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后来实在难受得厉害,又飞去后座,蹲在个垫子上,意识清醒的时候忍着,不清醒的时候就没忍住干起“坏事”,尾巴在软垫上小心翼翼地蹭动,回过神来又被自己吓一跳,叽叽喳喳嚷了半晌。
  距离实验区还有一段距离,宴云景将驾驶转为自动,回头看着后面蹲在软垫上的小鸟,伸出手:“别蹭,会受伤,来我这里。”
  夏一阳迷糊着,用嘴巴狠狠地啄宴云景的手指,等清醒了又抱歉似的用脑袋蹭蹭对方,爪子乖乖地踩上对方的手掌。
  但是难受就是难受,想蹭蹭就是想蹭蹭,就算是蹲在宴云景手上,也还是忍不住!
  他又气又郁闷,干脆趴下来,把屁股撅起,在宴云景手心上瘫成一团,呼哧呼哧地呼吸,圆润的身体不停起伏。
  看起来十分难受。
  宴云景伸手揉了揉小鸟脑袋,将其托在手心,放在腿上:“快到了,会没事的。”
  小鸟头贴蹭宴云景的手心:“…咕咕。”
  第75章
  返回实验区后, 宴云景一手抱着小鸟一手则拎着衣裳,快抵达中心部时呼唤光脑里的帕尼。
  “帕尼,抗过敏药和止痒膏药送到房间里来。”
  帕尼立刻应了声。
  结束通讯, 宴云景便又加快了些步伐。
  抵达房间时恰好帕尼带着所需的抗过敏药和药膏赶来, 将医疗箱交给了宴云景。
  帕尼瞧了瞧窝在陛下怀里的小鸟,随是很担忧,但还是没忘记汇报今天上午的工作:“陛下,顾承和沙利夫人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博士已经把结果发给了您。”
  “知道了。”宴云景刚要开门,看了眼手里的医药箱, 问:“抗过敏药是注射剂?”
  “不是,换成了口服剂。”帕尼担心地看向小鸟, “帕尼想, 阳阳可能不太喜欢注射剂。”
  宴云景了然,让帕尼返回工作区, 随后开门进去房间。
  他把小鸟放在床上, 又将移动桌子移过来,放下医药箱并打开,取出口服剂和药膏。接着蹲下来, 看着在床上蛄蛹的小鸟, 手指轻轻揉抚小鸟背羽:“能变回来吗?”
  夏小鸟肚子趴在床单上, 发腮似的圆脑袋持续往前拱,尾羽耷拉着, 被揉一下羽毛就颤一下尾巴, 似乎没听进宴云景说的话,只是倔着一股劲慢慢地往前钻。
  宴云景等待夏一阳意识清明。不多时,只见在床上移动的小鸟忽然静止了, 那颗橙黄色的毛绒脑袋猛地抬起来,左探右探,圆溜的眼睛定格在宴云景的脸上。
  一人一鸟对视,夏一阳静止数秒,然后站起来朝宴云景扑腾两下,后者便知道他现在清醒了些。
  于是宴云景继续揉夏一阳的羽毛,低声:“现在变回来?我给你擦药。”
  一团小鸟瘫在床上,收拢翅膀“咕”了几声。一点动静后,弯曲着腿跪在床上的夏一阳抬头,他身上四处起着红斑,覆盖了原本的白皮肤,看起来稍有些可怜。
  过敏激起发情,夏一阳的状态很不稳定,耳羽半遮半掩着眼睛,目光稍有些恍惚。他发呆似的望着宴云景,身后那对洁白的大翅膀也收不回去,小心翼翼地拢在身体后面两侧,羽毛尖抵在床上,将双脚遮挡住。
  宴云景拧开手里的抗过敏试剂,用手背撩起夏一阳的耳羽,递到他的唇边:“喝了这个会好很多。”
  夏一阳的眼睛抬起,眨了下,就着宴云景的手把药剂喝了。
  有点苦。
  他蹙着眉咂了咂嘴,嘴里塞进来一颗糖,是宴云景的手抵着他的下唇轻轻喂来的。那糖很快掩盖了药物的苦涩味,甜味在嘴里散开,漫延。
  夏一阳的舌尖抵着糖,问:“刚才那个,是过敏药?不是注射剂吗?”
  “不是。”宴云景从医疗箱里拿出药膏,抬起夏一阳的手臂,给他擦药,“注射剂不方便。”
  夏一阳“唔”了一声,低垂着眼睛看着对方给自己擦药,脑子有点晕。
  忽然他叹一口气,却没说话。
  宴云景抬眼看他,又埋下视线:“今天到校,感觉怎么样?”
  “……”夏一阳脑子和心里都是热的,又热又燥,闻言点下头,“感觉还好,大家对我挺好奇的。”
  就像在观赏什么新奇的玩意,虽然那些目光没有恶意。
  夏一阳笑了一下,又默默地收敛起表情,不出声了。
  宴云景给他右手臂擦完药,再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些,这才去抬夏一阳另只手,视线仍垂着:“没必要太在乎那些。”
  “我知道的。”
  道理是这样,但是想要立刻做到不在乎那些目光,肯定是不行的。
  夏一阳无奈地笑,忽然感受到脖子上一凉,他顺势往旁边偏偏脑袋,把脖子露出来交给宴云景。原本稍有些沉重的脑袋偏这么一下,倒有些不舒服了,他闭了闭眼,说:“我这样,好像还挺麻烦的……”
  才刚说完,他的鼻尖就被刮了下。夏一阳下意识攒起眉毛缩脖子,耸动几下鼻尖,睁眼朝宴云景看去。
  “夏一阳。”宴云景坐在床沿,微低着头看他,“你之前那股劲呢?”
  “……”夏一阳愣愣地望着对方好半晌,低头,蓦地乐了。他抬起手想要揉下眼睛,忽然惊觉手上全是药,无从下手,干脆身体前倾,脸压在宴云景的胸膛上左右蹭了好几下,耳羽和头发都被蹭得蓬松了,然后才抬起头笑得没心没肺,头发炸开得像个棉花团子:“好吧,我好了,我完全好了。”
  他刚才的确是有点为自己目前的状态感到忧伤。不稳定的发情热、不小心吃了过敏原导致大面积过敏,身体不舒服难免心情也低落,那可太不像夏一阳本人了。
  夏一阳自有一套调节情绪的能力。
  宴云景看着他,叹了口气,沾染了膏药的手轻按在夏一阳的胸膛上,指腹划过那偏泛红的区域:“我是说你该有那股活脱脱的劲,不是期望你把不好的情绪憋回去,不开心就该发泄出来,如果自己没办法,找别人帮忙。”
  说着抬起头,“比如我。”
  夏一阳心里痒痒的,他的手垂落,因为手臂上有药,不敢四处擦碰,生怕弄掉了,于是就稍微抬着些。听了宴云景的话,落在床单上的手指慢慢抓紧,耳羽合拢。
  他挪了下目光,手探过去勾住宴云景的小手指,嘴里打转的词好像有点烫嘴,声音低低的:“那…能做吗?”
  夏一阳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很想要。
  他压着唇看宴云景,对方一刻不说话,他就越燥得慌。而后脸忽然被碰了下,冰冰凉凉的感觉,是宴云景的手捏了捏他的脸:“不做,你还没好。”
  “……我好了,”夏一阳力辩,想证明又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只好说,“我不疼了。”
  “过敏还严重。”宴云景继续给他身上擦药,“实在难受,我用手帮你,等你过敏好点了再考虑其他,好吗?”
  夏一阳扁着嘴,有点郁闷,勾着宴云景的那只手没松开:“好吧。”
  药都擦好,他还一动不动地跪着,担心挪一下把身上的药蹭掉了。夏一阳看着坐在一边整理医疗箱的宴云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瞧,从对方的侧脸轮廓看到耳朵,再慢慢往下看向那军服都快遮盖不住的蓬勃身躯。半晌,夏一阳的眼珠慢悠悠地转上来,又看向对方的耳朵。
  宴云景的左边耳朵,以前一直戴着枚蓝色的晶石耳坠,那颜色很纯净,像大海,与曾经送给夏一阳的第一个礼物,也就是那枚晶石小鸟吊坠一个颜色。
  只不过宴云景已经很久没戴过耳坠,现在只能见到他左耳垂处的耳洞。
  夏一阳稍有些好奇,他挪过去,挨着宴云景,凑上前亲了下对方的耳垂,见宴云景偏过头来才问:“你的耳洞是什么时候打的?”
  宴云景放好东西,将医疗箱盖上,侧过身面对夏一阳:“不是打的。”
  “那是?”夏一阳眨眼。
  “多年前执行任务,异形的尖刺穿的。”宴云景问,“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穿……”夏一阳脸上表情顿时不太好,他看着刚才亲过的地方,“疼不疼啊?”
  宴云景摇头,牵着他的手:“避开了神经末梢密集区域,不疼。”
  夏一阳还是绷着唇,说:“你很久没戴那个晶石耳坠了。”
  宴云景捏捏他的手指,“晶石是治愈系产品,戴它是为了压制精神力暴乱,很久不戴,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夏一阳的心脏好像被击中了似的狂跳了几下,他下意识伸手捂着胸口,舔了舔嘴唇,小声问:“真的不能那个吗?”
  宴云景轻轻笑,轻声问:“哪个?”
  “……”夏一阳的手掌落在对方的胸膛上,指尖轻轻地抓,“你知道。”
  宴云景还是笑,低下头封住夏一阳的唇,撬开齿关探入,舌尖抵着他的舌尖慢慢磨,许久后松开,唇间牵扯出一线晶莹。宴云景用拇指指腹为夏一阳擦干净唇角:“听话,今天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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