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魏延一向不是个感情外放的人,会让他有这么大情感波动的人,除了他俞书礼,也就这位完颜浚一个……
俞书礼不由得产生一个荒唐的猜想,他扯了扯魏延的衣角:“你别是在他入宫为质的时候,和他有过一腿吧?”
“怪不得……怪不得他刚刚对你的语气都阴阳怪气的……”
俞书礼装作大方地挥了挥手:“你早说是前任,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话是这样说的,但他的手不自觉地去揪魏延的衣衫,把他那件整洁的外袍都揪皱了。
“没有前任。”魏延将他的手握住,将人拉至身前:“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我只要你。”他把头埋在俞书礼的脖颈侧面,呼吸就对着俞书礼的耳朵,嗓音低哑:“所以……你能不能……也只有我一个?”
俞书礼不由得失笑:“说些什么疯话呢?我什么时候有别人了?不是一直只有你一个?”
“若是从前……”魏延突然顿住截住话口,他扶住俞书礼的肩膀,胡搅蛮缠道:“那你要发誓,往后不论发生什么,也只能有我一个。”
俞书礼配合着点头:“好好好……我发誓……”
“你若是食言,就罚你……”魏延意识恍惚,似乎在思索合适的措辞。
俞书礼眼疾手快接过话口:“就罚我不得好死!”
魏延慌乱地按住他的嘴巴,声音严厉:“休要乱说!”
“反应这样大……”俞书礼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愉,都到了发誓的时候了,他还是舍不得自己受苦。
这人真是。
魏延便道:“方才的话都不算,若你食言,便罚你这辈不再有爱人。”
俞书礼眨了眨眼睛,笑弯了腰:“成。”他勾手拉住魏延的衣襟,将人拉近,“不过……魏丞相这样子……当真是在罚我?”
他咋了咂嘴:“若是没有爱人,一辈子露水情缘,倒也不赖……”
“你休想!”魏延咬了咬牙。
突然间,四周响起雀跃的欢呼声。
魏延抬眼看了眼外面的草场。
人群即刻往草场中央一拥而上,不多时,四周就已经全部寂静了下来。
钟年站在草场中间,举起了今年武状元的手。
看到草场之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最后脱颖而出,魏延眸光一松。
看来……他们都会坚定地选择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无论前程有多艰辛,都会不留余力……死而后已。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热闹,是武状元和各位举人选出来了?”俞书礼好奇地正要回头,被魏延托住了后脑。
“魏延?”
俞书礼刚要皱眉,一个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别在这里啊……”俞书礼有些害臊地别过眼。
魏延不想听他拒绝,于是直接咬上去封住了他的话。
和上次情事之时那般挑逗暧昧的吻不同,这次的吻由重转轻,刚开始魏延下嘴狠,先将俞书礼牢牢固定住,仿佛生怕他拒绝推开,他手上的力道极大,唇与舌尖也几乎要将人啃食入腹。
见人并不反抗之后,他便撬开俞书礼的唇齿轻揉慢捻地死命纠缠。
他身上那股药草味一如以往,俞书礼感受着这股扑鼻的清冷苦意,终于意乱情迷,逐步沦陷。
他的手慢慢环上魏延的肩膀,心甘情愿地被人吞噬,被人沾染上所有的气味。
舌尖突然猛地一疼。
俞书礼睁开迷蒙水雾的眼睛,含含糊糊:“魏延……别咬……疼……”
魏延低垂着眸子,并未闭上眼,他眼角红了一片,浑然不觉。
细密的吻与胸腔中的热火交织,几乎让人难以分辨今夕何夕。
“小将军!”钟年看到角落里被车马遮掩住的俞书礼的背影,高高兴兴跑来:“您在这啊……我一路好找……”
他刚想说什么,才发现小将军后面还叠了个人影。
仔细一看,是魏丞相!
再仔细一看!
嚯!两人正亲嘴呢!
好一个热火朝天!
钟年耳根子发热,腿脚都哆嗦了起来。
刚要汇报出口的武举盛况被硬生生吞回肚中,他僵硬地转头,掉头就走,边走还边自言自语:“诶?小将军原来不在这儿……啊,是我看错了……这里哪有人?”
丁胜见人这么快就回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将军对人选不满意?”
钟年一张脸憋得通红,只顾着摇头。
“那啥意思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没见着小将军?”丁胜眼尖,环顾一圈后也见到了角落里的俞书礼,他手指一指:“喏,不是在那儿呢么?”
他见钟年直直摇头,脾气上来:“我去找小将军去。”
“别!”钟年连忙手脚并用拉住他。
丁胜不解:“你拉住我是要干嘛?”
“小将军在忙呢!”钟年咬牙道。
“这会儿工夫能忙什么大事?春闱就是第一要事。”丁胜动了动下巴:“我瞧他就在那站着呢,眼瞅着闲得慌。”
“诶呦!你就听我的吧!”钟年试图挣扎:“我说,那真的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什么顶顶重要的事情,比春闱重要?”丁胜定睛一瞧:“这不是魏丞相也在吗?你是因为他不敢过去?那又不是什么千年妖孽,怕什么?”
钟年自己已经吃了一次角度不好没看清的亏了,他规劝道:“诶呦,你要不怕以后被暗杀,就听我的吧!那位当真惹不起!”
“说两句话的工夫,哪里就打扰了?”丁胜的表情将信将疑,他非不信邪地往前走过去,边走还边嘟囔:“总不可能大庭广众的,两人没事干在那里亲嘴吧?”
说出来丁胜可能不信,但真的是在亲嘴。
钟年一把捂住脸:“祝你好运。”
丁胜走了没多久,就同手同脚回来,面色绯红:“世风日下!实在是!不堪入目……将军就不该找这么不正经的人!”
“你没打扰他们吧?”钟年小心翼翼问。
“当然没有!”丁胜咬牙:“我又不是瞎子,自然走几步就看清了他们在做什么。”
钟年一滞。
他好像是那个瞎子。
“你别是自己去了,还打断了他们,结果被骂着回来的吧?”丁胜瞥他一眼,抱怨道:“你也不早说……但凡提醒我一下,我也不用上赶着。”
钟年摇头:“挨骂倒是没有挨骂,我装傻逃过了一劫。”
丁胜瞪大眼,用一种“你别是真傻子吧”的表情看着他。
钟年嗫嚅了一下,十分委屈:“我傻是真傻,但提醒你我也是真提醒了啊。”你不是不信吗?
“算了算了。”丁胜挥了挥手,虎视眈眈地盯着往来的人群,“咱们得帮小将军守好这最后一道防线,千万不要有人又冒冒失失地闯过去。”
钟年点了点头,任劳任怨地跟着丁胜,替魏延和俞书礼当起了巡卫。
魏延放开俞书礼的时候,将人吻的几近窒息。
俞书礼粗喘着气,眼角的泪光无法抑制地滑落,两人整齐的衣领都被动作间扯的凌乱不堪。
魏延低头,在俞书礼脖颈之下的红痣落下轻轻的一吻。
俞书礼忙推他:“好了,别来了!过会儿真得有人过来了!”
他回头一瞧,直跳脚:“果然!武状元都选出来了!礼部都在撤场地了!你我还不回去?!我们这可是渎职啊!”他忍无可忍在魏延胸口落下了一巴掌:“光天化日,你真是个色中恶鬼!”
这软绵绵一掌拍散了魏延凌乱慌张的心绪,他不禁失笑:“是我错了,成不?”
俞书礼瞪他:“错了,但下次还敢?”
魏延低笑着点头:“知我者,夫君也。”
俞书礼推他,笑骂:“起开点。”
魏延给他让出位置,又好心地点了点他衣襟的位置:“好歹整理一下再出去,否则任谁看了,都知道你我做了什么好事了。”
“谁说一定要是你我?”俞书礼口是心非:“我也可以是同其他的相好……比方说,……”
后面的字还未说出口,他的手腕又被人拉了回去。
对上魏延深邃的视线,俞书礼缩了缩脖子。
魏延叹了口气,声音带了些宠溺:“怎么就是学不乖呢?”动作毫不留情,一个惩罚性的啃□□又落在了俞书礼的唇角,落下一道显眼的痕迹。
俞书礼手忙脚乱推他:“你属狗的呀?!”又咬他!
虽然是无伤大雅的情趣,但嘴上这样之后还大喇喇跑出去,他俞书礼还没这样厚脸皮!
魏延倒是没有再得寸进尺,他抬手慢慢地整理起俞书礼的衣襟,似乎是对之前那些放肆的举止的补偿一般,这回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俞书礼望着他低垂着双眸认真的视线,一时间又有些不好意思。
从笔挺的眉毛到微陷的眼窝,足够纤长的眼睫,高挺的鼻梁,两片看起来薄情却实在温软至极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