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但他也明白,想要练成这样的功夫,必定自小吃过不少苦头。
想必这夏卿大概也是个苦命之人,好不容易攀上太子这个高枝,谁料太子却是个短命鬼。
周疏宁这样想着,便躺到床上睡了。
第二天,微雨欢天喜地的把他叫醒,和他讲述着外面的八卦:“少爷你是不知道,咱们宁安酒楼昨天火了!现在到处都在议论,说您独创的炒菜和酒楼真的别具一格。但是北疆荤油太贵了,一般百姓吃不起。像那样的酒楼,也只有往来行商的贵客们能吃得起了……”
周疏宁早晨还没睡醒,就被微雨念念叨叨没完没了一通。
但听微雨说完,周疏宁瞬间也明白了,普通百姓确实是吃不起猪油的。
他们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肉就不错了,多数人都在吃糠咽菜。
这个时段的古人,能活到五六十岁就算正常死亡,极少能有活到六七十岁的,要么就说人生七十古来稀。
这跟他们的医疗资源和饮食结构有很大的关系,严重营养不良,怎么可能长寿得了呢?
周疏宁想到这里,便对微雨道:“前些日子我让你收花生,现在收的怎么样了?”
微雨答:“收了收了,收了有几百斤,都在小仓库里放着呢。”
花生比黄豆要贵一些,大约六到七文一斤。
而一斤花生油,则需要三斤左右的花生榨出来。
这样的话,一斤花生油就要卖二十多文才有得赚。
不过相较于猪肉,花生油就便宜多了,这个架空的时代一斤猪肉就算便宜的时候也要三十五到四十文一斤。
周疏宁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咱们炒菜可以不用只用荤油了,也可以推广一下花生油和豆油这类植物油。”
微雨不解道:“花生油?少爷,花生还能做油呢?”
周疏宁又点了点微雨的额头,说道:“能不能做油,少爷今天给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最近院子里的小餐馆只留了三个人,其余人都去了豆腐厂或酒楼帮忙。
好在这边客流量不多,三个人闲时还能做点别的。
周疏宁便让人把花生抬出了两大麻袋,让这三人把它们剥成花生米。
三个人足足剥了一上午,才勉强剥了百余斤花生出来。
接下来便是炒制花生了,将花生米倒进锅里反复烘炒,直到烤至颜色微黄花生米一碾就掉就差不多可以了。
炒完花生后再将花生晾干,晾干后用石磨碾成粉状。
接下来便是轧胚、蒸胚,这一过程是为了保证出油率。
因为周疏宁小时候邻居家是开油坊的,他从小见惯了花生油的压榨过程。
只是古代的工具没有他那个时候用起来科技含量高,都是最原始的压榨工具。
比如最后一道的压榨工续,是将制好的饼胚竖向叠放在一起,再用几根横梁固定住,留一个可供工具压榨的空间,再用榔头用力的去捶打饼胚,利用捶打的压力将油脂从花生饼胚中挤压出来。
这个过程非常消耗体力,哪怕周疏宁是个男人,但由于他的体型和体力过于战五渣,只压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败下阵来。
看着用来拉油的油盆里一盆底的油脂,周疏宁摆手招呼微雨:“咱们豆腐坊……有没有天生神力的人?”
微雨苦思冥想,说道:“咱们豆腐坊都是女子,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有天生神力的人。”
周疏宁啧了一声,却听到门口传来夏卿的声音:“何必舍近求远?我来帮你吧!”
周疏宁招了招手,指了指木榔头,说道:“你来吧!”
对于长孙清明来说,这种事并不算什么,他只是几个来回的用力,周疏宁便见花生油如流水般哗啦啦流了下来。
他目瞪口呆的看向长孙清明,一脸不可思议道:“夏卿,你还真有两下子!这也太厉……嘶……”
见周疏宁露出痛苦之色,微雨和长孙清明同时问出口:“你这是怎么了?”
微雨立即上前扶住周疏宁,一看到他肩膀上的血啧,立即皱眉道:“糟糕,伤口裂开了。”
长孙清明的表情也变的沉冷下来,说道:“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做那么重的力气活儿,是生怕自己伤好的快吗?”
周疏宁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道我也没想到它还能裂开。
长孙清明立即扔了锤头,起身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便朝房间里走去。
微雨:???!!!
啊啊啊啊不要啊,夏公子你这样抱我们家少爷是会出事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她本该去阻止的,可是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立即冲着房间的方向喊道:“小姐小姐,我想到哪里有天生力气大的人了!夏公子您照顾一下我们家小姐,微雨去趟豆腐厂!”
微雨是懂嗑cp的。
第48章 那是油!花生油!
周疏宁也是醉了,他朝着微后喊道:“微雨,你个死丫头!”
长孙清明却抱他抱的死紧,冷声道:“你别动,再动的话伤口又要裂得更深。”
周疏宁闭了嘴,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回房间。
直到躺回床上,周疏宁的鼻腔里仍然残留着长孙清明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
他就觉得很奇怪,长孙清明又不喷香水,怎么身上这股子香味也不见散去。
除非是从小就泡在龙涎香里长大,否则怎么能淹这么入味?
周疏宁实在好奇,便开口问道:“夏护院,你身上这龙涎香的味道……怎么就跟淹了十几年似的?看来夏家是个大户人家啊,能拿龙涎香泡水。”
长孙清明淡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狗鼻子,从未有人说过我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不过,我确实是泡着龙涎香长大的。幼时体弱易喘,这香能治此疾。”
周疏宁明白了,龙涎香确实是有理气化痰的功效。
长孙清明又道:“我外祖家世代行商,除了我……算了,你伤口裂开了,我这里带了药,赶快上一下。”
周疏宁捂住胸口,皱眉道:“你想看什么?”
长孙清明嗤笑一声:“我能看什么?你的平胸有什么好看的?”
周疏宁一口老血涌上心头,说道:“如果你不想把我气死,最好不要在这儿守着了。”
长孙清明心情极好的从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又帮他把床帘放了下来:“你放心吧,我是君子,不做小人之事。上次是迫不得已,我不给你处理伤口,你今天就没命在这儿跟我吵了。”
周疏宁心道我倒是不怕你看,我就是怕你看多了出现心理阴影。
我还有和你一样的大宝贝,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这样想着,周疏宁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料牵动了伤口,又疼的嘶了一声。
床帘外,长孙清明问道:“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帮你上。”
周疏宁啧了一声:“我行,行的很呐!”
这句话里颇有深意,让长孙清明听了有些莫名其妙。
又想到周疏宁说自己身上的龙涎香味,他抬腕在自己胳膊上闻了闻,可能是与这气味共处太久了,他竟一丝都闻不出来。
外祖家行商出海,每次回来都给他带一块龙涎香。
他也是自小泡澡放它放惯了,一时不用还有些不太习惯。
幼时就是因为身体不好,外祖才找了世外高人让他拜为师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才练就了一身内外功法。
说起来,哪怕是皇帝他亲爹,也摸不清他的武功路数。
主要还是那位世外高人确实让人摸不透,更是将他的秘传之术缩骨易容术传给了他,待他学成之后,高人便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的消失不见了。
说起来,如果不是外祖为他筹谋,恐怕自己早已在那场阴谋里身首异处。
如今外祖一家受自己连累还被关在大牢里,长孙清明每每想起来都心如刀割。
好在他的眼线没有断,传回来的消息说虽然人在牢里,但皇帝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他还念及与夏言暖的感情,不想把她的家人赶尽杀绝。
长孙清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床帘内又传来了周疏宁的声音:“昨天晚上的事,你开始办了吗?”
长孙清明低低的嗯了一声:“照你说的,在京城散播圣主祝寿,圣母康泰的传言。皇帝受前皇后影响笃信佛教,我让静安寺住持每日为太后例行解签散播出去的。”
周疏宁缓缓点头:“你办事倒是牢靠。”
长孙清明却摇了摇头:“若我办事真的牢靠,就不会……让太子遭此劫难。”
周疏宁嗨了一声:“这也不能怪你,有些事,感情是会影响判断的。”
长孙清明听完周疏宁的话后声音突然沉冷下来:“你也觉得我应该拔除七情,让自己做一个更加冷硬却睿智的人吗?”
周疏宁探出头来,看着长孙清明面沉如水的模样,试试探探的问道:“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要不你说出来,我替你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