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到论坛的投票了吗？”林霜接过纸杯，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女选手是否适合职业联赛》，87%的反对票。”
陆昭嗤笑一声，从战术背包里抽出一沓文件。最上方是张泛黄的剪报——五年前她们第一次夺冠时，某媒体标题写着《美女选手夺冠靠颜值？》。
“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
林霜的指尖抚过剪报上自己年轻的脸庞。那时她的右手还能完成每秒8次的标准apm，现在却连握鼠标超过两小时都会发抖。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了文件上的标题：《烈焰女子电竞俱乐部企划书》。
“场地我看好了，”陆昭指向雨幕中的某处，“苏州河畔那栋废弃纺织厂，层高足够装全息投影系统。”
林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要对抗的是整个行业的偏见。”
“所以呢？”陆昭反握住她颤抖的手指，“当年有人说女选手打不了中野联动，现在我们用冠军奖杯当烟灰缸。”
雨声中，林霜翻到企划书最后一页。创始人签名栏已经签好了陆昭张扬的字迹，旁边空着的位置放着一支钢笔。
当她的签名与陆昭的并列在一起时，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像某种宿命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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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期间的粉尘让林霜的旧伤反复发作。她戴着定制护腕，站在尚未完工的训练大厅里指挥工人调整灯光角度。三个月来，这里从废墟变成了梦幻般的训练基地：
-主训练室采用环形布局，32台顶配设备呈花瓣状排列
-全息战术分析室的天花板可以模拟任何比赛场景的灯光条件
-心理辅导室贴着历任女性电竞选手的海报
-淋浴间特别设计了防偷拍系统
“林教练！”程橙举着平板冲进来，“第一批报名视频！有个女孩你绝对要看！”
视频里的少女坐在网吧角落，屏幕反光照亮她倔强的眉眼。她操作的“辉夜”正在完成一打三的反杀，最后那个闪现角度和林霜当年的成名操作一模一样。
“id叫‘新月初升’，云南昭通人。”程橙调出资料，“连续六个赛季国服前十，但所有俱乐部试训都失败了。”
林霜放大视频背景——女孩的键盘缺了三个键帽，鼠标垫是撕开的化肥袋子。
“买张机票。”她摘下护腕揉了揉手腕，“我亲自去。”
与此同时，陆昭正在会议室面对五位西装革履的赞助商代表。
“陆队长的构想很动人。”领头的中年男子转动婚戒，“但女性电竞的商业价值......”
陆昭突然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着近三年电竞用户数据：女性观众占比58%，消费力高出男性观众23%。
“李总知道为什么没有女性向电竞周边吗？”她微笑着调出某品牌调查报告，“因为你们设计师把粉色当成了性别。”
当林霜带着满身风尘从云南回来时，基地门口停着三辆印着赞助商logo的货车。陆昭靠在崭新的训练设备上冲她挑眉：“怎么样？”
林霜从背包里取出沾着泥土的u盘：“捡到颗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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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学员入营仪式上，十八位少女穿着统一制服站成三排。“新月初升”——现在叫周萤——站在最边上，手指绞着衣角。林霜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自己寄去的护腕。
“从今天起，你们的名字是烈焰一期。”陆昭的声音在挑高大厅里回荡，“这里的每台设备都刻着前辈女选手的id。”
当她们揭开基地中央的队徽时，金属光泽照亮了年轻的脸庞。徽章主体是缠绕着电流的凤凰，底部刻着拉丁文“perasperaadastra”——循此苦旅，以达星辰。
第一堂战术课上，林霜展示了右手腕的伤疤。
“这是三年前世界赛留下的。”她调出当年的比赛录像，“但今天我要教你们的是，如何带着伤痛打出完美操作。”
周萤突然举手：“教练，他们说女选手反应速度天生比男生慢0.3秒。”
训练室瞬间安静。陆昭冷笑一声，打开某职业联赛的数据库：“这里显示，近三年最快反应速度记录保持者是林教练，0.17秒。”
首场训练赛来得猝不及防。当对方男队在公屏打出“妈妈厨房”的嘲讽时，周萤的“辉夜”突然越塔强杀，完成了一波教科书级的操作。
“漂亮！”林霜在观战室拍桌而起，随即皱眉：“但这里如果改用侧翼闪现...”
陆昭已经调出全息投影：“看这个角度，对方打野的视野盲区有0.5秒空隙。”
深夜的复盘室，周萤独自加练。林霜推门进来时，发现女孩正在笔记本上画战术图解——正是她当年独创的“月蚀”变体。
“教练...”周萤慌忙合上本子，露出封面上临摹的队徽。
林霜在她身边坐下，取下护腕递过去：“送你了。压力太大时可以握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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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女子邀请赛半决赛，烈焰战队遭遇了最大危机。决胜局开始前，对方教练突然投诉周萤的设备“有异常程序”。
裁判强制检查时，林霜发现周萤的手在发抖。她走过去，当众摘下自己的战术手表戴在女孩腕上——这是她退役后首次在公开场合取下护腕。
“记住，”她指着自己手腕上淡淡的疤痕，“伤疤是我们最好的战术笔记。”
当周萤用林霜招牌的“残月连招”锁定胜局时，导播把镜头切给了观众席。陆昭正举起林霜的右手，向全世界展示那道曾经终结她职业生涯的伤疤。
赛后记者会上，周萤掀起队服下摆——腰间纹着小小的火焰图案，与林霜腕上的疤痕交相辉映。
“陆教练教我们技术，”她对着闪光灯说，“林教练教我们...”
话音未落，后台突然传来骚动。原来某国际电竞组织送来邀请函，希望“烈焰”派员参与下届世界赛解说席。
林霜在更衣室找到独自抽烟的陆昭。烟雾中，她锁骨处的纹身若隐若现。
“怕了？”林霜抢过烟按灭。
陆昭突然把她拉进怀里：“记得我们第一次打表演赛吗？你说...”
“电竞场上没有性别，只有强弱。”林霜接上后半句，右手与她十指相扣。
门外传来女孩们的欢笑声，新一批青训生正在参观基地。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照在走廊的照片墙上——那里记录着从“blaze”到“烈焰战队”的每一步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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