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黎姨娘把信交给了女儿,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周疏安接过信,看完后竟被逗笑了,说道:“我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机灵了?娘,我觉得我哥说的对!如果我们再任由大娘欺辱,恐怕永远都难有出头之日。不如我们先发制人,看她还嚣张不嚣张。”
黎姨娘看向女儿,又看向春桂姑姑,问道:“你觉得呢?”
春桂姑姑也看过了信的内容,一脸坚决道:“春桂觉得,少爷说的对!姑娘你一退再退,已经退到这种地步了,那还不如拼他个鱼死网破。”
黎姨娘听罢,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便拿上东西,随我去府门口的十字大道上哭丧!”
与此同时,周疏宁赤脚踩在泥地上,手上拿着一颗一颗发芽的种子点拨进土壤中。
他前面种完,后面微雨就仔仔细细的浇上水。
直到现在,微雨仍然不是很理解:“小姐,这棉花到底有什么用?您一直卖关子,只让咱们种。这都种了好几亩了,要是拿来种别的,至少秋收后还是个嚼果。”
周疏宁抹了抹额角的汗,继续卖关子道:“明天你就知道了,再说咱们现在手上有的是地。关内侯上百亩地,全都交给少爷我打理了,咱们还怕没有地种吗?”
微雨笑了笑道:“这倒是,就是这关内侯真不会过日子,上百亩良田竟然闲置。您还跟我说,关内侯深藏不露,懒成这样还叫深藏不露呐?”
周疏宁一边种棉花一边点了点微雨道:“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天生就只能是干大事的。关内侯心有大智慧,像农耕这种小事,就得交给吾等庸人来解决了。”
微雨不懂,不过有一点她不认同:“少爷您才不是庸人,您要说微雨我是庸人那还差不多。”
周疏宁被这丫头给逗乐了,说道:“歇会儿,有了这棉花,今年过冬就不怕冷了。”
但是仅仅是棉花还是不够的,他在关内侯的仓库里找到了不少种子,除了北方常年种植的谷物外,周疏宁还特意去了一趟奇货巷。
上次卖给他棉花的胡人,说是会跟自己家乡的商队交接,周疏宁让他问问有没有玉米种子。
玉米也是大明以后才传入中国的,早期应该是哥伦布先在古巴发现,继而才在美洲广范种植。
现在的历史甚至还没进入唐朝,怕是很难找到玉米种子。
倒也不是因为玉米多么好吃,主要还是因为玉米亩产量高,可以很轻松的解决温饱问题。
周疏宁没报太大期望,只能说当成一个寻找目标吧!
此时京城的周家,大夫人气急败坏的摔了一堆的盘子和碗,指着门外骂道:“那黎槿舒到底想干什么?她儿子还没死了,就跑到十字路口烧纸哭丧!你们马上把她给我架过来!我倒要问问她安的什么心!”
没错,这正是周舒宁来信中所写的,第一步就是让她娘跑去门口的十字路口烧纸哭丧。
吴氏的心腹很快便将黎氏母女俩架了过来,用力的怼在了她身前的地板上。
周疏安将母亲扶了起来,骂道:“大娘凭什么不让我们祭奠哥哥!把我们拉进来是几个意思?”
十三岁的小丫头伶牙俐齿,跟她哥哥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氏冷哼了一声,指着他们母女俩道:“你们是存心想气死我?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黎槿舒,你儿子死了吗?你现在就给他哭丧,是生怕他死的不够快啊!”
第32章 黎姨娘对峙大夫人
黎姨娘搂搂着女儿,脸上的表情温和却坚定:“大夫人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的儿子此行还能不能活?如果能活,您怎么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呢?”
大夫人立即抬头看了看门外,让心腹把门关上,才回来围着黎姨娘开骂:“姓黎的,你当你还是当年皇后在世时得宠的槿舒县主吗?你们黎氏一族先后两次落难,哪回不是我们周家庇护着你?不就是让你儿子代替窈儿去流放吗?总也好过跟着你们黎氏一族去掉脑袋!你还在这儿跟我委屈上了?我今日……”
吴氏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处发,抄起桌子上的竹尺便要朝黎姨娘打去。
周疏安起身拦到了母亲面前,大声喊道:“你敢!你若敢碰我母亲一下,明日整个京城便都会知晓你让我哥哥代替你女儿流放的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娘茶里的药是你让人下的。我娘闻出了不对,才逃过了一劫。大娘,我今天不是威胁你,昨天我们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远房的表舅。如果表舅知道我们母女过的不顺,你看看到底是你难受还是我们难受!”
吴氏一听,举起的尺子瞬间软了下来,她瞪圆了眼睛质问道:“黎槿舒,你怎么敢!”
黎姨娘终于支棱了起来,她起身与她对峙道:“我怎么就不敢?我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你说让我儿子代你女儿去流放,我儿子二话不说便去了。你吴氏倒好,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好让你在静安寺的女儿高枕无忧?痴心妄想!”
她一把夺过吴氏手上的竹尺,冷笑道:“吴氏,大夫人,我非但把这件事告诉我表兄弟,还告诉了宫里的槿心。我现在与你勉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想与你撕破脸 。但也清你看清楚了,是你受制于我,不是我受制于你!若今后我过的不痛快,那咱们就都别痛快!”
吴氏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目瞪口呆半天竟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没想到,原本小绵羊一般软弱可欺的黎姨娘,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势了?
这时日正晌午,出门办事的周大人回来了,他一边推开门一边往里走:“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却见眼前一阵眼花缭乱,黎氏的脸啪的一声偏到一边,她顺势一倒,一根竹尺啪哒一声掉到地上。
只见黎氏捂着自己的脸颊哭的梨花带雨:“我知姐姐你心有怨气,但我的儿子已经替你的女儿去流放了,姐姐还要把我叫到房里来折辱,这是哪般道理?”
吴氏:……???
周大人本来就够烦了,看到房中的这京赚后立即指着吴氏的鼻子骂道:“吴白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折了一双儿女,你还在这里添什么乱?”
周疏安趁机扶起母亲,告状道:“大娘断了我们院子里的炭火和棉衣,只给我们发了一匹纱布做衣裳。父亲,大娘是想冻死饿死我们母女吗?”
吴氏想争辩,却看到黎槿舒威胁的眼神,一想到对方刚刚说的话,吴氏瞬间闭了嘴。
万一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那窈窈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别说窈窈了,周家这欺君之罪怕是要落下。
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吴氏还不想让周家倒台。
再说她那二儿子周疏宏恰逢今年大考,如果受到了牵连,那么他们翻身的盼头可就断了。
想到这里,吴氏扑通一声跪到了周大人的面前,认错道:“老爷,是我错了,我不该小心眼的针对黎姨娘!是我想岔了,把黎家当成扫把星。黎家的事与黎姨娘无干,窈窈的事更是要感谢宁儿。老爷您罚我吧!”
见她认错认的快,周大人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罢了,都起来吧!各回各院,以后不要再生事了!”
黎槿舒冷冷看了一眼周大人,早已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
便带着周疏安,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
结果他们前脚刚回来,后脚管事就派了三个婆子给她送来了被褥炭火并两倍的月钱,还有四套刚做好的冬衣。
管事笑的一脸讨好:“本就给姨娘做了的,只是前些日子没做好,大夫人吩咐做好了一并给您送过来。”
黎槿舒冷眼旁边,春桂姑姑指了指桌子,只道:“东西放这儿就回去了,我们这儿地方小,就不招待了。”
管事的点头哈腰,把一应东西全都放到了桌子上,便转身离开了黎姨娘的小院儿。
直到他们全都出去了,周疏安才一脸欣喜的说道:“娘,你快看,哥哥的办法果然奏效!”
黎槿舒的冷脸才终于有了一点点笑意,点头道:“你哥哥自小就聪明,是娘让他收敛锋芒。否则在这样的后院中,我们怕是早就被挤兑死了。”
没有强势的母家,没有可依仗之人,如果再有一颗聪明的脑瓜,他不受针对谁受针对?
说到这里黎槿舒又开始流眼泪:“都怪为娘没有本事,否则你哥哥也不用走了这样一条路。”
又想到死牢里的父母兄弟,黎槿舒哭的更伤心了。
春桂姑姑为了转移黎槿舒的注意力,故意道:“小姐您快别哭了,疏宁少爷定还等着您给他回信呢。”
黎槿舒止住了哭声,点头道:“是是是,春桂,给我拿纸笔,我要给我儿回信。”
三天后,周舒宁又收到了母家快马加鞭送来的回信。
他看过以后,立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那吴氏若再敢嚣张,我可不介意让他们跟着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