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她 第76节
今夜,他势在必得要得到她。
第57章 媚眼如丝
山庄外,接到信号的陈复等人并未立刻撤离回城,而是原地候等,担忧里面情况生变。
郭忠蹲在陈复身侧,目光从山庄正门方向收回,压低声音开口:“宁公子放了安全信号,可为何迟迟不带着阿芃姑娘从里面出来与我等汇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陈复思吟片刻,猜测回复:“两人应该暂时安全,但公子想办的事还未全部办完,估计在办成前,不会离开栖梦山庄。”
九秋也参与了此次支援活动,略微思忖,出声道:“眼下山庄里外看守森严,连只外面的蝇虫都飞不进去,更别说容得外人探听消息……依我看,宁公子他们今夜恐怕都不会出来了,不如我们两两轮班看守,到明日再看具体情况如何?”
陈复考虑一番,觉得这样安排的确周到,于是交代郭忠道:“我们交替轮班吧,后半夜我来守,你带着兄弟们先回城去休息,若后半夜真有情况,我会发信号弹通知你们,若无状况发生,你们便明天白日再来换我。”
说完,又看向九秋,此刻她女扮男装又刻意在面颊与眼周附近涂了遮掩原肤色的黄粉,本来靓艳的俏丽俊颜被遮了多半光彩,但依旧漂亮。
九秋从容与他对视目光,浅浅弯唇,冲他笑了笑。
陈复将视线偏开,难免显得有些刻意,他看向身侧,补充言道:“郭忠,你带九秋小姐一起回去,今夜大概相安无事,我单独留守便可。”
郭忠刚要应声。
九秋抢先一步道:“我一同留下吧,若你犯困打盹,困得挨不住时,我在还能多双眼睛呢。”
陈复板着脸,并不好说话:“我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你听话回去睡觉。”
九秋不为所动,还故意倾身往前一凑,几乎与陈复面对面相挨咫尺。
陈复瞪她,她笑意依旧,唯独眯了眯眼睛,带着几分调皮的狡黠。
“陈公子不会以为我提议留下是为了与你单独相处会儿吧,你放心,我心思清白得很,不过是关心阿芃姑娘的处境安危,绝无旁的不安分心思。”
她身上香味钻鼻,陈复呼吸不由紧了紧。
两人相挨这么近,即便夜黑,他依旧能一眼看清九秋颌颚偏下位置黄白肤色泾渭分明,显然是方才出发紧急,她容貌衣着伪装匆匆,没有来得及涂匀。
陈复收眸,不想被人看了笑话。
他瞥了眼旁边一脸吃惊看热闹的郭忠,沉声吩咐道:“郭忠,你带兄弟们先走,等明日辰时再过来。”
郭忠回过味来,赶忙应声。
怪他木讷,先前只看出宁公子与阿芃姑娘不是寻常的主仆关系,却从未多想过自己兄弟身边也有桃花运。
九秋姑娘长得也是叫人难挪眼的漂亮,就算跟天仙般的阿芃姑娘比,其实也不差多少,要说唯一的不足,就是太瘦了些。
这样浅薄地比较两个姑娘过于无礼僭越,郭忠汗颜,不再多想了。
他向外挥手,轻声传话,一行黑衣人很快消失在浓浓夜色里,薄雾遮影,隐踪匿迹。
等人一走,陈复眼神变凶,他不容自己在九秋面前弱下气势,于是面无表情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又抬起她的下颚,拇指指腹一下下地蹭过那条没有涂匀的黄白分界
线。
九秋下意识想躲,陈复虎口箍住她,言道:“别动。”
“你……”
“脸上涂的什么,姜黄粉?”
九秋意识到什么,面露窘迫,她向后避退,却挣不开陈复的力道,先前有恃无恐的挑衅劲头悉数收敛,眼神求饶地看着他。
陈复眯眸,将人放开。
九秋被他指腹上的茧子磨得又痛又痒,被放开后先是缓了两口气,之后抬起双手,捧了捧自己娇嫩的脸,心里暗骂他一句不懂怜香惜玉。
同时,又忍不住因为方才的碰触而隐隐耳热。
其实她与很多男子都亲近过,其中曲意逢迎,逢场作戏的居多,像眼下这般,只因距离挨近便引她心惊肉跳的,陈复是第一个。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特别给劲的男人,让人……很想睡的类型。
在九秋这儿,可没有什么羞耻心可谈,她不自缚枷锁,只要自己快活。
夜很暗,两人蹲身在树影后,若不出声,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有风拂过,带起枝头叶片沙沙飒飒的响音。
陈复目光向前,对九秋道:“让你回去睡觉你偏偏不,你盯过梢吗?睁着眼熬半夜你觉得很容易?”
九秋坦然回他:“知道不容易,所以才想留下陪你。”
陈复眼底诧异闪过,没有作声回话,他不知要回什么。
半响过去,九秋以为这个话题算是掀过去了,这时候,陈复忽的突兀启齿:“你待会儿要是困了,就枕在我肩上眯一会儿,你这瘦弱身板,盯梢熬不住的。”
这话刚说完,九秋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接侧身歪头,右朵贴上他的左肩,靠个实在。
陈复瞪她。
九秋眨眨眼回:“怎么办?我现在就困了。”
这话……
她实在有点无赖了。
陈复脸色变了变,拿她没办法,咳了一声清清嗓,而后身姿摆正,目光重新向前,没有严斥她离开。
九秋安心枕在他肩上,不动声色弯了弯唇。
陈复心绪难平,被她靠着的那侧肩膀显然有点僵,不是他动不了,而是紧张无法动,继续与她这么相挨待下去,后半夜估计是更难熬了。
……
栖梦山庄,偏院主屋里,蜡烛全熄,只余透窗而进的夜色清辉,洒在地板上。
听从庄主交代,这两日偏院附近不留下人伺候,于是守夜的婢子纷纷撤走,还周到地将院门关得严严实实。
宁玦与白婳并不知晓有这样的安排,动作时还有收敛,生怕动静太大惊扰向外。
宁玦倒无所谓,但顾及着白婳的薄脸皮,他亲吻时都不敢太用力……
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身子皆是烫热的,相互挨贴,彼此渡温,不知是谁暖了谁。
室内幽寂,无人言语,于是亲吻吮唇的啧啧水声格外明显,宁玦听得享受,而白婳整个脸完全红涨起来。
她闭眼,仰头,肩头没忍住地轻抖。
宁玦尽量温柔,压着亲了会儿,怕她憋闷难受,于是搂着她腰窝环抱她向侧旁翻了个身,顷刻间,两人姿态骤变,她上他下,亲得更加火热分不开。
良久,一吻终毕。
白婳气喘吁吁,唇红颊晕,嘴角连丝。
她身上薄衫在蹭动中有一侧已滑落肩头,当下衣衫不整,半褪不褪的样子格外显风情。
宁玦眸沉如渊潭,定定看着她,伸出手,勾起她鬓后垂下的一缕碎发,环绕在食指上,玩了会儿,又帮她别于耳后。
白婳眼底一片水光潋滟,泞泞潺潺。
对视间,她察觉宁玦的掌心力道托稳在她腰窝上,似乎有进一步动作的打算。
她紧张吸了口气,心跳生慌。
宁玦看着她,承诺言道:“明日,我便将孤鸿剑招的全部剑式全部武给你看,与你……再毫无保留。”
白婳声音带哑又含一丝浅淡的悲伤:“后日公子即将临面生死难关,万一结果是坏的,我是说万一……我不愿公子在最后时刻留有任何遗憾,公子想要的,只要阿芃能给,我愿意全部献出。”
这番话,白婳出自真心。
起初接近宁玦时,她目的只为探寻孤鸿剑招的隐秘,而如今,眼见潜伏任务马上完成,她心底却是空落落的无所依托。
因此时此刻,她心里清楚,两人亲密无罅的拥吻皆与谋算诡计无关,而是情不自禁,两厢情愿,无可救药……
她自愿成为他的人。
宁玦身子向前抵,抱住她,纠缠更紧,同时动情回应说:“我只要你。”
两人重新吻到了一起。
宁玦埋首在她脖颈间,呼吸粗沉地吮咬她的耳垂,另一只手从她松垮垮的衣摆探进去,摸上浑圆。
白婳眼睛瞬间睁大,接着又轻轻眯起,眼神有点空,茫然失措,肩头抖得越来越剧烈。
宁玦没有一味只求自己舒服,察觉白婳的不适,他停止抬头,关怀询问:“难受了?”
白婳有点委屈,明明开口是抱怨,声音却娇滴滴得不行:“公子可以先一个再一个地来嘛,先亲吻,或者先……那个,不要一起。”
“那个?”宁玦带点散漫的语调问,好似假装不知,故意逗她。
白婳偏过眼,解释时支支吾吾:“就是,就是……摸我。”
她话音很低弱,但两人交颈贴耳,此刻再轻微的声响都能彼此听清。
宁玦轻笑了声,沉沉沙哑,开口时坦然又带点歉意:“抱歉,我喜欢……边亲边摸,很有感觉,也叫人上瘾。”
这话真直白。
但是口感上瘾还是手感上瘾呢……
白婳好奇,但绝对不好意思问出口。
她脸颊难控升温,觉得自己好像跟着公子变坏了。
白婳再次喃喃,声音蚊蚋般不清:“我不喜欢那样,又磨又痒。”
宁玦将手伸出来,抬放在两人眼前,食指与拇指相互摩挲过,确实有种很粗粝的感觉。
沉默片刻,他自我反省道:“怪我从小练剑,执拿剑柄太勤,磨得指腹个个生出薄茧,还弄得你不舒服。”
其实也不是次次都不舒服的。
白婳羞于回想,但事实的确发生过。
先前她在邺城被方伦迷晕劫走那次,公子用手帮忙,多亏了他手上带茧才让她惬意泄了身。
既在危难之际得过好处,又岂能于安逸之时表以嫌弃。
白婳觉得,不能这么做人。
宁玦见她愣神有点久,两指伸前,在她面前晃了晃,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白婳重新看向他,表情十分诚恳,同时带着好似刚刚做了某种决定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