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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的弟弟攻略了 第64节

  为什么那天他要去买水,为什么他没有一直在牧若延身边;
  为什么是牧若延呢,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离开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别人。
  那天回去,牧深去找了莫临。
  他和莫临也差不多三年没见,十七岁他生日的时候本家正好举办祭祀活动,莫临送了礼物,但没有到场,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交情,之前是有牧若延在中间,和莫临出去玩的时候走回带上他,但他没什么兴趣,全程就沉默不讲话,只有牧若延拉他进话题的时候会说几句。
  莫临也没想到牧深会来找他。
  牧若延不在之后他就不怎么和牧家打交道了,生意往来的时候也公事公办,他听过不少牧深的传闻,知道他有什么样的雷霆手段和狠戾心肠,觉得倒是和他以前的样子没什么不搭的。
  唯独听到公司的人说牧家两兄弟为了争继承权自相残杀的离谱传闻时会出声制止。
  “你大学学的心理学。”牧深说,“我记得,我哥时不时心理上有什么问题?”
  莫临笑了笑:“以前你不是问过,他有火灾创伤后遗症,你知道的。”
  “不是这个。”牧深顿了半响,轻声问,“那个在同一场火灾里,没有被救出来的人是谁?”
  然后他不等莫临说话,自顾自地说道:“是荣舒的哥哥,对吗?”
  如果是这样,那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荣舒说的那些话他听来正常,听在牧若延耳里却是声声急促的催命符。
  他一直都觉得那个更该死在火灾里的人是自己,他一直觉得对不起荣舒,现在债主来到他面前亲自讨债,他怎么能不还呢。
  他也确实还了。
  “为什么说起这个。”莫临皱起眉。
  “那天荣舒来找过我哥。”牧深一字一句的说,“她说,凭什么死的人是她哥。”
  莫临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许久之后他才艰难的开口:“荣舒不知道,她以为他哥哥是车祸死的,她不知道火灾的事,她绝对不是故意在阿延面前说这些……”
  “我知道。”牧深平静的说。
  他问完了想问的,起身离开。
  “牧深。”莫临叫住他,想要说点什么,似乎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牧深背对着他,语气依然没有什么波澜,“我知道,她很无辜。”
  他边说边走,出去后还带上了门。
  莫临看不见他的神色,秋冷却看见了。
  牧深的目光又深又沉,深到一点光都照不进去,他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无辜,我哥就活该么。”
  又不是善良温柔就会有好结果。
  那之后的牧深不止是不笑了,连脸上那种冷冰冰的情绪都看不到了,更多时候是漠然和冷淡。
  秋冷就那么看着他怎么一步一步,从十五岁到十七岁,从十七岁到二十岁,从那个面对哥哥的时候经常会笑,偶尔会撒娇,更多的时候是默默陪伴的少年,转眼间就拔节生长,培植自己的势力,架空牧家本家的权利,最后颠覆牧家如同反掌之易。
  他够狠,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年纪轻轻成为牧家掌权人,他脸上没有任何欢愉的神色。
  曾经那个困住牧若延的本家现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父亲视他为唯一的儿子,什么事都交给他处理,老夫人退居休养,她不见牧深,牧深也不会去见她,只给她身边留了几个多年跟着的老人。
  那些觊觎本家的旁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起码表面上全都畏惧他的势力和手腕,再是心有不甘,也没有人再敢对曾经这个视如敝履的私生子出言不逊。
  秋冷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狠。
  他已经没有在乎的人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他能安心信任,彻底放松的地方。
  那个和牧若延一起生活了一年的老旧小区,他交代了人每周都去打扫,但他再也没有踏进去过,哪怕有时候坐车路过,他让司机停在那条路上,最终也只是摇下车窗看一眼。
  他哥已经不要他了,他还怎么回去呢。
  他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好像不会饿,遇到应酬会陪着吃一点,大部分时候被助理提醒了,就会随便塞点什么应付一下,尤其不碰意面。
  他就像一个工作狂,巴不得连睡觉都在办公室。
  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一张和牧若延的合照,是他亲自去洗出来,亲自装进相框,但从来没有摆在桌面上过,木质的相框永远反扣在抽屉里,他也从来不看。
  他确实从来没去找过荣舒的麻烦,甚至根本不打听她的消息,好像他确实知道她无辜,谅解了她的一无所知。
  直到他在某个生意上有往来的世家少爷身边看到了荣舒,她穿着精致的定制套装,依然和以前一样笑得温柔好看,端庄秀丽,那些过去的事情没有让她消沉颓废,只让她成长得更加坚韧。
  牧深脸上现出一个淡淡的浅笑。
  凭什么呢。
  凭什么荣舒可以一无所知的活着。
  就算活着,她也不该活的这么幸福,总要失去点什么最在乎的东西吧。
  毕竟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还是要多背负一些的。
  秋冷就是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她以为时间应该过去了很久很久,但她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医生们在头顶嗡嗡的说着话,仪器滴滴的响着,但她什么都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只感觉到处都是炫目的白光。
  “没有呼吸了……”
  “心脏除颤器准备……”
  “第一次……”
  “第二次……”
  “心跳还是没有恢复……”
  “没有意识……”
  “……很难……”
  我要死了吗,秋冷心想。
  可我不能死,我死了牧若延怎么办,连荣舒哥哥的死他都要觉得是自己的错,她这种亲自救了他就死了的,岂不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是因为你死的,是你害的。
  牧若延怎么活下去。
  还有牧深。
  想到牧深,秋冷感觉心脏似乎又一阵一阵地疼了起来。
  这一次绝对不要牧深变成她刚才看到的那个样子,不要变成原书里那个被迫成长,被迫背负了一切,被迫把仇恨当成唯一的目的,彻底扭曲了的牧家掌权人。
  她要活着,她绝对不能死。
  下一刻,耳边嗡嗡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四肢百骸猛地涌上来的钻心般的疼痛,秋冷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炫目的白光慢慢聚焦成头顶刺目的无影灯。
  脉冲电流通过心脏,心电图滴一声,平直的线条出现了起伏。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有事,这几天我尽量努努力给大家加更哈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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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今天好多,谢谢小可爱们
  第44章
  ◎班草他不爱说话◎
  秋冷的意识沉沉浮浮, 有时候短暂的清醒一会儿,大部分时候毫无知觉,但她知道自己大概不止被抢救了一次, 因为抢救室里的动静她太熟悉了。
  全凭一口求生欲支撑着,十天后她总算在icu醒了过来。
  说是醒, 也不过就是能勉强睁开眼睛罢了。
  之后她也没什么精神, 通常都是醒个十几分钟就再次睡着。
  医生检查之后说生命体征大体算是平稳下来了, 但是身体多处器官受损, 要继续待在icu病房监控治疗, 探视的人只能在外面看看。
  但好歹,她挺过来了。
  秋冷想,这也就是我,要是是牧若延受这么重的伤, 他肯定醒不过来,因为他没有求生的欲望, 也不想活着。
  精神疾病的患者很多时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何况他受了那么大的刺激。
  再后来秋冷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身体的疼痛再也不是那种突如其来,在睡梦中都能让她浑身颤抖痉挛的刺客了, 变成了一种钝钝的疼, 无时无刻不在, 但总算不搞偷袭了。
  icu病房里有时候会有人进来,她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是好几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都会看到牧深守在床边。
  臭小子一看就没好好吃饭, 瘦了好多。
  还憔悴。
  白迁和彭向晨也来看过她, 彭向晨还好, 跟她说他们高考完了才知道她出车祸了,之前李俊生还瞒着他们,说她临时去参加了什么封闭式的集训,集训完直接进考场,他们居然给信了。
  白迁就不行了,秋冷第一次觉得白迁也就是长得凶,根本不扛事,来看她话都还没说一句呢就开始抹眼泪,搞得就跟在瞻仰她的遗容一样。
  要是能动秋冷保证揍他。
  他们也待不了多久,十多分钟护士姐姐就过来撵人了,秋冷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能眨眨眼睛,等病房里陷入安静,她很快就能睡过去。
  就这么脑子晕沉沉的躺了三十多天,她才从icu转进了普通的病房。
  病房很宽,就她一张床,靠着窗,能看到外面枝叶繁茂的树冠,床边两排小沙发,一个精致的茶几,外面还有个会客间。
  一看就是高级私人病房。
  从她能说话那天,病房里就热闹起来了。
  白迁和彭向晨几乎每天都来,都快成病房里的vip了,几个负责秋冷病情监控的护士姐姐都认识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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