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眯着眼睛摇摇头:“啧啧啧。”
她家里是做生意的,本人梦想就是学校门口开一个奶茶店喝到吐,也不知道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
沈曼毫不留情反驳她:“人家就不能是有什么意外情况要转让吗?”
贺黎也顾不上手里串了:“我跟你说啊,不是这样的……”
前面的两个人影走的快了两步,边礼不疾不徐的享受江风,看着她们的背影无声笑了笑。
片刻后慢慢的嘴角放了下去。
曾几何时,她和奚聆也是绕着河边走过一个又一个昏黄的路灯,谈天谈地,无所不说。
边礼收回低沉情绪的时候眼角瞥过话题中心的奶茶店,一丝丝的好奇也埋没在微风里。
之后就是正式进入大学生活的开始。
也许是迫切想要证明些什么,说是放下一切,但午夜梦回时分也会从噩梦中醒来,痛恨年龄无法生长。
边礼心里憋着一口气,感情上无从发泄,就只能倾泻在学习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流沙从指间缓缓流出,转眼一年已经过去。
大一的末尾。
整个大一期间,班里乃至整个学院都知道了中文系有一个高考第一被录取的神人一年时间狂揽各大奖学金,不停参加各种课题。
从侧面带动了整个专业卷起来。
最重要的是人长的好看,跟表演系的明星学生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
书呆子哪里有时间早上风雨无阻的晨跑,打拳吹笛子,一个能打七个的?
唯一称得上呆的大概就是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保养那根从来不用的竹笛,有时候贺黎甚至会感觉她看笛子跟看情人一样。
贺黎还是好奇,随口一问:“我说你,这笛子有什么来头吗?这么宝贝。”
她头也不回的道:“没有,一个重要的人送的。”
头也不擦了,贺黎从凳子上蹦起来,趴在边礼的桌子上八卦:“什么重要的人?有情况?”
要知道这一年追她的人可不少,男男女女的络绎不绝的,都是看着她好说话大着胆子表白的,可是别看她整天笑容挂在嘴角,气质温润清和,拒绝人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渐渐的也就没人来找了,至少不敢在明面上。
她一直以为这家伙是清心寡欲的木头。
没想到可能是心有所属的铁树,只为一人开花的那种。
边礼淡淡的回她:“没有,一个长辈。”
“哦。”看到没什么八卦可听,贺黎翻身回自己的位子
边礼见她发梢还在滴水,抽了一张纸替她擦了擦马上滴落的水珠,提醒她:“记得把头发吹干。”
没想到贺黎转身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阿礼,我真的太感动了,要不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们多适合,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种对话一年内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遍。
边礼毫不留情的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皮笑肉不笑:“先处理好你自己的感情状况吧,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还有一个艺术院的女生……”
话还没说完,贺黎立马打开了吹风机呼呼吹,一边摇头一边吹:“我不听我不听。”
看的边礼直发笑。
这一年她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室友哪哪都好,就是桃花运有点过剩了。
从桌子上拿出一叠资料,边礼问她:“不说这些了,沈曼呢?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贺黎拿吹风机的手顿一下,嘴里嘟囔一句。
“什么?”吹风机噪音轰隆隆的,边礼凑近去听。
却没想到好像摸了老鼠屁股,贺黎几乎是大叫出声:“我说,跟她们部门那个下头男约会去了。”
边礼奇怪的看她一眼,这两人最近很奇怪,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天天王不见王的。
走出门,边礼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沈曼去了个电话。
“喂?”那边声音有些噪杂,像是有很多人在来回走动,明显不是像贺黎说的一样在约会。
“是我,边礼。”
沈曼的生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听出来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部里有个表格要找你对对。”
“着急吗?我现在在学校外面拉赞助。”
“那刚好,就是这个事,得做个记录,我这会刚好没事,去给你帮个忙。”
“那真的是太好了,门口有家刚开业的茶室知道吧?”
“知道,马上过去。”
去年一开学,沈曼和她都加入了学生会的外联部,忙归忙了点但是能学到很多。
五六月份,天气开始转暖,同时也临近毕业了,部门内要按规矩举办欢送会,这其中要外联出力的地方最多。
她俩整天忙的脚不点地。
可是一般都是找那些熟悉的商家,她明明记得门口的茶室是最近新接手的,目前还在装修中,这样的店家不太可能会愿意赞助。
有点想不明白,边礼就没有深入去想,反正一切到了就知道了。
工人还在往里搬东西,进进出出的一片忙碌,而沈曼正叉着腰跟一个年轻女人说着什么,见她过来眼前一亮:“来来来。”
拉着她就过来:“这是我们部门下一任部长,她说话比我管用,这些都可以商量的。”
这不扯吗,基本上内定了是没错,问题是她还不是真的部长,就算是,这些东西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部长就能决定的啊。
但是在外面还是得撑住脸面,她也顺势说:“都是可以商量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边礼总感觉她见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考究。
女老板走上前笑吟吟的说:“你好啊,小朋友,事情是这样的……”
这句小朋友一出,边礼心里就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隐隐有点熟悉,记忆里又搜索不出在哪里听过。
没有沈曼说的那么艰难,最后店家的条件比原来沈曼来谈的时候低的多,并没有让她很为难,双方迅速商量好了初步流程。
边礼走出门的时候神清气爽,一身疲惫都泄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还挺好说话的,也算是意外之喜,这一家基本上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她们接下来也能轻松些了。
一出门沈曼就抱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任边礼忍耐力再高,也没办法无视某人炙热的目光。
“别这么看我,有什么就说吧。”边礼作势抚摸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最终还是受不了她。
“老师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外面偷偷鬼混?”沈曼锋利狭长的眼睛一眯,危险的看着她。
“胡说什么?”一句话给边礼干的哭笑不得。
“那刚才的姐姐见到你直接满面春风,笑语盈盈的样子,说不是老相识谁相信啊。”
“我真不认识她。”边礼无奈的回她。
心里浮现出刚刚那个年轻女人漂亮的脸,她自己心里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她确实没机会接触这样的人,但刚才那人的亲近不似作假。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那女人的脸庞跟另一个潜藏心底的影子渐渐重合。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比她大几岁,说话做事成熟风情,身姿柔软有曲线。
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即视感了,原来是一句小朋友跟记忆中那个难舍的人尾调相似,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她们走的地方种了几颗栾树,开的挺好,粉色的花苞一点点从树枝上探头,夏风一吹立刻摇摇晃晃含羞带俏,就在微风吹拂刚好时,忽然一阵大风袭来,立刻吹掉几颗好奇的心。
边礼抬起头,任由落叶洒满肩头。
她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也是这几棵树树影摇曳给新入学汗流浃背的她们遮出喘息之地。
原来已经一年了啊,栾树都开了一轮了。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对时间飞逝有了真情实感。
原来已经有一年没有想起她了啊。
“啊,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沈曼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往常一样开了句玩笑,怎么眼前这个向来泰山崩顶不形于色的人,原本眉飞色舞的神情立刻就消失在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又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缱绻眷恋,瞳孔空洞无神,灵魂好似高飞不知去了哪里。
沈曼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啊,担心的要死,连忙找补道:“我之前都是胡说的,从来没觉得你鬼混什么的,说不准是那个姐姐看你好看,一见钟情呢,又或者对你有所企图……”
已经口不择言开始胡言乱语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边礼被她这一下子搞得回过神来了,见她为自己担心不由有些愧疚。
“不是,不怪你,我只是想起来一些不太开心的事。”
“不开心的事?”
沈曼只思考片刻,立马拉着她就要走:“走,请你吃饭开心开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