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长孙清明无语,说道:“好吧!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
  等到你哪天当真了,我们再好好说道说道,你编的那些故事都是从哪儿看来的。
  其实他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查清。
  “只是……”长孙清明又道:“太子发丧以后,他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了。”
  其实对他来说,死人的身份更好,更有利于他查清那背后的一切。
  如今周疏宁出手帮了他,让他不用急于现身,去搭救同党的性命,可以不疾不徐的慢慢图之。
  周疏宁也是不明白他乱七八糟在说些什么,只道:“笑话,难道一个死人不发丧他还能活过来不成?”
  说着他把手伸向腰间别着的锦囊,伸手递到了长孙清明面前:“既然这次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这个锦囊便还你了。这里面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能救命?”
  长孙清明迅速接了过来,揣进了自己怀里,只道:“没什么,没用上便没用上,这个东西能不用就不用,因为它也只能用一次。”
  那是皇帝给他的免死金牌,也是他的另一条命。
  所以疯婆婆才会说,长孙清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他。
  不过这件事,周疏宁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
  旁边周疏宁猜测:“不会是炸弹吧?什么东西还一次性的。”
  长孙清明没搭理他,却是换了个萧索的语气:“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处理,此行北上,我便不能陪你了。这次要办的事可能离你较远,牵丝铃也联系不上我。至少这一两个月里,我可能任何忙都帮不上你。而且此行……危险重重,我若回不来了,你……罢了,你这么聪明,自能找到去处。”
  他得去会会北辽太子耶律必,还要把那头蛰伏在大晏的猛虎揪出来。
  朝中之事他倒是不担心,皇帝虽然中规中矩,却是个很踏实的守业帝王。
  对面周疏宁见他这么说,心中也泛起几分涟漪。
  他与长孙清明在一起相处久了,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这人给他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还有他们那几次若有似无的暧昧交锋。
  虽说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女子,但周疏宁的心里,终归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异样。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更何况长孙清明也不是不回来了,于是周疏宁的眼中只是怅然片刻,随即勾唇笑了笑,举起手来对他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长孙清明怔了怔,随即也抬手和他击了个掌,开口道:“后会有期。”
  北辽,太子营帐,耶律必一身裘皮,旁边的侍女正煮着一壶马奶茶。
  一名晏朝打扮的中年男人扇着羽毛扇,眼中精光必现:“太子殿下也不用着急,这几名女子的姿色确实差了些,但都身怀武艺,倒也能留作它用。”
  耶律必冷哼了一声:“不急?我叔父三番两次挑衅,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输在他手上。我身为大辽太子,若是再这样输下去,怎么再继续在这个太子位置上呆下去?”
  中年男人挥舞着羽毛扇,看得出是耶律必的谋士,直言道:“三王爷之所以赢了那么两次,是因为他在晏朝有内应。据说这个内应,在晏朝还颇有地位。”
  耶律必怒道:“我能不知道这些?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中原的情报联络网马上就能建成,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何还没动静?”
  中年男人为难道:“殿下别急,眼下我只是需要一名才色双绝的女子。只是这样的女子太难找了,我还需要多寻觅些日子。”
  第79章 夏护院是要下聘吗
  这边北辽步步为营,长孙清明只能躲在暗处见招拆招。
  北辽虽地处极北,常年寒冷且贫瘠,却是兵强马壮极擅用兵。
  虽说多少有些有勇无谋,可北辽兵将打起仗来不要命,让南晏很是头疼。
  尤其这几年,在与北辽的几次交锋中,南晏都没占到便宜。
  很明显,这是朝中有人在为北辽提供军事情报。
  长孙清明在出事前就一直在查这件事,甚至他这次带领金梧卫常驻北疆也是为了查清那幕后黑手的眉目。
  谁料那黑手却反将一军,背后给他捅了一刀。
  这也让他看清了对方的身份,如果她再聪明一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
  长孙清明把马车留给了周疏宁,自己又骑了一匹骏马上路了。
  周疏宁远远望着长孙清明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山林里,才轻轻挥了一下马鞭,赶着马车朝出京的方向而去。
  周疏宁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晃荡着双脚,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感叹了一声:“黄粱一梦人生,离合聚散无常呐。”
  随即收起心中的涟漪与异样,朝着官道的方向行去。
  凤台山,太后醒来后看到了周疏宁留给他的食谱和注意事项,口中喃喃念叨:“中老年人高蛋白低脂肪,少油盐糖多运动,适量碳水化合物……”
  太后看不懂,又见周疏宁在后面标注了大篇幅含有各种元素的食物表格。
  看完后太后欣喜异常:“皇上还整天说我不吃肉,信佛的人哪能吃肉?你看人家小周就介绍的很清楚,豆制品奶类和蛋类都可以代替肉。”
  在大晏的佛教,信徒是可以吃蛋类的,而奶类和豆制品就更不必说了。
  太后口中对周疏宁赞不绝口,沉吟道:“皇上说过,下个月要给清明以太子丧仪出殡。既然是太子出殡,太子妃是不是也可以留下来,等给太子治完丧再回去?”
  大太监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一早,太子妃殿下给太后送完了食谱,便已经离京了。”
  太后微讶,随即又点了点头:“这世间能有如此不留恋浮华的女子,哀家也算见识了。好,很好。”
  门外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哟,太后这是夸谁呢?”
  一身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关内侯刘安。
  太后一见到他便一脸的不悦:“来了这几天,整天不见人影,今天知道来看我了?”
  刘安上前扶住她,嬉皮笑脸道:“侄儿难得进一次京,还不得把大街小巷的热闹都瞧遍了?”
  太后将食谱交还给贴身管事,没好气道:“既然那么喜欢京城,为什么不回来?你回来帮一把皇上,他也能省点心。”
  刘安啧了一声:“姑母还是这样偏心,张口闭口都是皇上,侄儿在您这里算是一点地位都没了。”
  太后知道他还在气自己当年做给夏言暖和皇帝赐婚,但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言暖只是把刘安当弟弟,对长孙煜才是真心的喜欢。
  只是刘安气性大,自夏言暖去世以后,便没再回过京城。
  其实太后是误会刘安了,他是刘姓势力,皇帝就算再孝顺,对刘太后的势力也是忌惮的。
  太后能把大位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给他,也有实力把他拉下来。
  为了让皇帝没有这个后顾之忧,刘安便安心的当一个闲散侯爷,而且还远远的躲去了北疆。
  太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道:“知道你委屈,我这不是在尽力的弥补?前日里我让福全给你把京中贵女的画像全都拿了过来,你去挑挑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关内侯:……为什么每次来了都是催婚!
  我们年轻人就是不爱听这些!
  刘安听罢立即摆手道:“不了不了,其实侄儿今天过来,是向太后辞行的。”
  太后一听,立即皱眉道:“你们一个一个这是怎么回事?是嫌我这老婆子烦了还是嫌我活的太命长了?怎么都上赶着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刘安见太后生气,便上前拍着她的后背道:“姑母别生气啊!其实我这次回去是有要紧事,您不是让我在北京盯着北辽的动静吗?近日北辽探子频现,昨日传来线报,说是抓到了一个头目。您总说我不为皇上分忧,我这不是开始办正事了?”
  太后狐疑道:“哦?你果然是为了办正事?”
  刘安答:“那还用说?侄儿此行除了审问北辽探子,还在与另一人合做生意。太后可猜猜是谁?”
  太后问:“是谁?”
  刘安答:“刚刚您口中不留恋此间繁华的女子。”
  太后疑道:“周疏窈?”
  刘安点头,把自己在北疆与之合作的事讲了一遍:“她不光不留恋此间繁华,还心系穷苦百姓。北疆向来贫瘠,就算朝中拨款再多,因其地理位置过于严寒,也从未见起色过。侄儿斗胆,觉得可以让周疏窈试一试。”
  太后的眼中露出几分不解:“让周疏窈一试?试什么?”
  刘安笑了笑:“这件事也只是侄儿一腔情愿,若是大晏北疆真能繁华起来,那么这里面定有周疏窈一份功劳。”
  太后眼中的惊讶更盛,若是方才她对周疏窈只是欣赏,如今更是多了几分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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