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魏延他……好像长得有些好看……
  难怪京城那么多女子喜欢他……
  魏延从前还绿茶兮兮地说没人瞧得上自己,俞书礼知道他都是胡扯。
  但转眼他又弯了弯嘴角。
  现在这样好看的人,是属于他的了。
  是他一个人的。
  魏延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俞书礼的衣衫,又将人上下端详了一遍,似乎见到无恙了,才放俞书礼离开。“好了,去吧。”
  俞书礼见他一副欣赏自己作品的模样,有些不满地瞪他。“就这样?”他哼了一声:“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魏延笑着敲他的头:“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古古怪怪的想法?我是哪里不珍惜你了?不珍惜你,还帮你整理衣服?”
  “你以前……”俞书礼扭扭捏捏地拽了下衣角,又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僵硬地松开。
  他若无其事道:“算了,没事。”
  魏延挑了挑眉,又将人拉回来,这次在唇角轻轻一吻:“行了,去忙吧。我等你。”
  俞书礼这才眉开眼笑。“算你识相。”
  他咕哝着正打算离开,头中却莫名其妙突然一阵巨疼,脑中仿佛闪过了什么奇怪的片段。
  他隐隐好像看到了七八年前的完颜浚……还有……魏延。
  这些记忆……之前从未出现过……
  他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回头。
  魏延没有忽视他眼神的突然变化。
  他心口一跳:“季安……?”
  俞书礼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第75章
  俞书礼突然在草场晕倒, 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杨太医皱着眉头、拧着胡子,从上到下给俞书礼检查了一遍,却愣是没检查出什么异样。
  俞书礼看着边上兀自着急的魏延, 笑着劝道:“我没事,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休息休息,多补几个觉就好了。”
  “镇国公最近可有经常头疼?”杨太医却并不觉得这是小事,来回反复又是让俞书礼伸舌头,又是来回换手把脉。
  俞书礼摇头:“没有, 就这一回……”
  “昨日可有什么不当饮食?”
  “没有……”俞书礼嗫嚅道:“这和吃什么有什么关系?”
  杨太医吹了吹胡子:“自然有关。不仅是饮食,就连你昨日做了些什么, 都要细细道来。”
  “也没什么要紧的吧……”俞书礼拧眉回忆了起来:“早上吃了两个豆沙包,一碗豆浆,魏延给我带了一份街角旮旯的鸡爪……那家店我们常去,先前也没吃出来什么问题。然后照常上朝、去演武场、军营,结束之后回家, 中午在家吃过的……太多了, 我有些记不住了。”他求救一般看了魏延一眼。
  魏延接过话:“吃食这方面,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都是日常吃过的家常菜, 以防万一,稍后我会列一份清单给杨太医。”
  杨太医点头,恪尽职守继续询问:“除开吃的之外呢?还有做什么特别的么?”
  “没了吧。”
  魏延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有的……”
  “昨晚……”
  俞书礼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耳根子红了一片。“闭嘴!不许说。”
  魏延低笑:“这事儿……得告诉杨太医,放心,他是自己人, 没事的。”
  杨太医轻咳一声,似乎也是猜到了他们想说的是什么,眼神不自在地别开:“老头子是过来人,二位不用避讳。”
  俞书礼没有被安慰到,他捏捏扭扭地开口:“那个……这种事情,时间太久是不是不大好?”
  “只要身体没出问题,就无事。”杨太医瞥了一眼俞书礼:“按照镇国公的身体素质和体格,个把时辰不算问题,不会有影响。”
  魏延弯了弯眼睛,点头:“好,知晓了。”
  俞书礼拧了他一把:“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答应?!”
  魏延拉过他的手指,落下一个浅吻。“以后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时辰,就什么时辰。”
  俞书礼轻嗤:“呵,男人。”他嘟囔道:“我才不信。”
  杨太医别开双眼,全作未见。
  俞书礼撑起手肘望向他,问:“杨太医,那我究竟是什么毛病啊?”
  杨太医转过脸来,仔细打量了一下俞书礼的脸,随后又看了眼魏延。片刻后,他朝俞书礼招了招手:“过来,我摸摸你的后脑。”
  俞书礼顺从地“哦”了一声,倾身凑头过去。
  杨太医沿着他的后脑一路摸过去,随后拧眉,神情严肃:“镇国公从前……是否失忆过?”
  “失忆?”俞书礼“诶”了一声:“就是上回,落水之后,不记得两三年前的事情,但是很久之前的还是记得的。”
  “除了这次之外呢?”
  俞书礼一愣。
  “什么意思?”俞书礼瞬间脑袋放空,他的声音微颤:“您的意思是……”
  “在这次失忆之前,镇国公应该还失忆过一次。”杨太医扶着下巴断言:“只是你不记得了。”
  俞书礼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脸色惨白,他后退一步,呢喃:“怎么……可能……”
  俞书礼一把抓住魏延的手臂,猛然抬头:“你知道……是不是?”
  魏延搂住不安的他,叹了口气,转头问杨太医:“杨太医,可能看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失忆么?”
  杨太医摇头:“镇国公头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即使有外伤,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也已经痊愈了,再难找到踪迹。”他问俞书礼:“镇国公关于从前的记忆,可知道有哪一段时间是丢失的?许是可以从这方面寻找线索。”
  “细碎的记忆我早就没有了,但几件大事,我都还隐隐约约有些印象,真的不觉得自己之前有失忆过……” 俞书礼摸着脑袋,似乎还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突然发现二次失忆的事实。
  “此次头疼,有什么异样吗?”
  俞书礼看了眼魏延。
  魏延道:“放心吧,杨太医对于事件全部知情。”
  俞书礼这才道:“就是莫名其妙想起了一部分从前完颜浚做质子时的记忆,许是因为今日再次见到了他……”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缓缓道:“但我还想起了……”
  “还想起了谁?”杨太医拿出纸笔,一字一顿记录俞书礼的症状,写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下来等俞书礼继续说,俞书礼却迟迟没有后话。
  他从魏延的怀中挣了出来。
  魏延垂眸看他,却见他始终不肯抬头。
  “想起了……”俞书礼闷着头,“魏延……”
  魏延的手指勉强撑住桌案,“是吗?竟然是关于我?”
  杨太医手中的墨笔滴落在纸上,留下一道浓重的墨痕。
  他觑了眼魏延铁青的脸色,知道二人之间恐怕还有故事。但碍于医者仁心,即便是忤逆魏延,他也仍旧问:“是关于什么的?”
  “完颜浚……在受刑,鞭刑。”俞书礼慢吞吞,一字一顿道:“魏延……就站在一边,冷冰冰看着。”
  魏延的脸色突然难看的可怕。
  “此事……说不定有误会……”杨太医稳了稳心神:“除了这个片段呢?您还有什么印象?”
  俞书礼摇头。
  “这位西昭三皇子,从前与镇国公可有别的交集?”
  魏延和俞书礼听到这里,呼吸皆是一顿。
  片刻之后,俞书礼长舒一口气,回答道:“我早年初到京城之后,因为文化造诣不够,被陛下特许进上书房学习过一段时间,是那个时候,与完颜浚相识的。我们……”
  魏延的视线直直地锁过来,看的俞书礼心头一阵发慌。
  “我们曾经……是好友。”
  魏延脊背挺直,平静的眼眸中带着些俞书礼看不懂的深意:“只是……好友么?”
  俞书礼思忖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又补充给杨太医听:“在当时而言,我同完颜浚的关系,应当比同魏延还好些。”
  杨太医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只是继续平铺直叙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同他疏远了?”
  “他……我亲眼见他同一个宫女亲吻……”俞书礼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没成家的概念,但……说到底,强吻侍女的事情,也不该是大丈夫所为。事后我问他,他也顾左右言他,直说不会娶她。当时我觉得和他不是一路人,便逐渐疏远了。”
  杨太医点了点头:“我大概知晓了。”
  俞书礼战战兢兢问他:“那您可有得出什么结论?我这病该怎么治?”
  “解铃还须系铃人。”杨太医瞥了一眼魏延,意味深长道:“不如镇国公多从当时的当事人身上去了解一些以前的故事,许会对您的记忆恢复有帮助。”
  俞书礼失落地“啊”了一声:“没有什么能帮我恢复记忆的药方吗?我这样一直失忆着,也不是个事儿。再说我现在又哪里能去找完颜浚?他变了张脸在演咱们的赵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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