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长孙煜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你向来孝顺,今日这是怎么了?母后和言暖一样,都笃信佛教。你说签文之事是迷信,是不是连朕也是迷信了?”
皇后立即跪到了皇帝的面前,告罪道:“臣妾不敢,只是春猎一事,后宫众姐妹盼了一整年。若是皇上亲自为太后祝祷,那春猎的事……”
长孙煜重新拿起毛笔,在奏疏上画了几笔后才道:“春猎年年有,太后的六十整寿一生却只有一次。传令下去,今年的春猎……免了。”
皇后虽然心里十分不满,却还是眼含喜色的说道:“是,皇上对太后的孝道真是感人肺腑,相信太后知道了也会非常高兴的。”
长孙煜冷哼了一声:“好了,你不用在这儿伺候了,朕想安静一会儿。”
皇后盈盈福身应了一声诺,便回了自己的中宫。
一回到宫里,皇后便发怒摔了一个茶杯,眼中的冷意再也藏不住:“夏言暖,夏言暖!他的心里,还是永远只有夏言暖!”
贴身大宫女立即上前扶住他,一脸惊恐道:“皇后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
皇后却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还怕什么?夏言暖早就死了,连她的儿子都死无全尸!如今晖儿才是嫡长子,来日被立为储君,她夏言暖连当太后的资格都没有!”
大宫女左右张望着,吩咐心腹嬷嬷去外面守着,才小声劝道:“皇后娘娘别忘了,现在还有骁王呢。骁王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您不可掉以轻心啊!”
皇后闭了闭眼睛,说道:“那骁王被罚去了北疆,如果这次皇上去春猎……分明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赵氏本来确实是忠于前皇后黎氏的,可是随着赵皇后当权,母家坐大,再加上赵皇后生下子嫡子,赵氏的胃口就越来越大了。
有了皇子,她怎么可能甘心继续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边皇宫里争端四起,那边周疏宁已经开始推广花生油了:“比猪油便宜,但它的作用和猪油却是一样的。猪油要四十多文,但是花生油只要二十五文。怎么样?要不要尝一下?”
神奇的是这次的推广竟然没让他耗费太多的口舌,可能是从前他鼓捣出来的东西太受欢迎了,大家吃着用着也特别舒心,这次他的花生油一上新,便被大家一拥而上抢购了个干净。
周疏宁都惊呆了,他看着卖空了的马车,问长孙清明:“我不是在做梦吧?竟然这么快就卖光了?”
长孙清明也很意外:“你的油炸臭豆腐摊子都换成了花生油,许是他们吃着比荤油更好吃,一听说你这边在卖花生油就都来抢了。”
周疏宁点头:“看来这就叫品牌效应,是时候统一字号了,你觉得叫宁安号怎么样?”
他叫周疏宁,还有个妹妹叫周疏安,是他母亲取的名字。
其实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了,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了。
随着他与原主记忆的重合,周疏宁甚至开始共情原主,忧心京城的母亲和妹妹,以及死牢里的黎家人。
长孙清明应道:“字号好听,有什么寓意吗?”
周疏宁心道有,但我不能告诉你,却信口胡诌道:“寓意就是,希望世人安宁喜乐,不要再受战乱的苦。”
长孙清明却若有所思起来:“这世间战乱在所难免,会有明主降世,让百姓不再吃苦吗?”
周疏宁嗤笑一声:“想要不乱,除非大一统,否则永远不可能消停。”
这本来只是周疏宁的一句戏言,某人却听到了心里,仿佛一颗种子埋在了他的脑海中,只待春风化雨,就会长成一株参天大树,再化为利矛,刺破这世间所有的黑暗与战乱。
周疏宁看着今天赚的钱,说道:“收工!明日规划,油坊!”
从豆腐厂到油坊,周疏宁迈出了第二步。
长孙清明牵起马儿,刚要带周疏宁从北郊田里绕回西风村,就看到有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掌柜娘子,大事不好了,宁安酒楼出事了!”
周疏宁皱眉:“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来报信的是宁安酒楼的伙计,看得出他是匆忙跑来的,一头一脸全是汗,先是把气喘匀了,才对周疏宁道:“酒楼……死人了!”
周疏宁皱眉,转头看向长孙清明,长孙清明问道:“你说清楚一点,怎么死人了?”
伙计继续道:“今天中午有个客人来吃饭,点了我们的招牌菜麻婆豆腐,但是他吃完以后口吐白沫抽搐倒地,我们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周疏宁听罢只觉得奇怪:“麻婆豆腐吃死人?这是哪儿来的天方夜谭?”
长孙清明却是看出了其中端倪:“是有人看你这酒楼开的红火,眼红了吧?”
周疏宁却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关内侯合作吗?就是因为关内侯虽然是个闲散侯爷,却在北疆有着十分特殊的身份地位。人人都知道宁安酒楼是关内侯的产业,谁会来触侯爷的霉头?”
如周疏宁所料,深山野寺中,周疏窈冷冷的笑了笑:“他以为,就只有他会远远的操控线人给别人制造麻烦吗?我倒要看看,这一关他怎么过!保不齐,连那个关内侯都会终止与他的合作。”
第51章 “尸体”却诈尸了
北疆,周疏宁和长孙清明一起匆忙来到了宁安酒楼。
酒楼外面围了一群人,一具尸体正躺在酒楼门前,上面蒙了块麻布。
周疏宁看了尸体一眼,冷不防看到“尸体”的手动了一下。
周疏宁:???
他忍不住就想笑,果然是来玩仙人跳的吗?
有一名官员模样的男人站在正中央,提高嗓音问了一句:“宁安酒楼的东家到了没有?”
周疏宁上前道:“到了到了,您是……郡丞大人吧?”
他记得之前听关内侯说过,郡守有公务不在城中,来的人只能是郡丞。
如周疏宁所料,那人自我介绍了一番:“本人乃戍戎郡郡丞吴松礼,你就是宁安酒楼的东家?”
周疏宁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点方,姓吴啊,那不是周疏窈外祖家的人吗?
长孙清明小声在周疏宁耳边说了句:“我已经让人去报告关内侯,这件事你处理不了,等关内侯来了再说吧!”
周疏宁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有分寸,便对郡丞道:“小女子周疏窈,正是宁安楼的东家。”
听到周疏窈这个名字后,郡丞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对,这更让周疏宁确定,这事儿就是周疏窈动的手了。
他内心忍不住想笑,真是仗着自己在北疆有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呢。
吴郡丞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问道:“周家小娘子,你可知罪?”
周疏宁点头:“小女子听底下打杂的说了,说是这位客人在宁安酒楼点了一份麻婆豆腐,吃了以后便死了。这事……有蹊跷啊!”
这时有人跟着起哄道:“大人,他们家的麻婆豆腐又辛又辣,吃到嘴里如同上瘾一般。这东西,能是什么正经东西吗?果然吃死人了!大人一定要狠狠的惩罚这个宁安酒楼的掌柜,竟然给我们吃这些东西。”
围观的人群里跟了好几个附和的,此起彼伏的嚷嚷着:“就是就是,如此辛辣的东西,肯定有毒!”
周疏宁:……你们家胡椒有毒啊?
不过这些人一看就是演员,表演痕迹不要太明显。
吴郡丞则在扮演笑面虎,顺势说道:“东西有没有毒,我们暂时先不论,确实有人在你这酒楼里出事了。如果不罚你,不足以平民愤。我看不如就先让酒楼停业整改,再罚文银……一千两吧!”
周疏宁心道,这大概就是你们的目的吧?
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在这么强势的关系网下,早已乱了方寸,认打认罚了。
毕竟出了人命,普通百姓哪里见识过这个阵仗?
周疏宁却上前一步说道:“大人且慢,没有证据,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断了案呢?”
吴郡丞皱眉:“你这小娘子好大的胆子,人都死在你的店里了,事实摆在这里,怎么就叫没有证据了?”
周疏宁嗤笑一声:“大人,人是死在了我的店里,可不表示他是吃我的东西死的。赵大娘,小二,我问你们。这人是吃了我们的麻婆豆腐以后才死的吗?”
赵大娘和小二互相看了一眼,赵大娘开口道:“姑娘,麻婆豆腐是我亲手做的,今天卖出去十几份,是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如果出问题,那应该吃过的人都出了问题才是,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死了?而且我看过那份菜……几乎没动过筷子,我端过去是什么样它还是什么样,不像是吃过的样子……”
周疏宁点了点头,对郡丞道:“大人您听到了吧?我们的菜没有问题,说不定是他吃了别的东西,刚好来我们店里毒发了。”
吴郡丞皱眉:“人是在你店里死的,你现在强词夺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看你就是不想认罪伏法,此等刁民何不速速给本官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