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俞书礼吞了口唾沫,喉结滚了滚:“我也没说要改嫁啊……这不是情势所迫,我这是为了你的解药而拖延时间呢,又不是真要嫁给他。”
  “季安, 我只问你。封后大典就在明日……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当真要嫁?”魏延的手指从他的身上拂过, 落到俞书礼的眼尾,指尖沾上濡湿的触感。
  俞书礼气息迷醉,低低地喘了两声。
  “嫁……啊……什么嫁?我演个戏,又不是……嗯……真同他上床……”
  魏延一把捂住他的嘴,伸出一小截舌头, 一下一下舔着他的耳蜗。酥麻的触碰让人感觉如同万蚁啃噬, 搔得俞书礼心痒不已。
  本就难熬的俞书礼愈加骑虎难下,又急又念, 五石散的药效之下, 不自觉便扭了扭腰肢。
  一张春情荡漾的小脸此时媚意横生。
  魏延冷笑一声:“你在他面前,也是这个样子吗?”
  俞书礼喘息骤停,双睫微微颤抖着。他挣开魏延的手,一脸不可置信:“魏延,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魏延抿了抿唇,眸中一暗。
  这种妄加的评论已经算得上是对俞书礼的诋毁了。
  他心知自己说错话了,忙要去搂俞书礼:“我……是我胡说, 是我疯了。”
  却被人猛地推开:“别碰我!”俞书礼几乎咬着牙,眼中都是水光:“魏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魏延眼中恍然,声音都在发颤:“我错了……季安,我错了。”他伸手抱他,跟着落泪:“你同他的事情,我不管了……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勾引他,同他上床!那又如何?”俞书礼手指紧紧揪住床褥,口是心非地看向他:“你要和离吗?”
  魏延身子一颤,面上的形容早就癫狂。他不敢对上俞书礼的目光,怕看到对方嫌恶自己的样子,却仍旧是本能一般地猛然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泪如雨下:“我不离,我绝不离!”
  俞书礼感觉到脖颈间一片濡湿。他喉结动了动,却仍旧不搭理魏延,反而把人推开,低笑了一声:“魏延,你不信我就算了。我不会再和你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从来如此,你的拈酸吃醋,有时候当真是来的没道理,你也不管我是否委屈,胡乱揣测一通。”
  魏延心下大乱,他想要拉住俞书礼的手,却再次被人甩开。
  空气中仿佛凝着寒冰,本来旖旎的气氛消散了个干净。
  俞书礼颤抖着身子,将自己藏在被褥中,转过身去。“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魏延眼前只剩下俞书礼恼怒和委屈的脸,他满心懊悔,如同被潮水淹没般呼吸滞涩。
  俞书礼手上脚上都绑着链条,任谁见了都知道,他必然是没有对完颜浚妥协的。
  而自己见了俞书礼,不安慰不心疼就算了,还妄加揣测他,误会他和完颜浚的关系,当真不是个东西!
  先前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把利刃,刺在了魏延自己的心口之上。
  他侧过头,猛然吐出一口血。
  一时之间,被褥间皆是血腥气。
  “季安,我是个混账。”魏延一时心如死灰。
  俞书礼睁大眼睛,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掀开被褥,一把扶住他:“魏延,你怎么了?!”
  魏延被人揽住,蓄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我错了,季安……你打我,罚我好不好?”
  “你都这个鬼样子了!我还罚你,我是人吗?”俞书礼没好气地探了探他的脉,瞬间脸色一变,喃喃道:“脉象虚浮,垂死之症……”
  他猛然抬起魏延的脸:“你不要命了!”
  魏延却只顾着道歉:“季安……对不起,是我心眼小,胡乱猜忌。”他手忙脚乱去帮俞书礼解链条,但那链条本就是加固铁制的,怎么可能能够徒手打开呢?
  魏延的手指却狠狠嵌入链条的缝隙中,不管不顾地掰扯。“我带你走……我们回去……”
  俞书礼看着他这副失去了脑子般笨拙的样子,不由得心下一软。
  “我问你呢?!你病成这样,还跑出来做什么?!”他咬着牙,将魏延的手拽出来:“你是真不怕死!真要我做鳏夫,是不是?!”
  魏延见他为自己紧张,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自责:“是我错了……”
  “错了,但不改,是不是?”俞书礼瞪他:“你别忙活了,这铁链是玄铁,牢固的很,几十头牛都扯不开的。你赶紧回去!陈黎在暗道接应你吧?别耽误治疗,我再搏一搏,若是实在拿不到解药,让陈黎制个□□,来解开锁,带我回去。我保证同完颜浚什么都不会做,更不会爱上他,你放心。”
  魏延摇头,将头埋在他胸口:“我不走。”
  “你还是不信我?”俞书礼声音凉了下来。
  “不是的……”魏延急切道:“我只是不放心你……你身上的五石散没解,又被捆了链条,他们欺负你,怎么办?尤其是那个完颜浚,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万一趁人之危……”
  俞书礼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脸:“我说,丞相大人,趁人之危的究竟是谁?”
  见魏延局促又懊恼地抿唇不语,他接着道:“若是完颜浚敢对我这样,不是断腿,也得断手,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夫君大人。”
  魏延听到“夫君”二字,心中的郁结已然消散了大半。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俞书礼的手:“我再也不敢了。”
  俞书礼见他认错人的真诚,又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带伤而来,也舍不得多批评他,只能撇了撇嘴:“你知道你胡乱揣测的话有多伤人吗?”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关心则乱。”魏延搂住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既担心他欺负你,又担心他待你比我待你好,你会爱上他。我心思狭隘,眼里容不得人。我同你的缘分本就是我抢来的,我怕啊……季安,失去你,我会活不成的。”
  俞书礼不敢不信他的话,只是环住他的腰:“不要总说晦气话。仙卿,你该相信你自己。”他捧起魏延的脸,直视他的眼睛:“我已然遇见了这般的你,眼里怎么还容得别人?若要我不移情别恋,你应当好好保重自己,否则早早把自己折腾坏了身体,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同别人卿卿我我?”
  “嗯,我晓得了。我会乖乖治病的。”魏延将头埋在俞书礼的头顶,轻轻摩挲:“季安,我好高兴。”
  “疯子。都病成这样了,还高兴?!”俞书礼瞪他。
  魏延眼睛弯了弯:“可我喜欢你这般哄我。”
  俞书礼伸脚瞪他:“惯会甜言蜜语。”铁链来回交缠,魏延终于顺着月色,摩挲到了他的脚踝。
  俞书礼“嘶”了一声,躲他:“你可别乱来,我现在尚在五石散药物作用中,可是饥不择食的,病患我也不会放过的。”
  魏延低笑一声:“赶巧了,夫君的作用不就是这个么?你拿我解毒就好。”
  俞书礼推他:“你脉象都乱成这样了,我怕把你做死在床上。”
  “我用别的方法帮你,不费力的。”魏延的指腹游离在俞书礼小腿之上,一寸寸起伏向上。
  俞书礼还想躲,却被魏延拽住手上的铁链,再次扯了回来。见俞书礼避无可避,眼光无奈又有些羞意地看过来,魏延的眼眸深了深,揉了揉他被铁链锁住的手腕,问:“疼吗?”
  俞书礼摇了摇头:“不疼。尚且还算宽松,只是行动上受限制罢了。陈黎应该把老皇帝救走了吧?完颜浚是怕我这剩下的唯一一个人质跑了。”
  “原来不疼。”魏延将铁链捏起来,打量了一眼俞书礼的脸色:“若是并无伤害,那绑铁链的主意,倒不失为一丝情趣。”
  俞书礼看了眼他危险的视线,总觉得他在想什么坏事,连忙往后挪了挪:“魏延,我可是正经人,你不要乱来。”
  魏延勾了勾唇,仰面过来,在俞书礼脸上落下一吻:“不需要镇国公劳心劳力,今日奴伺候你。”
  “奴……什么奴……”
  “xing……”魏延的回答话音未落,被俞书礼一把捂住嘴。
  “你别说了!”
  俞书礼被他这些话唬的心跳加速,耳根子都通红一片,他压根不敢看魏延,更忽视不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思来想去他只能哆嗦着去捂住自己脸,却发现链条被魏延拽在手中,他并不能逃脱一点。
  魏延一手捏着铁链,锁住俞书礼的动作,一手开始扯自己的衣襟,看到俞书礼害羞,脸上不由自主就带了些似笑非笑的朦胧表情。
  衣衫滑落,面前的皮肤肌理雪白,虽然有些各有深浅的伤痕,却也不伤美感。背后的伤后经过治疗本已愈合,但来回拉扯的这功夫,又渗出不少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又艳糜非常。
  魏延的手臂攀在俞书礼的肩膀上,睫毛轻颤着,慢悠悠道:“镇国公分明情动,却不敢承认,可是嫌弃了奴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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