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她 第130节
宁玦被拒两次,抬眼瞧她。
白婳讪讪弯唇,捧着他的脸撒娇道:“酒味还是有一些,我不喜欢那味道,不亲嘴巴行不行?”
宁玦盯着她粉嘟嘟的唇峰看,慵懒点了点头,口吻随意道:“行啊,还不是你说了算,嘴巴不行,别处都能亲?”
白婳哪能一直提要求,那多煞风景,于是点头答应:“都行。”
宁玦低身,故意用冒着青茬的下巴蹭她皙嫩的脸蛋及敏感的脖颈,白婳缩身欲躲,宁玦却用拇指和食指箍住她的下巴,再确认一遍道:“是你自己说的,别处都可以,可别赖账。”
说完,他放开她,又抓起被子一角,蒙过头顶,往下挪身。
白婳起初不解其意,直至中衣系带被解,亵裤被拉至脚踝,她方才后知后觉,知晓宁玦的话中深意,以及他的意有所指。
她紧紧攥着被子,咬唇压抑着不敢出声,客栈房间向来隔音有限,她担心被陌生旅人听到动静,更怕兄长他们回来入住对面房间后同样察觉异响。
宁玦似与她心有灵犀,完全将她的心思了然于心。
声音隔着被子闷闷传出,他含糊地安抚她:“放松,身子别绷那么紧,你兄长他们被安顿在官舍住下,今夜都不会回来了,婳儿不用顾虑旁人,安心被我伺候就是,乖。”
白婳脸颊红透,被他这样吃根本回应不出话来,十个脚趾紧扣着褥单,膝盖微微弯起,呼吸起伏时缓时急,煎熬与畅快并存,她欲死却总不能死得彻底。
良久,良久……宁玦终于从里面探出头来,温柔为她擦拭额前冒的汗,又开口调笑问道:“怎么卖力气的明明是我,婳儿却好似更辛苦?”
白婳看着他唇上沾带的晶莹,羞得无处遁形,只恨自己当下无力抬手打他,最后嗔嗔一瞪,眸光无限风情。
这一夜,两人小别胜新婚,注定是不会消停的。从床榻到桌上窗前,最后抵着墙硬顶,白婳不知求饶了多少次仍不被放过,一声声夫君巴巴叫着,非但没得宽饶,反而为他助了兴。最后实在不得已,她也做到了极致,俯下身子收齿吮上,激得宁玦面容扭曲,一下没收住,再也猖狂不得了。
宁玦把她捞上来,粗喘吁吁开口:“婳儿是学坏了。”
白婳逞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方才还不是这样对待我的嘛。”
到底是女儿家,浑话哪轻易说得出来,才刚刚嘴硬完,脸膛便不受控制的红了。
宁玦嘴角噙笑,眸底发晦:“哦,原来是这么个还法,来日方长,我拭目以待。”
白婳实在怕了他这样的眼神,悻悻缩身,躲紧被子里了。
宁玦搂紧她,长喟一口气:“婳儿,你能来真好。”
白婳太疲倦了,回应的声音有点低弱:“也是巧了,赶上暴雨冲溃御桥,不然圣上不会召工部的人过来,我们也没见面的机会。”
宁玦笑笑:“是天意,也是人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句话的意思是……
白婳琢磨着不对味,猛地掀开被子,探出头询问宁玦道:“你是说……御桥损坏,是你的手笔?”
宁玦坦实:“不完全是。御桥经年积损,早就不堪一击,勉强挨过了这次的暴风骤雨,也难挨过下一回,我只是助了把力,以免它之后白日塌毁,伤了百姓。”
白婳吸一口气道:“你真是胆大包天,若是露了马脚,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宁玦挑眉,面上哪有后怕的神色:“既然我要做,就有把握做得不留痕迹,我哪有那么蠢,还会留下马脚,授人以柄?原来一月有余就是我不见你的极限,我郁郁相思将要成疾,再不见你,我恐怕要发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过御桥修好,也造福了当地百姓。”
他这样说,说得她心头热热的,哪能再严厉地苛责怨怪。
白婳叹口气,卧在他胸口娇娇道:“我也想你想得紧,连小尤那丫头都看出来了,她还开口揶揄,说我为你茶饭不思。”
宁玦笑笑,抚摸她的纤腰,微薄的茧存在感那么强烈。
他边摸着,嘴上又不正经起来:“是嘛,让我摸摸看瘦了没有,我可舍不得叫我的心肝饿着,刚刚那番,喂没喂饱你?”
白婳轻哼打掉他的手,又一阵脸红耳热,应付不得。
宁玦掌心复又落她腹上,白婳顿了顿,没再打掉,反而忽的想到什么。
她垂下眼睫,默了默,后忧心忡忡地开口:“我们房事……那般频繁,我又未饮过避子汤药,然而我始终未有孕象,会不会是我身子孱弱,难以怀上啊?”
宁玦很痛快地告知道:“不是,你身子无事,是我在喝。”
“什么……”白婳一时没听明白,错愕怔然,“你喝了什么?”
宁玦未有隐瞒:“在未告知你的家人,正式下聘,婚仪礼成前,便私心将你身子占有,已是我行事过分荒唐了,哪能再让你显孕招惹闲话。所以我早早私下寻了郎中,配了男人喝下也能避子的药,之后规律服饮,很快显了效果,就算房事再激烈,也没弄大你的肚子。”
白婳臊着避过宁玦的目光,紧张起来:“那药,伤身吗?”
宁玦:“是药三分毒,损伤应是微乎其微的,但我喝总强过你喝,我不愿因我叫你受一丁点的苦。”
白婳当然心有所动,是心动,更是感动。
这世道本就待女子不公,向来以郎君为重,家训如此,风俗更如此。
而避子汤药更闻所未闻有适配男子的,原来不是配方复杂研究不出,而是鲜少有郎君愿意舍下薄面去饮服。女子妥协喝得多了,久而约定俗成,倒没有人再去考虑女子体弱,相比男子,更难承受那三分的毒性。
其实白婳自身并未钻过这个牛角尖儿,也无意要宁玦服饮,但他事事总替她考虑在前,待她是真的没话说的好。
白婳抱着他,轻声道:“你以后别再喝了,我们已经成婚,我很期待生下与你的孩子。”
宁玦抚过她的背,安抚地拍了拍,应声道:“婳儿放心,成婚后那药便已经停了,只是身体不会反应得那么快,要慢慢恢复如初,大概再等几个月,就能撑起你的肚子了。”
他说话总是习惯带些江湖粗俗的字眼,什么撑起你的肚子……羞不羞人啊!
白婳忍着没有说他,只叹息道:“我原以为是自己的体质不易受孕,为此还惴惴担忧,怕你失望,眼下终于安心了。”
宁玦眸光亮热,顺着她的话说:“我怎会失望,不易受孕又如何?我日日让你浸泡在蜜罐子里,从头到脚将你滋润彻底,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如此,就算是再羸弱的花苞,也能被煨肥煨得生长茁长了吧,婳儿说是不是?”
“……”
这话让她怎么回嘛!
什么蜜罐子,什么煨肥……这些虎狼之语,她只想捂住耳朵一个字都不要听进去。
第106章 【正文完结】神仙眷侣
春日的江南,风光景致无限好。
宁玦得了几日清闲,翌日带着白婳泛舟游湖去了。
四月天,暖意宜人,湖风和煦,白婳慵懒躺在船篷里,敞着格窗,挂起篾帘,被习习小风吹拂得惬意舒然,不由感喟一声。
“天气真好啊,这样的天儿,午时小憩最舒服了。”
宁玦在前负立撑蒿,闻言回声:“我先前说了在客栈里陪你午睡会儿,你不是不愿?”
白婳抿抿嘴,都不愿戳穿他。
大白日地与她在客栈里单独待着,能是为了单纯午睡嘛,分明是打算睡……明晃晃的司马昭之心,白婳不傻,不想好不容易来江南两日,却连客栈的床榻都双腿打颤地下不来。
白婳哼一声道:“你好好撑你的船,稳一些,叫我躺得舒服点。”
宁玦无奈一哂:“行,也就你敢如此使唤我。”
这话确实,白婳虽不知宁玦面对圣上如何,却亲眼见过他与大将军王相处时的恣意乖张,他是不太给王爷面子的,然而王爷又从来不怪,反而对他格外器重。
白婳觑着他的背影,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我不能使唤吗?”
宁玦便笑:“能。在我这儿,你什么不是例外?”
她就是要做最特殊的那个。
白婳心里油然而生出满足感,重新倚卧回去,语气轻快道:“这还差不多。”
听她这有恃无恐的语气,宁玦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又不由想到,半年前白婳初上岘阳山时,面对他还是颤颤怯怯大气不敢出的,如今时过境迁,早不可同日而语了。
回想起当初,太多清晰的记忆点。比如,她一身娇贵的嫩皮子却刻意身披粗布衣服扮村姑,举手投足尽透着淑女气质,却偏偏说自己干惯粗活,坚持请缨要当他贴身伺候的丫头。
他看破不说破,容她自作聪明地卖力表演,却没想到后来,自己竟慢慢跟着入戏。
臧凡说得对,他就是在她身上完完全全地栽了。
船篷里,再次传来白婳的声音,将宁玦不自觉飘远的思绪重唤回来。
她道:“你啊,动心思与我团圆,却不知晓我兄长奉命南下为陛下效劳,独留我嫂嫂一人带着婴孩在家,多么的相思成苦。”
宁玦回过头来,说道:“原本我早有计划的打算,后面是大发善心,才让你兄长陪完你嫂嫂月子后才南下的,我体谅了别人,别人自然也得体谅体谅我。”
白婳卧倚着,手执团扇,边摇着扇柄,边轻轻嗔他:“你怎么鬼点子那么多。”
宁玦恭维她:“为了见美人,自是无所不用其极。婳儿放心,你兄长耽误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与你嫂嫂、侄子侄女团聚,到时叫他带你一起走,我迟些回京与你相见。”
方才白婳还担心着兄嫂,这会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宁玦也相处不了几日,心情登时复杂。
白婳走出船篷,站到宁玦身后,情不自禁地伸臂拥住他:“我还能留几日?”
宁玦抛下船锚,牢固嵌抓湖底沙石,将船停泊在湖心上,而后转过身来,回搂住白婳。
他如实回:“大概七八日吧。”
这么短,岂不是眨眼就过去了?
白婳蹭进他怀里,不再顾矜持:“分开后觉得度日如年,如今见了面又感觉时光飞逝,怎么会如此……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不在朝朝暮暮,可我就是想朝朝暮暮、日日夜夜地和你在一起。”
听得这话,宁玦十分欣慰,心想真是没白疼她。
他抚着白婳的背脊一下下地安抚道:“不急于一时,今日我们江南泛舟游湖,以后还会驰骋漠北,足踏陇西,我答应你要带你见遍五湖风光,四海壮阔的,又岂会食言?”
白婳吸了下鼻,点点头,有了更远的憧憬,心里才能将眼前的离舍暂时释怀。
她被宁玦说得有些心潮澎湃,按捺道:“我知道,我信你,以后的路,我们都一起走。”
宁玦捋了捋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又有一提议:“婳儿真的不再试试练剑了?以后我们身影成双,剑意合一,若你习剑熟练,或许我们还能成一段双侠走天涯的佳话呢。”
白婳讪讪,老老实实道:“我没有练剑天资的,你又不是没教过我。”
宁玦含笑逗她:“是嘛,徒弟这么笨啊,不过为师聪明,能不能帮你补拙?”
白婳气不过,攥拳打在他胸口上,自己分明用了力道,却不知这一下下落在宁玦身上,真不如挠痒痒给人痛快。
宁玦抓住她作乱的手,忽的有所意味地启齿:“我还有事要找你算账呢,怎么你先打起我来了?”
白婳一怔,不知道自己被他拿了什么把柄。
她茫然:“什么账?”
宁玦先哼了声,显露不满,顿了顿才继续:“我听说几年前,京歧城墙上,婳儿曾与他人一同登高,比肩放灯。玉楼星峙下,两道身影宛如一双璧人,而那人至今对你念念不忘,连你新婚出阁,都忍不住遥目远送,更刻意隐去名帖,为你送上珍贵难寻的礼物。”
白婳一听开头就觉出不对劲了,她小心觑着宁玦的脸色,反应极快道:“夫君听何人信口胡诌的,我当年与前太子一同放灯不过是临时救场,绝对未有一点私情,并且除去宫宴,我们私下里只那一次见过面,彼此甚至都不相熟的。”
宁玦当然知晓婳儿与卫煜没有私情,只是自己之妻被他人久久惦记,他心里自然不太舒服。
白婳看宁玦绷着的脸色微有松动,赶紧又道:“至于前太子,也就是如今贤王送的礼,夫君若是不喜,就将其放在库房里积灰吧,我保证不用。”
宁玦这时又大度起来:“为何不用?和田玉制的棋盘如此珍贵难得,放着积灰岂不可惜,改日你我对弈便将棋盘找出一用,我跟着沾沾夫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