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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她 第129节

  白婳心头诧然。
  她先前之所以未留意,是因对方有意低调行事,这礼物也不是单独记名送来的,而是同国公府世子送的珊瑚屏风一同入库,其名贴藏在世子的名贴后,若不是仔细收录归库,根本不会被发觉。
  对方如此遮掩行事,大概是不想给她招惹闲言碎语,毕竟两人曾经传过婚嫁的谣言。
  但是,也就只是谣言而已,白婳坦荡荡的。
  白婳想了想,叫小尤去唤渡园的管家来问话。
  管家来后,白婳询问:“这一件,旁人有动过吗?”
  李管家回想过后,如实回答:“回夫人的话,家主似乎看过。”
  宁玦?
  这答案实在叫人意外。
  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偏偏选中这一件去瞧呢?
  白婳忍住诧异,再问:“什么时候的事,你会不会记错了?夫君他向来不爱金银,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库房找寻某一件的随礼呢?”
  管家躬身,老老实实回道:“老奴记不错的,家主与夫人成亲当日,趁着躲酒的空档,专门唤我过来打开库门,家主他在里面翻找了许久,最后就是拿出这一件,打开仔细端详。老奴记忆深刻,绝对不会记错。”
  白婳何等聪明,回想起那日宁玦种种异样表现,略微思忖,很快将前因后果都琢磨清楚。
  怪不得那夜洞房花烛,宁玦对待她如此粗鲁暴躁,板着脸一言不发,身体却入她至深,像是带着不悦情绪的惩罚与宣泄。
  原来她都没有想错,他就是有情绪,而且还是为吃太子的醋。
  白婳瘪瘪嘴,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觉被冤的忿忿,反而生出几分愉悦来。
  她实际还挺喜欢他为自己吃醋的。
  祝惜君谨慎叫管家退下,侧首悄悄问白婳道:“你夫君知道了此事,他会不会多想?”
  白婳弯唇回:“放心吧嫂嫂,这事已经翻篇,至于宁玦,我也早已经哄好了。”
  可真是不好哄呢!
  身心俱疲的苦楚,无人可诉……
  闻言,祝惜君稍稍安心,免了提心吊胆。
  两人正准备继续记册归库,可突然,祝惜君只觉小腹猛疼了两下,小脸儿跟着皱起来。
  她心觉不对,抓住白婳的胳膊急急道:“不好了婳儿,我恐怕要生了……”
  第105章 不易受孕
  嫂嫂顺利生产,白家添喜,白婳又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侄子。
  看着被乳娘抱在襁褓里的小粉团子,白婳心头一片柔软,想伸手接来抱抱,却又不敢,于是只在旁抬起手指,轻轻戳戳人家那粉嘟嘟的小脸蛋,手感真的好软。
  收回手,白婳不禁垂目盯了盯自己的小腹,而后若有所思地分神。
  她与宁玦,这么多次,却一次未中,会不会是她身子羸弱不易受孕的缘故?
  两人第一次行房事是在南闽虢城江慎儿的私宅庄园,虽说当时两人已行过婚仪,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仪式并不正式,若是有孕,白婳无法向家里人交代,心头不免生顾虑。事后匆匆,她也未及时服下避子汤药,为此战战兢兢,心神不宁,好在那次并未有孕。
  再之后,回来京城,她与宁玦的事不再是秘密,两人编出一个英雄救美,不慎有肌肤之亲的故事,成功牵扯上关系,又约定下婚约,于是白婳后面便没
  有执意服药,心想顺其自然,若是怀上便早日成婚,未能怀上,就不紧不慢一步步来。
  然而直至两人行过第二次正式婚仪,灵肉合一再圆洞房,甚至婚后那段时日两人如浸蜜罐子里没羞没臊地日日耕耘,她腹中仍迟迟未有动静。
  白婳琢磨着此事,耿耿于怀,心想着要不要私下里寻个女郎中给自己把把脉,诊一诊?
  ……
  一月后,白府热热闹闹办了满月酒,白婳帮着嫂嫂操持,接连忙碌几日后乍然闲下来,很是不习惯。
  白婳回了渡园,无所事事,脑袋一空,就又忍不住思念起宁玦,愁绪怏怏。
  两人分离已一月之久,她前后共收到三封宁玦寄回的信,因南巡的队伍还在继续行进,距离京歧越来越远,于是越到后期,她收信的时间间隔自然跟着拉长了。
  午后时分,白婳坐在渡园的游廊里,倚靠着雕花廊柱,阖目休歇,身侧没叫人随陪。
  她身着一袭淡雅浅黄色的蜀锦薄纱百裥裙,一手执拿团扇,一手捏握信纸,时不时地轻轻晃动扇柄,似眠未眠。
  过了清明,未至谷雨,眼下时节正是花团锦簇、春风和煦,最为宜人的。
  白婳忍不住想,城郊草甸已然绿意茂密,若是宁玦在京,两人近日便可踏青郊游或泛舟游船去了。
  可惜,等他回来,海棠颓,梨花落,花期早都过了。
  白婳悒悒叹出口气,这时候,小尤忽的小跑来到廊下,站定到她面前后,来不及开口,先躬身喘了喘作缓。
  白婳教训说:“什么事这么急,冒冒失失的,难道身后有豹子追你不成。”
  教训过后,又示意小尤到廊亭里木桌上倒杯水润润嗓。
  小尤却摆手不喝,眼神泛着光亮,明显更带喜色。
  她迫不及待告知白婳:“姑娘,有好事。今日大公子接到圣旨,不日将要同工部其他同僚一同下江南了。”
  嫂嫂刚出月子,兄长便要远行,这算哪门子的喜事?
  白婳耐住性子,压抑困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且慢慢说。”
  小尤讲清事情原委:“江南上月连续降了几日暴雨,两座连接皇家行宫与江南重镇的御桥坍塌,分崩破碎,残垣散落。圣上觉得御桥塌坏有损皇家威仪,对此十分重视,于是特意下旨调度工部直属的精锐工匠们,以及相关负责官员一同南下,修浚缮,而大公子就在其列。”
  说到此,小尤话音一顿,刻意将声音压低,继续后话道:“随圣上旨意一同来的,还有姑爷私传的家书,姑爷请大公子帮忙,下江南时安排着把姑娘悄悄一同带上。”
  白婳心头一惊,这么大胆的事,怕是只有宁玦敢做了。
  她忙问:“兄长能答应吗?”
  小尤点点头,看着自家姑娘激动的神情,哪能再卖关子:“听说姑爷是先求得大将军的应允,才给大公子送去书信的。眼下圣上已到江南,行程至达终点,沿途护卫的任务放松,姑爷趁时请求,虽不知用了什么说辞,但大将军王最后确实是允了此请。不管如何,若姑娘真能同去的话,就可以与姑爷团聚,同游江南了。这几日姑娘思念姑爷,茶饭不思的,人都瞅着瘦了。”
  白婳纵是高兴,也不许丫头揶揄自个。
  为伊消得人憔悴……这种词句里才会描写出的情态,若她表现在脸上,岂不招惹笑话?
  白婳不承认道:“我何至于茶饭不思,不过是最近小厨房里备的餐食不合我胃口罢了。再说天气暖了,各式各样的春装薄裙争先贩卖,我岂能圆润滚滚地去试穿新裙?”
  小尤看破不说破,忍住笑,老老实实道:“是,小尤待会就去厨房训教一番,叫庖厨们精进手艺。只是大公子派人传话称,后日便要启程出城,姑娘若有意动身的话,就要抓紧时间做准备了。”
  “后日,这么快?”白婳一听,瞬间坐不住了,起身招呼小尤道,“你快跟我去城东一趟,先前咱们在成衣铺里新裁的衣裙应该已做成几套了,我准备都带去江南穿。江南气候暖,不知新衣会不会热……那要不要再带几件去年的夏裙?对了,宝翠斋近日又上新了不少钗环宝簪,咱们有空也去逛逛,给妆奁添些新物件,还有……”
  女为悦己者容。
  白婳的一应准备无疑是要将自己装扮成一朵娇艳的花,然而她不施粉黛时已然足够明媚招眼,若再精心梳妆,恐怕要赛神妃仙子了。
  小尤笑着应声:“姑娘这般,姑爷见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白婳有些讪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过于喜形于色,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略作掩道:“我为自己高兴罢了。”
  小尤反应快,嘴更甜:“是是是,姑娘为自己高兴,姑爷见姑娘高兴了,自会跟着高兴的。”
  白婳乜小尤一眼,嗔她嘴巴不正经的碎,但心里确实是受用的。
  ……
  从京出发,辛苦跋涉半月,马车终于行到了江南。
  因皇帝的车舆一路上是走走停停的,白婳女扮男装跟着工部的人走近路又不停歇,故而只用半月,便到了江南缦州。
  她无法当即寻去行宫与宁玦相见,被兄长安置在缦州城内的客栈后,孤身耐心等待。
  宁玦今日当值,无法亲自去接迎她,只派了亲信属下给她传话,约定晚上相见。
  窗外夜色渐浓,白婳等在客栈房间里,有些紧张与翘盼。
  不知宁玦被什么绊住脚,迟迟未至,白婳一人食过晚饭后依旧没有等到。
  她靠在床榻边,渐生困顿,眼皮正发沉时,终于隐约听到两声敲门的动静。
  睁开眼,睡意瞬间全无。
  白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赶忙下床加快脚步开门。
  门一开,酒气先扑进来,随后腰身被人用力一勒,白婳猝不及防陷进一个浑厚又结实的怀抱里,喘息都要不畅。
  “婳儿……”
  熟悉的声音萦绕耳边,白婳耳畔泛起痒意,紧接着,木门被对方用脚踢合,关得严实。
  白婳回搂过去,相思难解,埋首娇唤一声:“宁玦。”
  宁玦不满,嗅着她颈间幽香,将人勒得更紧,为难说道:“叫我什么?”
  白婳赧然会意,身娇体软攀附着他,喃喃配合道:“……夫君。”
  两人情不自禁紧拥半响,似要将彼此揉进对方的骨肉里,也正因贴得近,宁玦身上的酒气更明显的熏人了。
  白婳蹙了蹙眉,轻哼一声,抬手打在宁玦胸口处,嗔怨道:“我早到了,你却迟迟不露面,哪里像信中所言,想我想得辗转难眠、寝食有虞?”
  宁玦立刻解释说:“想你之言,字字属实。你到缦州后我只想日日都陪在你身边,故而这两日执勤频率高些,为的就是后面时间能空余出来,自由安排。今日晚间,殿前都指挥使摆设酒筵,我去参与不过是为了推杯换盏间方便告假罢了。酒过三巡,我顺利得假,便立刻离席来此找你,只是参席时身上难免沾染到酒气,不想婳儿如此嫌我。”
  这话一出,白婳瞬间有理成没理,责难不成,反而叫他委屈上了。
  白婳暂且饶他,哼着确认问:“你这两日真的不用执勤,都能陪我?”
  宁玦安抚揉揉她的发丝,含笑温柔道:“江南春色美,我不想回京后单调讲述给你听,而是想带你同行去看,一起泛舟湖上,漫野踏青,如若不然,我这南行之路实在过于无聊了些。”
  白婳殷殷说:“我独自留在渡园,同样日日寥趣,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两人对视的眸光愈发升温炙热,电光火石间,即刻一发不可收拾。
  宁玦打横抱起她,带她上榻,边急急落吻,边迫不及待解落她身上的粉樱色丝锦衣衫。
  被浪刚刚翻滚,白婳偏过头推他说:“你身上酒气有些重,要不先去洗洗?”
  宁玦单手扯掉身上的衣袍,放到鼻尖一嗅,随后丢到床下去,回她:“将外袍脱了就没什么味道了,我饮得不多。”
  外衣扔远,酒气好似是有些减弱,但并不是完全闻不到了。
  再怎么说,毕竟酒水滚过他的喉。
  只是眼下深更半夜,若将小二唤醒起来烧水,一番折腾,着实扰人,左右房间的客人恐怕也休息不好。
  这样顾虑着,白婳只好作罢,但亲热间总避着他亲自己的嘴,吻别处都行,反正有酒气也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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