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周疏宁道:“当然,你不是隔壁那位少爷吗?你腰上这个荷包,昨天那位老伯过来拿吃的的时候腰上了别了个一模一样的。”
长孙清明:???
这位太子殿下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只觉得非常奇怪,她不是说自己是太子妃吗,但看她这个表现,却仿佛并不认识自己?
长孙清明却并未声张,只想试探一番自己这位准太子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正是在下,冒昧打扰到小姐,实在抱歉。”
周疏宁冷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潜入骁御营?能瞒过我那当兵的表弟,也算你有些本事。可惜你不知我天生嗅觉异于常人,自己卧房里多了个男人怎会闻不出来?”
长孙清明了然,心道难怪,他的避气功法从来没有人破解过。
气味这件事,确实无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气息。
周疏宁方才回来的时候,嗅到的就是一阵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才用得起的香。
再加上这四里八村,在藉的成年男子全部被抓去打仗了,只有可能是这个隔壁暂住的外乡人。
长孙清明想了想,回答道:“我与骁王有仇,潜进他的营帐是为了偷他的骁王大印。小姐怕了吗?不如现在就把我交给骁王,说不定还能给你表弟换功名利禄。”
他刚刚躲在床底下可是偷听了好一阵子的郎情妾意,原来他这位太子妃,竟然这样招男人喜欢呢?
谁料周疏宁却呸了一声,义愤填膺道:“那骁王与我更是有杀夫之仇!我与他不共戴天,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既然你也与骁王有仇,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走吧!我不与你为难。”
被杀的夫君长孙清明:……你确定?
你夫我就站在你面前,但你并不认识我。
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长孙清明对眼前这女人开始产生了兴趣,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太子妃,却认不出太子。
她有什么秘密,或者有什么阴谋?
这样想着,长孙清明道:“方才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小姐在前面拦着,我恐怕就要被骁御营的人带走了。”
周疏宁道:“我那床底下根本藏不下一个人,公子怕是有缩骨的功夫在身上吧!”
这回周疏宁猜对了,长孙清明在缩骨易容一道上颇有建树。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但会做事,而且聪明,是颇有几分心机在身上的。
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道:“是,让小姐受惊了,是我的错。”
周疏宁冷冷哼了一声:“倒也不必道歉,既然脱险了,你就走吧!我这里残羹冷炙,就不留阁下吃饭了。”
他觉得这人深藏不露,而且功夫高不可测,怕是会生出事端。
本来他自己的秘密就够多了,不想再多一个来让本就一团乱麻的现状变的更乱。
对方倒也没赖着不走,只是临行前多说了一句:“我就住在隔壁,姑娘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来找我。在下姓夏名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周疏宁心道你这身份不明之人,我才不想和你后会有期。
今天救你是看在我们同与骁王为敌的份上,后面还希望你自觉点,能离我多远就离多远。
微雨的脚步声渐渐传来,长孙清明一个轻身便翻窗而去。
夜色里,他的身形像极了一只灵活的黑豹,转眼便消失在墙头上。
周疏宁:……隔壁住着这样一个人物,还真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微雨的抱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就这点东西,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少爷,您看看还缺什么不缺?”
周疏宁清点了一下东西,表扬道:“做的不错,不过今天你可能要熬个夜了,给少爷我打个下手。”
微雨道:“是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周疏宁单手托起一块硫磺,答道:“鞭炮。”
微雨问:“何为鞭炮?”
周疏宁笑笑,只道:“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便将硫磺细细的用小药碾碾成了粉末状,又让微雨仔仔细细的称量各个成分的重量。
再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混合,包入卷好的红色纸筒中。
周疏宁回忆着爷爷教他做土鞭炮时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做出了一个二踢脚。
他整了整引信,对微雨道:“走,丫头,跟少爷去试试它的威力。”
微雨快好奇死了,立即跟着少爷来到了院中,只见周疏宁点燃一根香,把二踢脚放于院中,再点燃引信。
不过数息,二踢脚轰然一声炸响,朝着天际飞奔而去。
一墙之隔的长孙清明听到动静后抬头看向天空,只见漆黑如墨的天上炸开一道响雷,随即鼻端传来一阵闻所未闻的味道。
又听隔壁周疏宁欣喜一声:“成了!”
长孙清明皱眉,刚刚那东西是什么,威力好生厉害!
他好奇的扒拉着墙头往隔壁院子里一探究竟,便见周疏宁正挑起一挂鞭状物,用线香点燃,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传来。
与此同时,深夜潜行的一对男女被惊雷吓的抱住脑袋,躲到了角落里。
女子带着哭腔问道:“阿木哥,我害怕,我……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被唤作阿木的男人却十分坚定的说道:“回去?回去嫁给那个老头子被他折磨死吗?”
女子摇头如波浪鼓:“我不要,我死也不嫁!”
阿木护着她道:“你放心,我昨日做了个大活,那主顾给了我三百文。你且拿上这些钱藏好,待到事情平息下来,我会想办法接你回去的。”
女子终于坚定的点了点头,两人趁着星夜继续潜行而去。
第18章 豆腐铺开张了
翌日,晴空如洗,漫云舒卷。
熬夜早起的周疏宁觉得自己要散架了,精神却异常好。
他昨晚和微雨俩人做了一挂长长的鞭炮,又做了几个二踢脚。
有了这些响器,今天不愁吸引不来人气。
妇人们也都早早的过来上工了,本来说是让她们两班倒,结果一听说今天开业就都过来了。
周疏宁很感动,觉得大家有心了。
而且今天大家的心情看着都特别好,周疏宁便问了一句:“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一位妇人笑眯眯的答道:“昨晚三姐家后半夜就开始闹,二丫跑了,明天张财主来娶亲三姐交不出人来,估计有她好看的。”
周疏宁意外道:“哦?这丫头胆子还挺大的,怎么逃的?”
赵大娘其实知道,她半夜听到姑娘院子里炸雷就想起来过来看看,结果走到半路就看到阿木和二丫鬼鬼祟祟的往村外跑。
又有妇人兴高采烈的道:“都说二丫八成是和人私奔了,她房里半夜落了男人的汗巾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要我说三姐活该,明知道那张老头是什么人,还把小姑子往火坑里推。”
“见钱眼开呗,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以后躺着啥也不干,半辈子消停了。”
“想不通,这种昧良心的钱,她拿着能踏实?”
闲聊间,大家一起把昨天做的几百斤豆腐装上了车,结果发现一车竟装不完。
大牛立即自告奋勇道:“没事儿东家,一会儿我再跑一趟,定不会耽误今日的开张。”
昨天周疏宁说了找到铺子的事后,妇人们干劲十足,竟多做了不少出来。
大牛又抬了个石磨到车上,想着自己看店闲时也磨磨豆子,便又拿了一个木盆一个木框。
周疏宁只觉得自己找来的这批工人真的非常不错,品性好人也勤快,品性不好的已经自己作死了。
众人拉着驴车往县城赶的时候,便看到张财主的人架着三姐不知道要押去哪儿。
看了这状况,众人也不好再笑话她了,这三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赵大娘叹了口气,只道:“造孽,也不是个值得可怜的。你们要引以为戒,不义之财不可取。我们跟着姑娘做豆腐,定有出头之日。”
众人应承着,便一路沉默着来到了县城。
在见到周疏宁租的那间铺子后,终于全都欣喜雀跃起来:“这么大呢?租一间铺子得不少钱吧?”
“姑娘这么厉害,卖豆腐肯定能赚出来!”
“谁说不是,我们今日开张,宾客肯定少不了。”
“对了姑娘,我请了张对子,姑娘您贴上吧,讨个吉利。”
周疏宁一看,何四姐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副大红对联,他点头笑道:“好,大牛来贴上!”
大牛闻言立即把对联贴到了铺子门两侧:生意如春意,新行胜旧行。
做豆腐在这个架空的大晏朝来说正是新行业,这句刚好应景。
旁边的酒铺粮铺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周疏宁拿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给周边的铺子一人发了一个,众人见他这么会做人,纷纷送上了吉祥话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