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魏延的情绪明显不对劲,被拒绝两次的俞书礼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见他再次跟过来,魏延皱了皱眉:“你怎么还跟着我?”
俞书礼挑眉:“你说你不需要朋友,你介意多个哥哥吗?”他打量着魏延:“我瞧着,你应当比我小些?”
京中对俞将军的吹嘘,导致了京中对这位将军的事迹人尽皆知,自然包括他的宝贝儿子的出生这一重要事件。
魏延沉声:“我比你大三岁。”
俞书礼惊讶地睁大眼睛:“一点瞧不出来!”他拉住魏延:“你这哪里有十五岁的样子!这样瘦弱。”
被人如此直言说瘦弱,魏延黑了脸:“是因为生病。”他又欲盖弥彰补充道:“我会变得高大的。”
“啊!竟是病了?那有好好治疗吗?”俞书礼有些关心:“生病可难受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常年的寄人篱下,如今本该重新开始的人生,却也被母亲的病症拖垮,魏延其实并没有多好,只是逞强惯了。
“那就好。”俞书礼松了口气:“还好我陪着你一起,要不然这大晚上的,你若是遇到打劫的欺负你,这可怎么办?”
“不会遇到劫匪的。”京城哪有那么多劫匪?况且怎么会来打劫他这种穷人?
俞书礼摇头:“你的戒心太低了,这样很容易被人暗算呀。”他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还好你有我。”
晚风有些凉,俞书礼那张小脸上有些稚嫩的成熟。
魏延心下微动,他的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衣摆,鬼使神差道:“那我们不做朋友……你叫我一声哥哥可好?”
俞书礼一愣,正当魏延以为他会嫌弃的时候,却见他笑的灿烂。“好啊。”
“哥哥。”俞书礼明媚的眼睛灿若繁星,就这样直直撞进魏延的眼中。
俞书礼是个热心肠又直心眼的人,但他的所有温柔都恰到好处。
魏延只觉胸腔中溢满暖意,他觉得,上天安排他和俞书礼相遇,一定不是偶然。
是天命。是老天要他振作起来,走出这场阴霾。
他笑了笑:“嗯。”
“那我都叫你哥哥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办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了吗?”俞书礼清澈的眼睛望过来。
魏延抿了抿唇,不忍心辜负俞书礼关心的目光,竟然就将那些他本来以为自卑和耻辱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了。
说完后,他小心翼翼看向俞书礼:“我知道你家的身份地位,你若是觉得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十分麻烦,我们可以……”
“啧……你这个人……”俞书礼一只手伸手拉住他,一只手按在他的唇上:“不是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只是兄弟?”
魏延只觉得唇上一片滚烫,他下意识躲开,将脚步踏的飞快,去掩饰自己那诡异又不规律的心跳声。
“站住!你是魏延?”
俞书礼见魏延逃的莫名其妙,还没赶上他,却见他身边的巷子里突然冒出来两个蒙面的高大成年男人。
魏延视线略过这两个不速之客,眼中一阵杀意闪过,正要动手,却见俞书礼怒气冲冲走上前来。
一人一拳,再一个快速的反手,就已经把两个劫匪按在了地上。
魏延愣愣地看着,被俞书礼温暖的手拉住:“你没事吧?”
魏延摇了摇头,失笑了片刻,有这位小莽夫在,他哪里来得及出事?
俞书礼按着两个劫匪打,边打边看着魏延,心有余悸:“你看,魏延,我早就说了,这街上就是不安全!”
魏延摇了摇头,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天子脚下,确实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两个人,看起来可不像劫匪。
哪有劫匪上来就问人姓名的?劫匪应当都是来者不拒的,哪里会问过姓名后再劫?
俞书礼心有所思,想到了什么,踹了地上的两个蒙面男人一脚:“喂,谁派你们来的?”
“没……没别人……”地上两个男人捂着头,挨着揍,倒是嘴硬的很。
魏延一把扯下两人的面罩,他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吗?仇家?”俞书礼看到魏延的表情不对劲,忙问。
“是仇家,我就帮你做掉!”俞书礼做了个拉脖子的动作,把魏延逗得弯了弯唇角。
魏延放松了捏紧的指节,笑道:“不是仇家,不认识。”
“那……怎么处理?”俞书礼有些迟疑。
魏延视线在底下两张狼狈的脸上划过,表情有些冷漠:“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杀了也无妨。”
俞书礼点头,对他的决定不置可否。“行,我来动手,我很专业的。”
脚下两人闻言,开始害怕的不停挣扎。
“别杀我!别杀我!我都说!”
“你是傻子吗?听不出来他们是在试探我们吗?!”
两个劫匪竟然还起了内讧。
“哦?看来还有内情?”俞书礼一笑,“我们边关审讯啊,可不像你们京城,讲什么礼啊,节啊。那老虎凳一放,几十根生了锈的铁针往指甲缝里这么一戳,诶呦喂,疼的那是欲仙又欲死……然后啊,就是破伤风感染,最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在窒息无力中死去。啊……最关键的是,你们全程,都会保持清醒哦。”
这话说完,本来那个嘴硬的也不再嘴硬。
两人哆哆嗦嗦看向俞书礼,恳求道:“我们都说……能不能……放我们走?”
俞书礼挑眉,看向魏延,示意他拿主意。
魏延表情生冷。“说。”
两人立马磕头交代:“是……是浔阳侯派的我们来杀魏公子……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俞书礼一皱眉头:“浔阳侯?”他看向魏延:“你还得罪了浔阳侯?”
原来不是劫匪,是刺客啊。
俞书礼若有所思。
魏延正待解释,谁知刺客比他开口还快:“是因为江宁郡主……江宁郡主前日对魏公子示爱,浔阳侯知道后,恼怒非常,这才派人处理后患。”说完还谄媚地对着俞书礼笑:“现在我们都交代了,能不能看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的份上,放过我们?”
第19章
江宁越过侍卫和狱中牢头,直挺挺走到了牢狱中来。
稽刑司也能来去自如?这个江宁郡主……
俞书礼抿了抿唇,看向魏延,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了?”魏延拉住他的手,小心地问。
“你同我在一起了,江宁怎么办?”俞书礼别开眼,茶言茶语道:“魏延,以前我不问你们的旧事,是因为你我是兄弟,关注兄弟的感情生活到底是有些逾矩,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小脸突然严肃了些,还甩开了魏延的手,“反正你自己解决。”
陈黎是个心大的,见那身姿曼妙的女子走来,吹了声哨,露出吃瓜的表情,笑道:“还有这一出?三角恋?”
魏延失笑。
他看向俞书礼:“你误会了,我同江宁没什么。”
俞书礼瞪大眼睛:“你别睁眼说瞎话,她都亲自同我说的,能有假?”
魏延皱眉:“说什么?”
“说她是你旧爱啊什么的,你们是爱而不得,被迫拆散之类的……”
魏延一惊:“什么时候?”
俞书礼回想道:“应该是天元十二年的时候。”
魏延脸色生冷。
天元十二年,他刚及冠。
“我及冠礼那日,你突然消失……是因为她?”
俞书礼点了点头。
魏延语气坚定:“我和她从无私情,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俞书礼却也懒得追问了,男人这种动物,本来就谎话连篇。
“喏,反正人来了,你自己问。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俞书礼对着脚步袅娜、粉妆玉琢的江宁没什么好感,他挪开了身子,把地上的稻草叠了叠,直接窝进角落睡觉去了。
魏延见他直接睡了,只能欲言又止。
偏生那江宁还十分没有眼力见,她见了魏延,面上欢喜,一路小跑过来,隔着栏杆到了跟前,“仙卿哥哥,你没事吧?”
隔壁的陈黎抖了抖鸡皮疙瘩,干脆也不看戏了,往俞书礼对面的稻草堆上就这么一躺,也去会周公了。
角落里也酸溜溜地传来了一声冷哼。
魏延:……
他看向江宁,本就冷漠的眼眸更加深邃了些,一点好脸色也无:“江宁郡主来牢狱作甚?”
江宁的身子抖了抖,瞬间从喜悦演变到潸然欲泣:“仙卿哥哥,我担心你呀。”
“郡主慎言,本相与郡主并无干系。”
江宁瞪大了眼睛,泪珠子水线一样哗哗地流,可谓是一个梨花带雨:“仙卿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
“对呀,仙卿哥哥,你怎么能对咱们郡主这样呢。”俞书礼在角落里翻了个身,也跟着阴阳怪气。
魏延唇边漫出一点笑意,回应他:“那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