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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的弟弟攻略了 第63节

  她想起白迁说让牧若延帮忙带校门口的冰汤圆。
  秋冷愣了一下。
  她像是站在了两个时空的交界处,有冰汤圆这边就是她现在的世界,另一边是原书里的世界。
  两个差不多相似的时空一左一右,像镜像般呈现在她面前。
  她听着两边的牧若延和荣舒差不多的谈话内容,大部分时候是荣舒在说,牧若延在听,都是回忆他们小时候的各种趣事,荣舒说得笑了起来,牧若延就目光温柔的看她一眼,再不动声色的转开。
  他很想一直看着她,看看她这几年的变化,但他又害怕又歉疚。
  秋冷看的有些难过。
  左边的荣舒笑着捧了一碗冰汤圆出来:“我可以吃一份吗?看上去味道不错。”
  “嗯。”牧若延帮她打开盖子,“这份加了糖,我记得你爱吃甜的。”
  “我哥就不爱吃甜的。”荣舒笑了笑,“小时候还老是吓唬我,说吃多了糖牙齿会掉光,吓得我一个月没敢吃甜的。”
  牧若延拿着盖子的手僵了一下,很快放了下去。
  荣舒想到哥哥,笑容也淡了些。
  “小深,你的橙汁。”右边的荣舒小声喊了一声,示意侍应生把橙汁端到角落的位置去,“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侍应端了盘子过去,一杯橙汁,还有一盘辣肉酱意面。
  “不要剩哦,好好吃完。”荣舒笑着说,“阿延给你点的。”
  “知道了。”牧深照例只是应了一声,慢吞吞的用叉子数着意面吃。
  秋冷简直想过去给他脑袋上一呼噜。
  意面就是要大口卷起来才好吃啊臭小子!好好吃饭怎么就那么难,要是她在就把他面抢完,让他饿着肚子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
  荣舒笑着转向牧若延:“你弟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过现在更帅啦,也更酷了。”
  “他不挑食,就是不爱吃饭。”牧若延无奈的看了牧深一眼,“我盯着他还算乖一点,平时我都怕他把自己饿死。”
  荣舒顿时笑得趴在桌上,半天才止住,轻轻叹了口气:“我哥小时候也特别愁我吃饭,说我挑食。”
  牧若延的笑顿了一下,慢慢消散了。
  两边的对话都走向了同一个方向。
  秋冷觉得她能理解荣舒的感受,好不容易见到了过去的故人,还是青梅竹马,这些年压抑的感情总算有了个出口,她大概一直不愿意提起过世的哥哥,只有这种时刻,面对着知道她所有往事的牧若延,才能把悲伤和难过撕开一个口子释放一些出来。
  可是她希望荣舒不要再说了。
  她被残忍的真相隔绝在外,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却确确实实的往前走了,可她身边那个人已经困在同一天反复折磨了好几年,他还没有走出那场火灾,没有放弃过责备自己。
  还没有办法像荣舒一样用“过去”的口吻诉说这些。
  可秋冷无法插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管是原书的情节,还是她干涉后的未来,她居然都没有办法让牧若延避开这场让他彻底丧失活下去的欲望,平静的迎接死亡的会面。
  “阿延。”荣舒吃完了一碗冰汤圆,用勺子慢慢喝着碗里剩下的糖水,“我其实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以后大概不会见面了。”
  牧若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这些年不是不想找你们,就是我心情不好,而且我家现在的情况,再跟你们在一起,你们都会不自在吧。”
  “不会。”牧若延犹豫了一下,握住了荣舒拿着勺子的手,“我不会变,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阿延你总是对我这么好。”荣舒笑了笑,轻轻抽回了手,“可我已经决定了,和过去彻底一刀两断,我妈妈现在精神不好,不想再听到和曾经的生活有任何一点相关的东西,我不想让她担心……”
  “对不起。”牧若延说。
  “阿延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荣舒看着他笑了一下,“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啊,而且你们牧家不省心的事那么多,你老是这样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要担心你的。”
  “我爸以前就说过牧家不省心的事多,你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另一边的荣舒说,对牧若延扬了扬手里搅咖啡的小勺子,“别担心我,反而是我要担心你吧,阿延你总是自己一个人背负很多。”
  “不过还好,还有小深陪着你。”荣舒低头喝了口咖啡,嘴角沾了一点咖啡沫。
  牧若延下意识的抬手想帮她擦一擦,听到荣舒叹了口气:“至少他还有你这个哥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能互相陪伴,我就不行了。”
  两个世界的荣舒好像合为了一体,说出的话重合起来,叠在一起,像混了声的双声道。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哥哥没有出事就好了。”
  “要是他躲过了那场车祸,要是他更小心一点,要是他那天没有出门,要是他那天没有跟着爸爸去牧家的山庄,要是我陪着他……”
  荣舒声音越来越低,秋冷却听得越来越清晰。
  “要是——要是死的不是我哥哥就好了。”她抬头看向牧若延,眼睛里聚满了泪水,“阿延,我从来不敢跟人说这些,我怕别人觉得我恶毒,怕别人觉得我疯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为什么死的是我哥哥呢,他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最过分的事也不过就是吓唬我不要吃糖果,他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是他死了呢,凭什么不是别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是他。”
  “对啊,凭什么是他……”牧若延喃喃地说。
  “如果哥哥没有出事,我爸也不会离开,要是一切重来,死在那场车祸里的不是我哥哥该多好。”荣舒没有注意到牧若延的表情,她出神的看着眼前的咖啡,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这么想,想象他躲过去了,想象他现在还在我身边,才能支撑着我不崩溃。”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荣舒舒了一口气,把杯子里最后的一点咖啡喝掉,“我已经走出来了,想要努力往前跑了,最好能跑的快一点。”
  荣舒闭了闭眼,刚才涌上来的眼泪把她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所以她看上去依然有点悲伤:“我就是想跟你再说说话,阿延,我祝你以后越来越好,也希望我以后能越来越好,人总要活着,不是吗。”
  两个牧若延起身,一个提起手边的袋子,里面还装着他给秋冷买的麻辣拌,但已经冷了,酱料糊成了一块块的;另一个垂着眼站起来,笑着和荣舒说了几句话,越过她去结账,往角落的位置喊了一声牧深。
  他们一起推门,一起走出去,一起保持着笑容和荣舒说再见,一起走到咖啡馆外面,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小深,我想喝水。”牧若延对牧深说,“矿泉水。”
  牧深四周看了一圈,看到长街尽头有一个便利店,朝他哥点了点头,转身就小跑着去买。
  “小深。”牧若延叫住他,“面你又没吃完,以后要好好吃饭啊。”
  “……知道了。”亏他还专门坐到角落里,还是被发现了。
  不要去,牧深。
  求求你了,留在你哥身边。
  秋冷想上去阻止,却碰不到人,牧深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疾驰而来的车灯照亮了他睁大的双眼。
  然后是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左边的情景陷入一片黑暗。
  右边却还在继续。
  牧深奔到牧若延面前,整个人跪在了血泊里。
  秋冷跟过去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却徒劳无补,牧深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刺得她心脏一阵一阵的疼。
  就是从那天起,牧深再也没有笑过,也没有哭过。
  包括在牧若延的葬礼上。
  原来他不是在书里出场后没有真正的笑过,而是十五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开怀过。
  他亲眼看着哥哥死在自己面前,亲手抱着他的身体感受着温度一点一点流失,明明前一刻还在操心他不好好吃饭,为什么转眼间就能说走就走。
  牧深似乎变成了第二个牧若延。
  他再也不抗拒本家的安排,再也不对父亲摆脸色,也不会在面对牧家老夫人的时候一言不发。
  他变得更加优秀,高中去了安排好的贵族学校,和那些世家子弟往来,他不再冷冰冰的冻着脸,每周都回家参加各种酒会和筵席,本家操办什么他都主动去学。
  流言四起,说牧家两兄弟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互相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说他成功除掉了自己的哥哥上位,是个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念亲情的白眼狼。
  这些话少不了传到牧深耳朵里,甚至被他亲自听到,说话的人心惊胆战的等着他发飙,他却连眼珠都懒得转过来,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和身边的人讲话,觥筹交错间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变。
  他藏起了所有情绪,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让他变的更加彻底的,是十七岁的时候。
  那年他在工作场上遇到了荣舒。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秋冷觉得牧深的呼吸一瞬间停止了。
  这么几年过去,他想要找荣舒其实很容易,但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打听过,当年她和牧若延最后见了一面,她走后不到半个小时,牧若延就选择了自杀。
  他说过好多次他会一直陪着牧深,但那一刻他什么都不要了,包括他这个弟弟。
  荣舒也看到了牧深,惊讶的小跑着过来。
  酒会的地上铺着地毯,她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伸手出去要扶的时候牧深却退后了一步,还好旁边是张高脚圆桌,她撑了一下才站稳。
  “小深,好久不见。”
  她看了看周围,微笑着问牧深:“你哥呢?阿延没来吗?”
  牧深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荣舒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笑容渐渐落寞了下去:“也是,太久不见了,快三年了吧,你……还记得我吗?你们还好吗?我今天是跟着学校的老师一起来的,做采访……”
  “不好。”牧深开口打断荣舒的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哥早就死了,你不知道吗,就在你跟他见完面的那天晚上。”
  荣舒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身体摇晃了一下。
  牧深朝她走近了一步,高高的个子落下阴影,微垂着的眸子冷如利刃,轻轻问:“那天你们说了些什么,我很想知道。”
  “我……”荣舒脑子一片混乱,她没有想到牧若延不在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怎么了,为什么……”
  “车祸。”
  荣舒愣住了。
  也是车祸。
  她当时说了什么呢?
  她努力的回忆着,从陈旧的记忆里翻出了那次见面,断断续续的把那些话说给牧深听。
  ——如果哥哥没有出事,我爸也不会离开,要是一切重来,死在那场车祸里的不是我哥哥该多好。
  ——为什么死的是我哥哥呢,他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为什么是他死了呢,凭什么不是别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是他。
  牧深几乎是麻木地听着这些话。
  再正常不过了,荣舒不过是说着每一个亲人离世后走投无路的人会说的话,就像他,他也曾经无数次的在心里想,为什么要是哥哥呢。
  为什么继承本家的人是哥哥,他明明最讨厌那些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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