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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她 第128节

  此番第二次为他穿上红嫁衣,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她都更多些准备。
  但宁玦的异样表现,还是叫白婳难免心生猜测,她想,宁玦是不是在有意发泄什么?
  可当时,她被入得魂灵都快要出窍,哪还有旁的心思去琢磨他另有深意的企图。
  直到此刻,白婳依旧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刺激了他。
  但她可以保证,自己对他是完全没有任何招惹的。
  罢了,想不明白就暂且放放,她现在困得不行,两只眼皮如坠秤砣。
  窗外两只黄鹂鸟早已结伴飞走了,她只求别再有旁的飞鸟爬兽,啁啾鸣啭地扰她清梦……
  第104章 吃醋惩罚
  成婚后的前几日,白婳与宁玦新婚燕尔,两人如胶似漆,黏黏腻腻的分不开。
  渡园里的仆妇们长了年岁,大都是过来人,对此见怪不怪,但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年纪尚轻,每每见家主与夫人的恩爱情状,都会默默低头忍不住红了脸,只觉得非礼勿视。
  其实在人前时,白婳多有顾忌,哪会与宁玦真干什么出格的事,无外乎就是婢子伺候她梳妆时,偶尔会赶上宁玦练剑回来,他喜欢
  闻她涂脂抹粉的香气,故而总要收剑凑上前来,贴着她去嗅她脖颈上的幽幽沾香。
  再或是用膳时,他会亲自帮她布菜夹喂,白婳近日爱吃红绫饼餤,桌上常见这道菜肴,宁玦喂她时总故意使坏,先伸去玉箸等她吃下一半,而后再又收回,自己堂而皇之地把她咬过的剩下半段吃掉,全然不顾有旁人围观。
  白婳起先还会私下提醒他要人前正经些,奈何说了几次,宁玦依旧不改,还自持道理地辩驳道:两人是在内寝里又不是在大街上,管顾那么多不嫌累得慌?
  辩驳完,又无时无刻不想挨她亲昵,更时常恍若无人,白婳实在劝不住,索性作罢了。
  不过,她虽劝不住宁玦,却还有旁的应对法子,只要宁玦是无事时来找她,她都会先将屋里伺候的婢子屏退,省得叫小丫头们看了笑话。
  然而这样做的坏处是,宁玦沐浴时再不找仆妇伺候,而是非要拉她一同进浴室,为他擦背涂身。并且,她身上还不能干着,必须与他一起沾湿。
  白婳稀里糊涂掉进他挖的坑里,莫名其妙开始日日同他一起沐浴,两人同池欢腾不休,水澜冲荡,折腾四溅起的水花几乎将浴室里大半的地板都打湿,等她终被放过意欲起身时,两条腿都是酸软站不住的……
  宁玦餍足抱她出浴,耐心为她擦身,神采奕奕,眸泛清润,显然对刚刚那番新鲜体验乐此不疲。
  走出浴室,步至榻前,他抱着她附耳低声言道:水乳交融。我今方知滋味,涟漪荡漾,温滑逼仄,我深陷其里,在水中更在你身中。
  闻言,白婳羞得脑袋都抬不起来了,气恼他竟有这样坏的嘴,还有这样坏的心。
  过了四五日,大将军王不再体恤宁玦新婚,提前结束了他的闲散日子,派给他守卫皇城的差事,官职同时往上擢升,正式担任殿前副都指挥使,掌管殿前司兵士训练和调度事宜。
  宁玦对做什么官压根不上心,左不过是当大将军王的心腹,随他启用调动。
  只待三年期满,他卸任轻松,便立刻带着白婳四处云游逍遥,无拘无束。
  宁玦上任不久,不巧赶上圣上出宫巡江南,皇帝出宫是大事,护驾责任重大,同行守卫更需逐一严格筛选,王爷亲自调度殿前司精锐部队担任扈从,保护皇帝出行,而宁玦少不得也在其中,需得同下江南。
  新婚不久便要与白婳分开,宁玦心里可是不愿至极。
  大将军王对他一贯包容,见他面色不愈,很不耐烦,便好言相劝说道:“圣上的心思本王也是难测,谁知半年后的南巡计划,被圣上突然提前了……你正新婚燕尔,确实不该拨调你去,但现在朝廷缺贤能才士,本王若是能寻到其他信任可靠的高手护驾,也不会坚持点你随同,本王答应你,这次顺利南巡回来,直接允你十天半月的休沐,这样的交换,如何?”
  圣旨已下,又岂能抗旨不尊。
  如今宁玦不只代表他自己,在外人眼里,他早与白澍安亦或是整个白家同一阵营,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受这个掣肘,考量必得比先前周全,宁玦只能接命。
  白婳得知消息,心里同样不畅快,旁的节骨眼就算了,眼下两人正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乍然分开,怎好接受……
  纵识大体,白婳还是忍不住于私下里,偷偷怨怪了大将军王几句。
  旁人都眼红道,宁玦是大将军王身边最受器重的红人,反正红不红的她不知道,若大将军王真对宁玦有所关照或偏袒,怎会如此不体恤下属,迫人家小夫妻新婚离散?
  长吁短叹了数日,终究捱不过圣命口谕
  日子过得快,眼瞅着就要正式送别宁玦离京了。
  分离前夜,白婳心中悒悒,等宁玦照常从宫中执勤晚归回来,跟她打了招呼先进浴房沐浴后,她遣离仆婢,犹豫一会儿,起身也进了浴间。
  宁玦背对着门口,以为进来的是女婢或仆妇,便头也不回道:“出去吧,用不着你们,我自己简单收拾便好。”
  对方没吭声,脚步凑近,小心翼翼拿起棉帕擦拭在他背上,力道软绵绵的,不像是单纯伺候,反而隐隐带点别有用心的暧昧。
  宁玦蹙眉,警惕一避,不悦回过身来,刚要严肃斥声。
  结果,见来人竟是白婳。
  他威厉骂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喉结微滚,迟疑又诧异地出声:“婳儿,怎么是你?”
  白婳垂着目,手里还捏着湿帕子,小声回:“我来帮你。”
  宁玦盯着她,眸底深晦,确认再问一遍:“当真?”
  白婳点点头,耳尖忍不住泛起热意,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难免还是赧然的。
  宁玦心有所念,配合转过身,宽硕劲阔的背脊光裸对着她。
  忆起前几日,他没少在浴房里折腾她,抵着她娇弱的身子在浴桶壁前肆意冲顶,甚至有次兴致大好,没了克制,失了分寸,险些弄伤她。虽最后到底没伤到实处,但还是害她一连两日走路时脚步都是虚颤的,腰身更是央央无力直挺不起来。
  自那以后,白婳便严明拒绝与他一同沐浴,他食髓知味,好言相求了几次,她都板脸不应,强人所难没意思,宁玦后来也就讪讪作罢了。
  不一同沐浴,又不是不让他碰。水里不行的事,那就榻上全部做还回来,不管怎么算,宁玦都没吃亏,于是同不同浴的,他后面便没再执意。
  两人十来日没有一同出现在浴室里了,今日乍然见她,宁玦先是泛疑,而后忍不住心浮躁意。只是擦背,棉布轻轻蹭过肌肤,温热的水流沿着脊缝缓缓淌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接触,可宁玦却难以自控地想入非非。
  明明白婳撩拨人的手段如此拙劣,可宁玦还是轻易上了钩。腰腹紧绷,呼吸沉重,水面之下,已然早有汹汹起势……
  他一把拽住白婳的手,将人往前扯拽,再顺势撑住她腰,将她拖进浴桶里。
  白婳没再矜持,引到这一步,再臊就显得矫情了。
  她攀附宁玦的脖颈,小声婉惆道:“我不舍得你走。”
  宁玦喘息一口气才道:“皇命难违,如今我
  做事,还是要顾及你们白家多些,不能再像先前那般肆意妄为,不计后果,不然连坐的代价实在难担。”
  这其中的厉害牵扯,白婳岂会不知。
  只是分离在即,她心底一副女儿家的细腻柔肠,依依不舍,别样惆怅。
  “听兄长说,这是圣上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南巡,时间上肯定要比平常更久,少说都有两月了,两月……”
  “是,这次我回来后再不离开你身边,大将军王已许可,回京后直接许我半月的休沐,到时我日日陪你。”
  白婳哼声不悦:“王爷倒是会用人,先甩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叫属下们有个盼头,好踏踏实实、任劳任怨地给他卖命。”
  宁玦笑笑,亲昵蹭了蹭白婳的鼻尖,言道:“以前是谁总管我要谨言慎行?怎么现在自己反而口无遮拦起来,妄议皇亲,婳儿就不怕隔墙有耳?”
  白婳被他蹭得好痒,忍不住往下缩脖子,回道:“王爷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偷听到人家浴房里来吧,咱们夫妻俩沐着鸳鸯浴,谁的耳朵能伸那么长?”
  宁玦把人抱到膝上来,揶揄说:“你就窝里厉害。”
  话音到这就止了,两人谁也不想再继续干巴巴地聊。
  两具火热的身子紧紧挨贴,又是白婳先主动,一点点火苗便招引来燎燃之势,宁玦双手箍着白婳的腰,往上托举,再瞬间重重往下降,到头到顶,死都值了。
  “婳儿,我想你,未走便已经开始想你。”他吻着她,边吻边诉衷肠。
  两人又到榻上,落下轻飘飘的帐。
  白婳热吻回应,褪下世家贵女身份下必须有的自矜与端持,彻底无拘放纵,极致颠挛。
  “夫君,夫君……”
  宁玦被她这么娇媚媚地勾唤着,头皮都发麻,差点头脑一热就要违命不从,管他什么南巡什么皇上,谁爱管谁管!谁爱去谁去!爷不伺候。
  但最终,还是理智回笼,如今他不只代表他自己,身后更有整个白家。
  赶在卯时前一刻,在白婳不舍的泪眼送别下,宁玦转身而去,狠心离府,前去宣召门候调。
  他头也不回,只因再多看一眼,便要走不了了。
  ……
  宁玦离京后,白婳一时很难适应,开始两日还好,越到后面越是觉得茶饭不思。
  嫂嫂为宽慰她,大着肚子过来渡园找她闲聊,以此寥解她的闷。
  两人聊过天,吃了饭,饮了茶,之后面面相觑再无事做。
  正好小尤报备来说,成婚当日收的礼品还未具体点册,白婳想到自家嫂嫂正是管家好手,而自己初当主母,难免有不足之处,于是特意请教,邀嫂嫂一同去库房,手把手教教她管账的技巧。
  下人们将一件件礼品以及记名拜帖所属,按顺序展示在白婳与祝惜君面前。
  祝惜君有条不紊挨个记录归库,白婳则在旁认真观摩学习,两人时不时交流两句。
  记到一件三尺见方的樟木匣盒时,祝惜君执笔动作一顿,她仔细看了看随礼记名,神情微变。
  白婳不解:“嫂嫂,怎么了?”
  祝惜君转过头来,煞有其事地问:“婳儿知不知晓这樟木匣盒中放的,是何人送的礼?”
  白婳仍旧满目困惑,但嫂嫂如此问,事情自然不同寻常。
  她视线移过去,仔细端详着那木盒。
  见盒身着实精致,正面雕刻着一副对弈图,线条流畅,人物栩栩,甚至就连边角处,也都精心镶嵌着银质的雕花。
  白婳走过去,与嫂嫂对视一眼后,打开盒身,一解究竟。
  里面是一块由上乘和田玉雕琢出的玉质棋盘,暖白色光泽,如羊乳初凝,摸上去,质地细腻温润,久触生凉。上面棋路纵横,皆嵌金丝,实在奢贵。再看棋子,颗颗饱满圆润,黑子如幽幽墨玉,白子则若盈盈欲凝的1露珠。
  白婳看着,喃喃说:“这……真不是俗物。嫂嫂,名帖上记着谁的名字?”
  祝惜君:“这价值连城的宝物入你府上这么多日,婳儿竟一点不知。”
  白婳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原本我想的是,随礼送来的左不过是些金银珠宝、钗环首饰,再或是精贵绫罗,大差不差的。我除了格外留心看了看亲友们用心准备的礼物,旁的都没注意去瞧,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日,这库房里还是如此乱糟糟的。”
  “就属你马虎了,你自己瞧吧。”
  祝惜君说着,又额外注意身旁,确认身边除了小尤再无外人,这才放心把名贴递过去,示意白婳去看。
  白婳若有所思接过手,垂目凝向落款处。
  送礼之人留名不带任何前缀,也未写明出身,只简简单单两个字——卫煜。
  卫煜。
  前太子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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