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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她 第83节

  江慎儿忍无可忍,蹙着眉头走过来,差点一脚踩在她扒扯擂台木板边沿的手背上。
  但终究没伤她,只不耐道:“老实点,人没死呢。”
  白婳茫然一瞬,近距离看着公子,几乎没有声息,她只信眼见为实,哪里听得进去江慎儿的话,当下她对这位伞仙前辈,眼里只有仇视。
  正打算继续往上爬,宁玦身子忽的动了。
  起初只是肩头轻微耸了耸,接着喘息猛然加剧,再之后,一口黑血急急吐了出来。
  场面看着当然是骇人的,但这口黑血一出,宁玦脸色明显好转了些。
  白婳愣了愣,看看江慎儿,又重新盯向宁玦,没有冲动靠近,而是心脏紧提,静静看着他胸膛慢慢恢复一跳一跳的节奏。
  这是,活过来了?
  江慎儿面色平静,还轻松弯了弯唇,她蹲身箍上白婳的手腕,轻松将人一把拽扯上台。
  “看吧,人没死呢。受了伤还有美人嘘寒问暖,这待遇真是不错。”
  江慎儿玩笑的口吻,对宁玦刚刚从生死一线缓过来的事并不在意与吃惊。
  白婳没回话,此刻关注力全在宁玦身上。
  她慢慢靠近,却不敢伸手去碰,此刻宁玦身上白衣各处都沾了血,她分不清哪里是真的伤口,哪里是蹭染的血渍。
  “公子……”
  她试探轻唤他。
  宁玦缓缓睁开眼,张了张口,嗓音低弱:“别怕,刚刚我在闭息试毒,又运气逼毒,现下把毒血全部吐出来就好了……”
  这话显然是在安抚她。
  那么凶险的过程,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容易。
  白婳伸手,指尖有点抖,轻轻落下指腹,小心翼翼蹭去宁玦嘴角沾挂的血痕,担忧道:“你身上还有好多好多的外伤。”
  说着,眼眶又泛红。
  那么多暗器尖头扎进皮肉里,该有多痛啊……
  宁玦浑身有点无力,疼得有些麻木,但还是对她句句有回应:“外伤,无妨。”
  白婳轻抿唇,无言落下一涟泪,心头紧绞着。
  江慎儿在一旁干站着,听他们言语两声,浑身的不自在,显而易见,若这是话本里的一出戏,那她显然就是阻挠男女主人公走向幸福和美的恶毒坏角色。
  她早当主角当习惯了,还不愿意当丑角。
  江慎儿懒得看下去,于是没容两人继续你侬我侬,泪眼汪汪,当下挥手示意,差遣手下抬来担架,将宁玦小心带下去治伤休养。
  白婳步步紧跟,守护在旁。
  江慎儿看着两人一横一竖的身影淡出视野,不自觉再次想起司徒空曾与她说过的话——
  “我那徒儿,长得挺俊,就是待人冷淡不亲近,情窍不开,你说万一将来他打一辈子光棍可怎么办啊?我面上都无光!”
  她回:“长得俊的话,不愁没有小姑娘喜欢的。”
  就像司徒空,脾气也不好,可偏偏模样生得俊,江慎儿就是看他顺眼,乐意跟着他。
  司徒空却摇头:“不行,光第一眼喜欢没用,相处之后他天天冷着脸给人脸色看,谁能受得了?”
  江慎儿:“若是对方长得好,真合我心意,就算他给我脸色看,我也乐意看啊。”
  司徒空睐她一眼,太熟也不必客气,直接道了句:“有病……”
  再之后,她反驳了什么,又回复了什么,时间太久,江慎儿已经不记得了。
  但司徒空活着时好奇的事,如今她已经全部清楚了,她亲眼见过他那位不开情窍的俊徒儿,开了情窍后是副什么痴情种的模样。
  与他所想的可完全不同。
  还有他当年生出的对徒儿会孤独终老的担忧,也完全是杞人忧天,白操心了。
  转念又想到宁玦身上的那些伤,江慎儿挺抱歉的。
  不过她虽出手伤了宁玦,但也帮过他啊。
  先前若不是她刺激的那一下,叫白婳以为两人真要临面生死离别,她又怎么会答应与他更进一步,亲密无间呢?
  昨晚,她人是不在山庄里,可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回来后早都探问清楚了。
  偏院院子不大,哪怕隔着院墙也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声响,她事先吩咐婢子们不得靠近寝屋房门打扰他们,却从没说过不让她们隔院听墙角。
  据说,里面完全是拆房子的架势,哼哼唧唧,嘤嘤叫叫,一直快到天明声响才息。
  等天蒙蒙亮时,两人还欲盖弥彰地一起出来烧褥子。
  至于为什么烧,不言而喻,江慎儿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见不得人了。
  她暗自感慨,到底是年轻人生龙活虎,她身边……也该要换一波新人伺候了。
  ……
  宁玦整整睡了两日才醒,身上伤处都由大夫上药包扎过,虽然还是隐隐疼的,但基本可以忍受。
  白婳在他床边一直守着,若实在困了就趴在床沿边浅浅眯一会儿,醒了恢复点精气神后,又继续看顾他。
  宁玦醒时,白婳正趴着小憩。
  他没将她扰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注意到她眉心浅蹙着,指腹移过去,轻力小心地帮她抚平。
  宁玦没想到白婳睡得这么不安稳,轻微的力道也能叫她察觉。
  白婳睁眼,与宁玦对视上,先是一怔没有反应,像是在确认什么。
  宁玦会意冲她眨眨眼。
  白婳鼻头一酸,扑过去将人搂紧,她知道他胸口脖颈周围都没伤口,所以才敢挨近。
  “公子……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一日就能醒,可现在已经是你昏睡后的第二天了,我好怕你会一直这么躺下去……”
  宁玦听着她的哭腔,轻拍她的背:“没事,现在不是醒了嘛,没缺胳膊没缺腿,还是完完整整的。”
  白婳稍微松开点力道,看着他说:“伤口是不是还很疼?我数过了,一共六处外伤,而且每个伤口都被扎得很深。”
  宁玦摇头回:“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足挂齿。”
  白婳很不喜欢他这样说,口吻轻飘飘的,一副对自己身体完全不负责的样子。
  看她表情微变,宁玦反应过来她在不满什么,于是赶紧配合地眉梢一拧,嘶了一声,哎呦哎呦的。
  “疼,确实是疼,方才刚醒没反应过来……我得小心点儿,好好吃药养伤。”
  白婳瞪他一眼,
  含嗔说:“不是不足挂齿吗?”
  宁玦表情真挚看她,回道:“疼得厉害啊,必须挂齿,没好利索前我得天天念叨,要不……你亲我一下,给我缓缓痛?”
  白婳脸一红,再瞪过去一眼。
  只是这回眼底不只有嗔意,还眸光流转,水汪汪的。
  第63章 嘴巴肿了
  见宁玦倾身慢慢往前凑,眼神混沌掺杂点欲望,白婳不自在偏头,伸手下意识往他肩头上轻推了一下。
  她根本没用力,可刚刚触碰上,宁玦眉心一紧,抿唇嘶声,一副痛苦难忍的模样。
  白婳手一抖,顿时慌了,怀疑自己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公子伤处,可前日医士为他换下血衣时,他身上的几处伤口她分明全部看清了,并且牢记在心,确认他左边肩膀没有刺伤啊。
  “公子,你没事吧?”她忡忡开口。
  宁玦没喊疼,可眉心却迟迟未舒展开:“没事,别担心。”
  这样子怎么会是没事?
  白婳目露担忧,医士用钳具掀开他皮肉挨个取下尖头暗器时,血水与烂肉混粘在一起,她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心惊肉跳,眼睛怕得都快眯成一条缝,如今光是回想,都觉得自己身上皮肉也跟着一起在疼。
  她心疼公子遭了这回罪,这两日寸步不离贴身照顾着,眼下他才刚刚好转些,就被自己推得难忍嘶声,她当然心怀愧疚。
  “是我不好,手下没个轻重,我记得公子肩头没伤口的,怎么会轻推一下就如此疼?”
  宁玦看她一眼,面上已经恢复如常,回道:“不怪你,无妨的,应是内伤发作了。”
  白婳不疑有他,内伤发作时,确实会跟随血脉流动顺着经络变换位置,不时这闷一下,那痛一下,都是正常情况。
  刚刚她伸手推的那一下或许是力道赶巧了。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自认做了错事,于是小心翼翼再次伸手过去,掌心试探落在宁玦刚刚吃痛位置的周围,见他没有明显的排斥反应,这才放心揉下按摩的力道,动作无比轻慢。
  “这样揉一揉,经络能舒展开,痛感或许会缓解一二,公子觉得如何?力道还可以吗?”
  宁玦抬眼睨向她,没言语,直接伸手过去在她腕口处一箍,轻松将人扯拽到面前来。
  他嗓音微微泛哑,喉头里好似滚着砂砾,开口话音发沉,又带着一丝蛊意:“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要想叫我好受点,得亲一亲……”
  白婳满心忧忡关怀他的伤势,结果猝不及防又被带偏。
  她刚刚说的揉开经络缓解伤痛的法子,是有医书记载根据的,可他说的什么亲一亲……简直是信口胡诌嘛。
  白婳耳尖发热,伸手想推他,又不敢真的施力,害怕刚刚的情况再次发生。
  眼看宁玦越靠越近,白婳偏头去躲,觉得养伤阶段不能纵着他肆意妄为。
  宁玦却执拗不依,直接伸手垫在白婳脑后,往前施力,强势迫她与自己面对面相挨近。
  近在咫尺的距离,白婳根本躲不及,唇瓣被他精准地压住,紧接又咬又吮,恋恋不放,仿佛她真是什么灵丹妙药,只要不断舔舐就能自动疗愈伤口,绵延益寿。
  可她哪有那样的神奇效用?
  自己再寻常不过,能给公子带来的,不过一点慰藉的欢愉而已。
  欢愉能止痛?简直闻所未闻。
  宁玦亲吻时喜欢阖着眼,极度享受对她专注的探索过程,并且越探越深,越深越上瘾。
  白婳肩头不忍抖颤,仰头承受艰难,又不敢伸手触碰宁玦的肩臂,生怕扯到他的伤口,于是只好紧攥他衣袖,指甲都捏得发白,腰身更是软下来,早没了力气。
  宁玦一手托住她后脑,另一只手垫在她腰上,表面好心帮忙借力,实际却是将人牢牢桎梏在怀中,方便他低首缠绵,侵入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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