说这样的玩笑话了。”
  宁玦定睛看了她两眼,有探究,但没有逼迫。
  他暂时将人放过,温柔开口道:“先把饭吃了吧,从午后一直折腾到现在,腹中空空,一定早饿坏了吧。”
  公子不说还未觉,眼下一提,确实觉得腹部空空,连带鼻息间闻到的饭香味都更浓郁。
  白婳伸手压在腹中,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宁玦问:“过来桌边吃,还是我帮你端过来?”
  白婳迟疑了下,回复说:“劳烦公子先出去,我换下衣衫,然后自己下床吃。”
  宁玦余光瞥向床头的衣物,应声而起,向外走开几步,但没有出门,只是背过身避开视线。
  “换吧。抓紧时间,不然粥要凉了。”
  他显然没有出屋的打算。
  白婳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也没有继续扭捏。
  她撑起身子,将厌恶多时的薄纱从身上利索脱扯下,又放在手里团了团,嫌弃地甩手丢到地上,身上赤裸好没有安全感,她抓紧速度换上新衣裙。
  新衣是寻常的款式,也是寻常的布料,大概事发突然,临时寻不到合适女装,便就近从院中仆婢那里找来干净衣物。
  白婳不会挑剔什么,原本她的身份就是公子的丫头,穿丫鬟的服装自然没什么不妥。
  她只求能蔽体并得体即可。
  衣服穿戴好,白婳坐在床沿边,准备趿上鞋子下床。
  宁玦听到动静开口:“换好了?”
  白婳声弱:“是。”
  宁玦直接转过身来。
  他先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允她下床,而后径自走到桌边,将盛放着食物的木托盘端起,拿到床边放在几凳上。他挨着她坐下,端起一碗温热的米粥,一勺一勺喂给她
  吃。
  白婳还不适应与他挨离这么近,抬手想自己接拿,宁玦却坚持帮忙。
  她没办法,只好配合着由他伺候一回。
  粥里一如既往加了糖。
  几乎每次她身体不适,公子照料她时,喂给她的不论米粥还是汤羹,大多是带甜味的,好似是要抵一抵吃药的苦。
  公子自己不爱食苦,每次也都顾及着她,不过这次,她明明还未吃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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