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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她 第104节

  荣临晏敏锐,盯着一处血污,问道:“你与他们交了手?”
  黑衣人迟愣了下,有点不知怎么回复,虽然他的确挂了彩,但应该不算与对方交了手,毕竟人家马都没下直接飞来匕首,他只能算是单方面被虐,可这话说了多没面子,于是便打肿脸充胖子,点头算是默认下来了。
  荣临晏寻着线索继续问:“与你交手那人,长什么模样?这里面,应当属你印象最深吧。”
  黑衣人绞尽脑汁回想,有点心虚开口:“当时场面混乱,我没顾得仔细看,只大概记得对方肯定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模样应该挺周正的。”
  大概、应该?
  全部是泛泛之谈,没透露一点明显特征,说了等于没说。
  顾不得继续详问,时间不能再耽搁……
  荣临晏着急上马,带人朝刚刚被指的方向策马奔去。
  ……
  陈复不是一人善的后,宁玦事先给他找好了帮手,是季陵本地人,名唤臧凡,家中做走镖的行当。
  此人是宁公子的好友,但两人性情差别很大,宁公子遇事冷静,波澜不惊,而臧公子明显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起初会面时,听说是为白姑娘的事,臧凡一脸讥嘲不愿,又听宁公子有意劫亲的计划,神色就更加别扭起来,简直把恨铁不成钢几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急冲冲吼道:“我开始时怎么说的?离她远点,离她远点!她就是荣临晏用的美人计,明晃晃的细作无疑,你自己也知道啊,就是舍不得赶她走,心甘情愿被她骗,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说服她成为自己人,站在我们这边,结果还不是着了她的道,被人牵着鼻子走。你老实说,荣临晏想要的东西,你是不是给了?”
  宁玦沉默不语,未有表态。
  臧凡会意明白,当下气极反笑:“好啊好啊,人家现在皆大欢喜了,仕途美人双喜临门,你又捣什么乱?不如就大方到底,剑谱给了,顺便再成全他们一桩姻缘美事啊!”
  就算不知详细内情,旁人也听得出来臧公子言辞逼人,气势咄咄,直往人心坎上戳。
  陈复迟疑想劝一句,一时没想好合适措辞,宁公子已经先一步出声表态了。
  “剑谱的事,我有分寸,也知道轻重。至于白婳,我一点也不大方,这个忙你帮就留,不帮就走。”
  “好啊,因为个祸水连兄弟都不认了,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重色轻友?她要是自家弟妹,我这忙上刀山下火海都能帮,可人家现在马上要成荣临晏的媳妇了,心不在你这,这忙我帮着都没劲,特没劲你懂吗?”
  臧凡气得脸红脖子粗,说完甩头就要走。
  陈复想拦,又觉得自己没立场,抬起手臂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宁玦转过身,突兀说了句:“怎么不能当弟妹看?若是这样想能叫你心里畅快些,如此也无妨。”
  臧凡脚步顿住,略微琢磨了琢磨,问道:“什么意思……你说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陈复在旁根本听不懂,什么这个意思那个意思的,他不知这是什么哑谜,到底是人家做兄弟的有默契,转着弯的话都能听明白。
  宁玦神色不变,简单回:“嗯。”
  臧凡神色有点怪,眼睛骨碌转了转,先前的愠色不再,表情同样没那么憋屈了。
  “我就是看不惯荣临宴得意忘形那样,剑谱的事你心里有数就好,这回让他吃了暗亏,算是给他点教训,行,是你的人,这忙我帮。”
  臧凡突然转了口风,陈复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两人,一头雾水。
  ……
  与荣临晏的人碰面后,宁玦计划先行一步将人带走,善后的事则交由臧凡与陈复去办。
  掩护宁玦离开时,臧凡与陈复算是配合默契,一个带人蒙面劫掠,声声囔囔,作凶戾气势,将嫁妆抢得一箱不剩。
  一群假装悍匪的小厮们,只会些花拳绣腿,哪打得过陈复这些真正闯荡江湖,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干家子们。
  至于臧凡,刻意迟一些出现,三方混乱交手,叫人很难弄清楚到底谁与谁是一伙的。
  总之,一方假装成真盗匪,另一方则扮成正好路过的镖队,臧凡本色出演,从容自然,一副正义俨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本地好心人模样,陈复看了,自愧不如。
  如此行事,待荣临晏追查到最后,只会得到一个结论:人是被真匪徒劫走的,待他们正准备对钱财下手时,臧家镖局的人巧合路过,仗义出手,帮他们避免了钱财上的损失。
  至于娇滴滴的新娘子,镖局的人来得晚,爱莫能助,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派人跟着四处找找,尽一份心力。
  荣临晏不辞辛苦,一去追查了几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回来后,看到臧凡出现在自己眼前邀功似的笑得意味深深,心里极其不痛快。
  臧凡与宁玦有私交,这在季陵可不算是秘密。
  荣临晏本就多疑,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时候遇到臧凡只是巧合,但苦于拿不出证据直接证明婳儿失踪与他们有关,一口气只能生生憋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色渐暗
  时,城中来人报信,说杨小姐久等不到公子回府,大发雷霆,扬言自己堂堂将军府千金竟不被重视至此,简直羞辱人,非要到大将军王面前告状诉委屈不可,眼下老爷夫人正在竭力劝拦着。
  荣临晏闻言只觉头疼,不得已,只好打道回府,解决棘手之事。
  至于追踪婳儿的下落,他只能放缓,从长计议。
  ……
  宁玦带着白婳向西骑乘三十余里,风尘仆仆,总算到了落脚的地方。
  下了马,白婳走动活动腿脚,跨在马背上被颠了一路,腰窝和腿根都有点受不了,筋骨慢慢舒展,僵硬感消除,身体勉强轻便一些。
  宁玦将缰绳交给看门的,随后带着白婳走进邸店大门。
  邸店占地范围不小,进门一路向里,右手边是仓库,左手边是交易区,列着不少柜台货架,继续往里,过一扇门,才到住宿用餐的生活区域。
  白婳边走边默默观察着,从房屋墙壁泛黄的程度可以推断,这邸店设立应当有些年头了,房子虽然老旧,好在堂内窗明几净。宁玦大概是这里的熟客,进门后与店掌柜颔首简单打过招呼,没有选房间,领了钥匙直接带着她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梯。
  住宿区域一共有两层,他们的房间在二层最靠里的一间,位置偏仄,但视野景致不错,窗子打开,正对不远处的山野丛木,濛濛岚烟。
  只是这会儿时辰晚了,有好光景也看不到,等明日太阳升起,掀开帘子一瞧,保准有好风光。
  宁玦闭了门,又将窗帘拉严,顺势点上三根蜡烛,火芯一燃,室内陡然变得明晃晃的敞亮。
  晕黄的光圈柔和落在两人身上,衬得彼此面目格外深隽。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打破眼前安静的氛围。
  一股无名火在暗戳戳愈燃愈烈,室内升温,吐息加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彼此默契看向对方的瞳眸,里面只映出自己的影子,内心别样的满足。
  宁玦话音沙哑,更主动一些:“婳儿,我很想你,很想……”
  话音刚落,白婳还没来得及给反应,室外廊道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可忽视的嘈杂动静,脚步声蹬蹬的,听声音不像一个人。
  白婳不自觉心下一慌,紧张起来,生怕是表哥带着人马追寻过来,逼近到门口。
  屏息凝神,继续听,又觉得不对,外面的对话声夹杂外地口音,他们不是季陵人。
  白婳松了口气。
  那些人应该也是住在二层的客人,眼下喝多了酒,上楼不稳,一边踉踉跄跄,一边插科打诨,也不顾忌会不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你们酒量远不如我!下次继续,下次继续啊!”
  “吹牛?要不咱们现在下楼再凑一桌,不服的来……”
  舌头都打卷了,话音囔囔不清,还嘴硬不服输,实在是男人醉酒后的通病。
  白婳正出神想着,忽的察觉下巴被人捏着抬起,力道不轻。
  她立刻回神,眨巴眨巴眼,猝不及防对上宁玦晦暗深邃的眸子,不自觉微微有点脸红。
  宁玦盯着她,带着不满问:“与我待在一起,还不专心?”
  白婳悻悻,赶紧道:“专心的,刚刚外面有动静,我怕是追我们的人。”
  宁玦往前贴了一步,胸膛几乎蹭到白婳身上,咫尺之距,将她看得更清。
  白婳赧然错过目。
  宁玦单手搭在她腰上,俯低身子,沉沉言道:“这间房,我常住,旁人就算进来掘地三尺地搜找,也寻不到我们,你不用紧张。”
  闻言,白婳目光落在门闩上,一根不够粗实的木板横档着两扇门,稳固力一般,或许都挡不住成年男性一脚踹过来的力道。
  她想不明白这话,问道:“为何?”
  宁玦不语,只再往前欺身,唇角几乎蹭到白婳耳垂边缘,她下意识耳热想躲,却被宁玦桎梏腰身拦挡住。
  两人保持这样的暧昧姿势不动。
  宁玦不紧不慢,伸手向前,转了转高脚架上的盆栽,随他动作一停,木架床豁然向里旋转,嘎嘎吱吱的声响停歇后,一扇暗门出现,似乎是连通着隔壁另一间房。
  “这是……”
  “你不是担忧这个,害怕那个嘛,去里面的暗室,机关不动门不开,这样能不能安心?”
  白婳不好意思垂眸,一时迟疑没动。
  宁玦不想浪费时间,心里早就迫不及待,上前半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往暗室走。
  暗室里有天窗,无门,算是刚刚那间屋的里间,格外隐蔽,又不似寻常暗室的闷潮。
  白婳被宁玦放到床上,伸手碰到柔软的褥单,小声不确定问:“这间屋,不对外的吧?”
  宁玦:“嗯,除了店铺老板娘偶尔进来清洗打扫,只有我会来。放心,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
  白婳伸手揪着被褥褶皱,红着脸,点点头。
  暗门一关,里面实在太黑了。
  宁玦打开抽屉找蜡烛,白婳坐在榻边,没有帮忙,也没有出声。
  幽暗内室,慢慢有了光晕,蜡烛一根根燃起来,明亮汇聚,光尘铺在地板、桌面,还有床上,宁玦回头,白婳也往他那边看去,他注意到她身上的嫁衣红裙更惹眼,她则发觉,这会燃的,都是红烛。
  宁玦重新走近,在她面前俯身,伸手要去解她领口的扣子。
  白婳不自然往后躲了下,宁玦强势相逼,实实将人扑到了榻上。
  一上一下,谁主导,很分明。
  宁玦睥睨着开口:“这身衣裳,极漂亮,可惜荣临晏看不到了。”
  白婳闷声:“别提旁人了。”
  宁玦含笑,低身吮她耳垂敏感处,将人磨得没了脾气后,抽解衣带,伸手进去,贴身游走。
  白婳躬身,跟着哼起来。
  宁玦哑音道:“好,不提,我们办我们的正事。”
  第82章 予取予求
  荣临晏急匆匆回府后,没顾得上去劲松阁向受冷落的新娘子赔罪,而是先到沉香苑,找母亲详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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