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她 第77节
宁玦更不解。
白婳没出声,只主动牵上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贴,与她的五指葱白嫩如柔荑相比,宁玦手心粗糙得简直如同风干过后的粗粮饼。
五指相扣时,手感更分明,依旧如同与一张砂纸互相磨砺。
白婳没放开,或者选择退缩,她身子向前倾去,引着宁玦的手从下往上寸寸挪移,不是隔着衣衫的那种,而是她在外,他在里。
宁玦有点会意她的意思,可又不敢确认,只得眼神询问。
白婳无声点点头,只是寻常看着他,可映在宁玦眼里,此刻她却实实是一副媚眼如丝的娇妩模样。
宁玦只觉口干舌燥:“你……”
托住的同时,白婳阻了他的声:“阿芃……愿意。”
第58章 完全接纳
这种事,两人皆懵懂,初尝时青涩莽撞,进行得并不算顺利。
床幔帷帐内,两具烫热的身躯相贴半响,彼此气息火热喷薄,可正事却始终没有做成。
“确认是这吗?”
这个问题,宁玦起码问了有三遍了。
前两次,白婳都是点点头,很快给予肯定回复,然而宁玦埋头半响,就是挪进不顺,绷得太阳穴直跳,眼底一片暗晦沉红,甚至不禁苦恼怀疑,这地儿……到底对不对?
白婳同样不舒服,被钓得不上不下,她腰身微弓,脚趾紧蜷,已经在竭力忍羞配合了。
宁玦低首压在她颈边,声沉道:“不会一直找不对,只是
每次正好对上,你便叫痛,我不敢继续。或许……我们一鼓作气直接进说不定就能事成?”
白婳听得惧怯,眼睫轻颤,忙摇头阻道:“正常情况下不会那么疼,有人给我讲过,如果很疼就是不对,公子再试一试,我会听你的话,好好配合。”
她话音乖觉,俏丽的脸庞红光满面,好似浸在蜜罐里刚刚出来,连带吐息都是甜的。
宁玦眯起眼,捏挑她的下巴,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问她:“谁与你讲过这事?”
问出声的同时,宁玦脑海里烦躁冒出一张脸,一个名字——荣临晏。
他早清楚,白婳与她那位表哥有情,甚至两人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只需向荣家的下人简单套套话,便很容易知晓。
白婳是知礼闺秀,起初与他接触时,就算是碰碰手或者搂一搂都会弄个大红脸,显然是未通情事的,然而荣临晏对她,心思却未必单纯。
因为孤鸿剑法,荣临晏对他心存忌惮。
而宁玦也因为白婳的缘故,越来越觉得荣临晏碍眼。
两人离开季陵后,他与臧凡并没有断联系,两人飞鸽传书互相通信,通过臧家镖局暗中观察着归鸿剑堂以及荣临晏的动向。
上一封从季陵来的信,是前日收到的。
那时宁玦正为白婳失踪一事感到焦头烂额,得到传信,展开查看,得知荣府管家几次出行采买婚嫁摆宴的物品,似乎是在准备喜事。
另外,还有一事。
大将军王身体因病抱恙,原定的比武对擂之日向后推迟,会在十日后正式开启。
宁玦对擂台比试不感兴趣,闻信后,只略微琢磨了琢磨荣家的小动作。
白婳还没回去,他们就开始准备婚娶事宜,难不成是提前掐算着时间,准备来个双喜临门?
思及此,宁玦心里不屑冷嗤一声。
凭他也敢妄想得到白婳?竟还自以为是地做着一边仕途亨通,一边迎娶白婳的春秋大梦。
真是可笑至极。
他一定想不到吧,自己魂牵梦绕之人,即将在他人身下承欢,与其灵肉合一。
察觉宁玦盯向自己的视线愈发灼灼,白婳心头不安更甚。
显然,他还在等她回话。
“是,是……”白婳一时语塞,回答不出。
怪她大意,刚刚没过脑子,想到出发前付威夫人特意与她讲过一些男女情事,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付威是归鸿剑堂的副堂主,表哥的左右手,有着这层牵扯,如何能向公子坦然告知。
思绪急转,白婳脑筋变通,临时想到说辞,忙应付开口:“是我一位已出阁的闺友,她嫁了人,回门后与我闲聊言道,都是姑娘家的私密话,公子莫要追问了。”
她谎话扯得不高明,遮饰时也慌慌张张。
不过倒是学聪明了,怕继续露馅,便干脆叫他不要再问。
这算什么道理?被审问的人有权利叫停?
罢了,就算他是残暴酷吏,也不忍对着身下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严肃苛问。
他抬手摸摸她的脸,又压下指腹掐了掐颊肉,回味触感后,换了话题,将人放过。
宁玦:“不问了,可眼下怎么办,我难受得要命。”
白婳顶着一张红透的脸,攀搂他肩头,轻声主动询问:“不如我们……再试一试?”
宁玦与她商量:“能不能别一碰就哭啊。”
白婳垂头窘迫,心想,有些事她又无法单方面控制。
虽然担心自己做不到,但她还是配合点点头。
宁玦重新覆身,双手攥住她手腕,而后十指相扣,又猛地高举过头顶。
白婳紧张吸了一口气。
“别害怕。”宁玦又开口,少有的耐心十足。
虽然知道这股气该由她自己鼓,但还是想尽力温柔,让她安心交付。
他双臂撑起,保持睥睨姿态,慢慢占据全部的主导。
白婳不忍嘤出一声,撑的。
宁玦眉头锁住,呼吸变沉,动不了。
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她要哭的架势如何也不会叫他真的无动于衷。
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已经到头了,再继续下去恐怕要伤了她,眼下僵持在这里最安全,之后如何,关键靠她。
白婳显然惧怕很深,眼眶发红,慌乱要往上缩。
宁玦箍住她腰,不许她退。
“你说的,试试。”他嗓子发哑。
“不试了……”白婳简直想哭,她刚刚是真的觉痛了。
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如同案板上翻了白肚的鱼,被人翻来覆去来回烧煎,如今皮焦肉绽,身下还被撕开了口子。
白婳打了退堂鼓。
宁玦太阳穴绷得紧,放柔语调,请求她道:“这样,我太难受了,感觉浑身血管都要崩开。”
话音落,他神情间闪过几分恍惚,眼底不清明,嘴唇紧抿,眉心也拧得很深。
见他这般模样,白婳又瞬间不忍心了。
两人身体连着小部分,稍微一动便牵制全身。
眼瞅她额前鼻尖因方才一番折腾浸出一层细密薄汗,宁玦伸手,用指腹帮她将汗滴抹干净。
那股熟悉的,带点摩挲感的痒意从鼻尖漾开,连带着下面的牵扯一同给她刺激,一时间,白婳只觉浑身都被带过一阵无法言说的酥麻。
并不是不舒服,而是身体如同坠入深渊,失重感席卷,却又久久坠不到底。
回过神后,白婳认真道:“公子,我不想见你难受,我……我可以忍一忍,你尽快好不好?我从小就比别人更挨不住疼。”
她为他鼓起勇气,一脸悲壮地开口,话音实在可怜兮兮。
宁玦额前汗珠滚落,砸到她脸上,唇边,有点靡艳。
四目相对,沉默半响,宁玦没有应话。
这种快活事,他不想她煎熬苦恼地挨受过去。
他叹了声气:“给你嘴边抹蜂蜜,你偏要当它是辣椒,还要往外呸呸呸。”
白婳觉得他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又不知怎么反驳,于是干脆不言语。
“能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疼就掐我,别舍不得。”
这种时候,他还不忘逗她一句。
“……嗯。”
听她应了声,宁玦拉起她的手搭上他肩头,开始伏身,看她脸上皱起的表情快到一个极限时,立刻收敛力道。
肩头被她指甲抠着,估计要见血。
宁玦嘶了声,口吻沉沉:“掐我倒不留情。”
白婳这才察觉,赶紧松了松手,眼神抱歉。
宁玦恶劣对她,故意说:“要我停也行,你求我一声。”
白婳很配合:“公子饶我。”
宁玦要求高:“换个称呼。”
宁玦?宁公子?
据她所知,公子并未有小字,所以也没有什么别的称呼叫出来会显得更加亲切些。
但他刻意这样问了,心里一定有一个期待的答案。
白婳绞尽脑汁琢磨半响,想到一个,可又不太确定,只能碰碰运气开口:“求主人……放了我。”
这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百转千回又黏糊,叫人听后耳朵直生躁。
宁玦脸色陡然变得很奇怪,白一阵红一阵的,耳尖更是滚热起来,显了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